“我要趕去尚律閣,楚仲以及玉容在合力解救哈赤斯的公主,這個公主不能有事,我必須親自去。”
“合力解救?難道滕簡跟封丘陽都在尚律閣?”
“滕簡與封丘陽一早就帶著全部的精銳人馬圍守在尚律閣,這是我們最後一擊,我們兩個軍的人全硬闖進麒麟坊,此戰一敗,我們便是喪家之犬,近日麒麟坊軍隊有所調動,坊內的人手明顯比往常要少,而且又逢十四,我已經派人趕去沙丘攔堵四月了,所以我與范先生才決定此夜進攻,救出你與哈赤斯公主。”
甄月被困在四院半月,與世隔絕,沒想到發生了這麽多事,麒麟坊軍隊調動,她一早就有所察覺,她一直以為是防守北瀛軍,而此夜這麽大的動靜,調出去的人都未趕回,難道是另有目的!
她面色大驚:“不對,哪裡不對,坊主是什麽人!你應該很清楚,為何你們攻進來這麽久,他還無大規模進攻,這一點也不像他!”
“現在沒有時間了。”仇晟吸一口氣,溫潤的臉色霎時狠絕起來:“必須破釜沉舟!蜀國大亂,是我們混出去的絕好時機,如果等北瀛軍隊殺到鄴安城,一定會血洗鄴安,到時候我們面對的便是北瀛與麒麟坊!”
“好!破釜沉舟!”甄月一把將仇晟推向鳳西門的方位,堅定道:“我去尚律閣,將哈赤斯的公主帶出來,你去鳳西門!蜀國有禁衛軍把守,雖然他們早已不堪一擊,但是我們人員減少,以少敵多,必定會損失慘重,長線逃走,沒有軍隊護佑,一樣是喪家之犬,所以你現在趕往鳳西門。與范先生一起解決逃退路線。”
仇晟心中一慌,猛地抓住她的手,厲喝道:“你趕緊去鳳西門!逃退路線我們已經解決,鄴安四營房都有我們的奸細。時間一到,自會放我們出城門。”
馬蹄滾滾,蹄聲鏗鏘,在血氣的黑夜如同一把把重錘,瞬間激起防備。
登時。甄月與仇晟拔出腰間配劍,眼色肅殺的望著聲源處。
馬蹄漸進,轉瞬即至,二人脊背微彎,做好了彈跳一擊的準備。
“籲!”駿馬長嘶,雪白的馬蹄在冰冷的地面滑下重重的痕跡,穩穩停在二人不遠處,顯然馬背上的人已經認出二人。
“小主子,是我!”聲音如虹,宛如鍾雷。一股沉穩的味道與身俱來。
馬背上的男子一身灰色青甲,渾身凜然,魁梧的身材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顯眼,金亮的眼睛熠熠生輝,讓人迅速就注意到他的眼眸。
“王將軍?”仇晟面露疑惑,收起手中長劍,如被驚到的夜狼,凌厲道:“出事了?”王將軍在鄴安城部署,如果不是有緊急情況怎麽可能親自趕來,一晚的沉穩冷靜在這一刻如同易碎的陶瓷。
王平迅速翻身下馬。還未開口,整個玉龍山猛地震動,地動山搖,隨即便是震耳的踢踏聲。像是有千軍萬馬洶湧而來。
“怎麽回事!”
仇晟與甄月異口同聲。
王平大驚,沒想到這批軍隊速度如此之快,面色焦急道:“小主子,趕緊撤,一刻也不能耽誤了,北瀛軍隊上了玉龍山!”
“北瀛軍隊!”仇晟面色驚訝道:“北瀛軍不是剛取下雍都嗎!怎麽這麽快就打到了鄴安!這不可能!”北瀛軍就算再彪悍也不可能短短七天就踐踏數十個城池。以雷霆速度攻入鄴安!
他們都嗅到了異常,機關算盡,沒想到會遇到死路。
“阿仇,你趕緊去鳳西門!我一定會帶哈赤斯公主與你匯合!”說話間,甄月閃電躍上王平的戰馬,夾緊馬腹,奔進血氣濃重的夜色,馬蹄遠去,女子清亮的聲音依舊縈繞在男子耳邊,久久不散。
“小月!”仇晟一身驚呼。
“小主子,快趕往鳳西門,姑娘救了公主一定會趕往鳳西門,您不能冒險前去。”王平緊緊拽著他,生怕年輕的主子因為兒女情長而亂了陣腳。
仇晟長籲一氣,暴動的雙頰慢慢隱了下來,一張俊朗的面容恢復到冷靜清雅,堅定道:“我相信她,她會安全回來的。”湛青的袍邊卷起,男子身子挺拔的朝鳳西門方向凌厲而去。
王平一愣,覺得面前的男子早已不是衝動的少年郎,他的決斷跟智慧是如此的清晰,絲毫不會模糊他的方向。
尚律閣早已血流成河,砍殺聲直達天際,整個夜色黑沉的讓人窒息,耳邊的冷冽寒風撕刮著他們的血袍,到處是堆積起來的屍體,早已分不清誰是誰,這是一場硬碰硬的生死拚殺,以血肉之軀換來微薄的希望。
她眯眼望去,只見滕簡領隊將東郯軍隊死死圍困,玉容依舊一襲紅衣,妖豔的妝容早已一片模糊,滿臉血漬,不知是她的還是別人的。
楚仲將哈赤斯公主護在身後,手中的長刀鮮血厚厚一層,身邊護著的東郯軍隊只剩下二十人,而麒麟坊的高手大約五十人,明顯局勢,勝負似乎早已定斷,但是堅韌的東郯軍隊沒有退縮,他們勇猛的拿起長刀一點點朝外拚殺,更是將這些無情的殺手們擊退數步之遠。
只聽嗖嗖幾聲,三根銀針激射而去,迸出刺目的火花。
嘭的一聲,三個武功精湛的高手被穿透腦袋,倒地而亡。
面對忽然的暗擊,尚律閣前僵持拚殺的兩方人馬,有片刻的停頓,紛紛望過去,只見花壇邊,一匹通黑的戰馬,馬背上的女子一襲白衣,一雙凌厲如刀的眼睛,在夜色中如盛開的紅蓮,美豔而嗜血。
“甄月!”滕簡與封丘陽同時驚呼,二人都是聰明絕頂之人,頃刻就分析出甄月已反。
玉容高仰著頭,嘴角一笑,沒了往日的嫵媚,多了一份坦然,人一旦反了,便會徹底聽從心聲。
甄月夾緊馬腹,衝進圍困大隊,駿馬飛速,瘋狂迅猛,踢開圍成圓弧形的隊伍,衝出一條縫隙,圍剿的隊伍被攪亂,瞬間混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