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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炮兒首輔》第二十六章 木秀於林
  邸報,實是最早的報紙,其內容包括皇帝的起居、言行、上諭,官吏的任命、升遷,還有大臣和各地的奏折,也夾雜著少量社會軼事。

  邸報上刊發官學生逛窯子被抓,本就是奇聞,額駙與官學生爭奪姑娘大打出手,更是奪人眼球,一時,北京內外,大江南北,這區區一紙邸報,頓時變得洛陽紙貴,奇貨可居。

  豐台大營,張鳳鳴細細把玩著手裡這薄薄的紙片,長歎一聲,“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媽的,這熊孩子,讓人給黑了。”

  “去,派出些弟兄,找到肅文,帶他來見我。”張鳳鳴略一思考,一個親兵馬上過來,轉眼間,幾十騎馳出豐台大營。

  前鋒營左翼大營,衣克唐阿看到邸報,“啪”地往桌子一拍,橫眉立目。

  旁邊一名參領小心翼翼道,“大人,這也太不象話了,……”

  “是,太不象話了,”衣克唐阿生氣地打斷他,“奶奶的,當兵的逛回窯子有什麽打緊?還登上邸報,這不是把人往死裡埋汰嗎?”

  “聽說全城大索(大搜捕),刑部、禦史衙門、順天府都出動了……”

  “啪”,衣克唐阿又一拍桌子,“奶奶的,這些背地裡淨乾整人營生的,下手也忒狠了些!去,派些弟兄們出去,奶奶的,我前鋒營的前鋒校,我還沒說話呢,誰敢抓他!”

  “這,統領,合適麽?”那參領有些為難。

  “怎麽不合適?我的兵,我不發話,看誰敢動!”

  轉眼間,前鋒營裡鐵騎四出,卻統統皆著便衣,幾百騎蜂湧出門,衝向京城。

  內務府廣儲司,訥采隻覺著自己的腦袋“嗡”地一聲,肅文都一年不去八大胡同了,他也以為他徹底改邪歸正了,怎麽大好的時候又鬧出這麽一出!

  姓鄭的筆帖式同情地看看他,“大人,您覺著身子骨不舒服,且先回家歇著吧。”

  “對對對,我家裡確實有事兒。”訥采回答得驢唇不對馬嘴,顫抖著手夾起藍布包,匆匆往外走去,門檻太高,他又一下被絆了個趔趄,身後的眾人都同情地看著他,待他出門,馬上又竊竊私語起來。

  戲院子,同樣是信息的集散地,同樣在戲院子裡聽戲的肅安,等打聽明白眾人議論的是自己的親弟弟時,帽子都沒戴,一路朝家裡跑去。

  這個弟弟雖然整天不著家,但從去年開始,家裡就再也不欠人家銀子了,私底下,有事沒事塞給他幾張銀票,他的日子也越過越舒坦,他都習慣了,可是這次,比去年成文運案那一次,可邪乎得多,凶險得多。

  鹹安宮,秦澗泉、張家驤等總裁及全部教習,都已聚齊。官學生們卻已無心上課,本來肅文等人缺課,就不正常,麻勒吉等人回來收拾東西,秦澗泉叫進廂房,又談了好久,麻勒吉出來後一臉陰沉,上交了出入的銀牌,與海蘭珠、勒克渾拿著自己的東西,與一乾同學告別後,頭也不回地走出鹹安宮。

  “這種事,大金朝多了去了,怎麽還能拿人呢?”與麻勒吉交好的一官學生歎道。

  “就是,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適才怎麽說,還捅到邸報上了呢?”

  “唉,這次,鹹安宮又要名動京城,震動全國了!”

  “哎,總學長還沒有音信哪!”

  “怎麽,你也希望他被抓著?”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當然希望他沒事兒,可是據說邸報上登得清清楚楚,與額駙啊,在青樓裡為爭一姑娘大打出手!”

  “這是被人陰了,

肯定是被人陰了,我們不能這麽乾坐著,得想點轍,幫幫總學長,幫幫他們幾個!”  “怎麽幫?全城大索,這不是公然與朝廷對抗嗎?”

  ……

  墨裕也站在一幫官學生當中,蒔花館的東家他是知道的,這蒔花館他常去,也沒見得有什麽事兒,“被人陰了,肯定是被人陰了。”他暗自歎息,當聽到眾學生吵鬧著要幫肅文時,他心裡也是一動,但想想邸報都已刊出,就是端親王想保他,怕也是保不住了,攆出鹹安宮算是輕的,弄不好要打八十大棍,枷號在北京城示眾,念及此,他的心又是一涼。

  突然,他覺得有人捅了他一下,抬眼一看,是圖爾宸與雅爾哈善二人,二人作了個噤聲的手勢,三人不言聲地走到院子中。

  “看,這是最新的邸報。”雅爾哈善笑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來。

  墨裕的心思也是八面玲瓏,“最新的邸報,你這麽快就拿到手了?”

