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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姐夫,有人來了。”門口突然傳來惠征的喊聲。
“誰?”肅文一聲驚叫,趕緊壓在惠嫻身上,惠嫻驚得小臉都白了,身子在肅文身下簌簌發抖。
“我。”惠征奶聲奶氣地在屋門前道。
“人呢?”肅文問道。
“我。”惠征的奶聲奶氣裡帶著哭音了,“姐夫,姐姐,沒人跟我玩。”
“原來是你小子,你是人嗎?”肅文恨恨道。
惠嫻鎮靜下來,擰他一把,嗔怪道,“你小舅子怎麽不是人?”
肅文忙陪笑道,“是是,我是說外人。”他眼看惠嫻手忙腳亂地穿衣,走到門外又安慰了惠征幾句,也不知他講了什麽,那惠征一抹眼淚,眉開眼笑地出去了。
“阿瑪跟額娘回來,遠遠看見,進來喊我們一聲!”肅文又在後面叮囑道,惠嫻敏銳地覺察到他稱呼的變化,心裡一喜。
“得,姐夫。”小孩已是走到大門口。
“你這張嘴,就會哄人,”雲收雨散,惠嫻的皮膚白裡透紅,更添光澤,她一挪腿,一皺眉,“你不是有東西送我嗎?”
“適才不是給你了嗎?”肅文笑得賊兮兮的。
“什麽啊?”惠嫻往後一攏頭髮,不解道。
肅文一把抓住她的手摸向一個地方,惠嫻的臉驀地紅了,“就知道你沒有正形!從哪學得這麽不正經?”
“不正經?這是天底是最正經的事!”肅文正色道,又指了指那條祖傳的東西,“前朝羅貫中老爺子寫了本《三國演義》,聽過嗎?”
“嗯,聽說書的講過。”惠嫻不知他是何用意,慢慢穿上衣裳,笑著應道。
“羅貫中老爺子在書裡是這麽說的,”肅文舒適地斜倚在枕頭上,“有一天啊,劉備與曹操青梅煮酒論英雄,曹操說,您知道有種東西能不斷變化嗎?劉備就說,我不知道啊,您能說給我聽聽嗎?曹操就說了,這東西啊,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清澗叢林之間,隱則潛伏於褲子之內……”
“去你的,”惠嫻嬌嗔道,“就知道你沒好話兒,這好歹正六品的前鋒校……”
看她那嬌俏的是模樣,肅文頓時火動,情不自禁又一把摟住她,“嗯,前鋒校……也得討老婆……,”他手忙腳亂地開始動作起來。
“阿瑪與額娘指不定在路上了呢,可能快到門口了。”惠嫻無力地阻擋著,但只是徒勞,適才已經在身的衣裳又飛到了炕上。
這食髓知味,她嘴裡說著,但架不住肅文上下齊手,手嘴並用,她也是素來慣著肅文的,這一番巫山雲雨又是梅開二度,真恰是玉樓冰簟鴛鴦錦,粉融香汗流山枕。簾外兒叫聲,斂眉含笑驚。柳陰煙漠漠,低鬢蟬釵落。須作一生拚,盡君今日歡。
“哇——”
肅文正把玩不夠那軟溫新剝雞頭肉,一動一動的真是潤滑猶如塞上酥,門外卻不合時宜地又傳來惠征的哭喊。
夾雜著惠征的哭聲,隱約可聽到訥采的笑聲,惠嫻額娘的安慰聲,鄰居家的恭維聲,間雜著小商小販的叫賣聲,胡同裡頓時熱鬧起來,在這個擦黑的夏夜,給肅文留下終生難以磨滅的印象。
訥采此時雖已是三品的總辦郎中,但仍堅持不養轎夫,不雇仆人,不換宅子,且與人講話更加隨和,誰家不湊巧缺幾個銅板半兩銀子,他都很是大度,事後也從不催要,整個胡同裡的人更尊重他。
“讓你出去買包針,倒在這哭上了,我等著用呢。”惠嫻剛出門,
就埋怨上了。惠征看看她,兩隻眼珠子一瞪,哭得更厲害更憋屈了,“他們倆不管我……嗚——”
惠嫻不自然地看看雙親,臉上飛起兩團紅雲,“怎麽不管你,不是讓你去買針嗎?姐還等著用呢,你就貪玩不回來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訥采看看惠嫻額娘,又看看走出來的肅文,再看看一把抱起惠征小聲威脅的惠嫻,笑著搖搖頭,“三叔,三嬸,那我先回去了,晚上還要值守呢!”肅文見過禮後,笑道。
“吃過晚飯再走吧,你騎馬也趕得及。”惠嫻額娘趕緊笑道,“我這就去做飯去。”
“不了,三嬸,你們累了一天了,別忙活了,我在南城買了塊地,稀寶三元熟了,明兒,我們去嘗嘗鮮,一早我讓多隆阿過來接你們。”
一家三口見那匹高頭大馬馳出胡同,方才歸家。
炕上,仍是惠嫻的針線活,惠征在炕底下來回躥著,有使不完的勁,惠嫻額娘從外面走進來,遞給惠嫻一碗東西,惠嫻一看,卻是幾個荷包蛋,還加了紅糖,惠征看見了,吵吵著想吃,惠嫻額娘一把抱住他,“這是給你姐的,你的在外面。”
月光,穿過棗樹的樹蔭,漏下了一地閃閃爍爍的碎玉。
隔壁,已傳來父母的鼾聲,可是惠嫻仍睜大一雙眼睛,望著那窗外的明月,她起身點燃蠟燭,輕輕從被窩卷下面拿出一方手帕,燈光下,幾斑血紅如梅花般印在中央,她輕輕疊起來,小心翼翼放進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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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畝方塘一鑒開,天光雲影共徘徊。
南郊,成