  圖爾宸一笑,“昨晚太是令人興奮,堂堂的正六品前鋒校、鹹安宮總學長,啊,還什麽精勇巴圖魯,什麽毓慶宮伴讀,蒙養齋行走,居然是個嫖客!”他壓低嗓音,但身體仍然笑得不住抖動著。

  墨裕疑惑地看看雅爾哈善,“難道是你們……”他下意識看看四周。

  “對,巧了,我與圖爾宸當晚也在蒔花館,呵呵,不過我們去的是北城的巡城禦史衙門,誰讓以前的阿總裁在那任職呢!”

  “雅爾哈善這是算無遺策,”圖爾宸笑道,“沒有了總學長,麻勒吉也攆出鹹安宮了,以後這鹹安宮就是我們兄弟幾個的天下了!”

  “你們,確定要整治肅文?你們不是也二哥二哥地叫著嗎?”墨裕臉上無絲毫喜色。

  “二哥,就是個稱呼,跟阿貓阿狗有何區別?再說,我們只是報個信兒,”雅爾哈善不以為意,“是我的長隨報告的,與我們不相乾。”

  “我與肅文一起交往幾年,無論以前當混混,還是進了這鹹安宮,還沒人整得了他,整他的人也都沒好下場。”墨裕正色道。

  他的心此時已是冰涼一片,有些不認識似地看著眼前這兩個朋友,還沒踏入官場,背後捅刀子、暗地裡使絆子的招數就玩得爐火純青,這人心,實在最難猜測啊……

  …………………………………

  …………………………………

  蒔花館。

  “哎喲喲,我的姑奶奶,您就認了吧,這姓肅的小子,這官兒肯定是當不成了,就是贖人,沒有東家同意,你也走不成,你這是何苦來哉,非要替他抗著?”曹鴇就象一隻蒼蠅一樣,圍著柳如煙轉開了。

  旁邊坐著一名官員,老鼠眼不眨眼地盯著柳如煙,不是錢維鈞是誰?他身旁則是一名書吏,手裡拿著一卷供詞。

  “肅二爺就是過來找像姑,沒有到我的房間來,也不曾說過什麽贖人的話兒,志端是誰,我也不認識。”柳如煙冷著臉看看曹鴇,還是那一番話。

  她明白,這些人居心不良,找像姑不違律,可是,吃花酒狎妓那是萬萬不可的。

  “你不用包庇他,我來的時候海捕文書都要下發下去了,還怕他跑了不成!”錢維鈞終於發話了,他看看曹鴇,“好話也給你說盡了,實話告你吧,今兒你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

  曹鴇馬上上前,“東家也發話了,苦命的孩子,我知道,你心裡還存著些盼頭,唉,你,就認了吧。”

  “我還是那句話,”柳如煙一抹額上的一縷長發,錢維鈞不由呆了,“倒是那戶部侍郎潘祖蔭,幾次三番來過……”

  “住口!”錢維鈞大喝一聲,“供詞已經寫好,簽字畫押吧!”

  曹鴇歎口氣,一使眼色,外面幾個大茶壺就走了進來,“如煙,得罪了。”其中一個歎口氣,幾人突然上前,就按住了柳如煙。

  幾番掙扎,終不敵一眾如狼似虎的男人,柳如煙的指印終於出現在供詞之上,那書吏輕輕吹了吹,點點頭。

  錢維鈞又死命地盯了一眼臉如白紙的柳如煙,“走!”

  二人起身離去,曹鴇忙不迭地跟在後面送了出來。

  “那幾位是怎麽說的?”錢維鈞徑直朝前走著, 意氣風發。

  書吏趕緊答道,“除一個叫多隆阿的叫了姑娘,其余的都是在聽曲喝酒,不過,姑娘們都招了,他們其實就是叫了堂子,該乾的事都幹了!”

  “好!”錢維鈞道。

  那書吏一聽更來了精神,“她們都還作證,那肅文就是為柳如煙,膽大包天與額駙志端大打出手。”想到柳如煙,他的喉結不由上下動了起來。

  “呵呵。”錢維鈞沒在說話,轉頭一打量他,卻拍拍他的手,轉身朝轎子走去。

  “哎喲,快來人啊,快來人啊,可不得了了!快來救救如煙啊!”蒔花館裡突然響起玉姐淒惶的聲音,饒是曹鴇經歷的事兒多,也不由心裡亂跳。

  揮著帕子幾步躥上樓梯,進到柳如煙的房間,她不由地一下捂住了嘴,柳如煙額頭一片殷虹,血流如注,臉色蒼白,正無力地躺在玉姐懷裡。

  …………………………………………

  …………………………………………

  滿城風雨近清明,輕煙散入百姓家。

  蒔花館一事不止朝堂一片風雨,京城裡的尋常百姓更是議論紛紛,但百姓議論的仍是那京城花魁的柳如煙,議論的是額駙與官學生的爭風吃醋。

  可是朝堂之上,許多人已經看明白,這表面上是一起尋常不過的禦史巡查,查到鹹安宮的幾名官學生,可背後實際上是權力的較量,是新學與舊學的較量,是七格格與內務府的較量。

  可是,幾天過去了,在三個衙門、兩大兵營、還有一些家丁門人的大肆搜捕下,肅文仍是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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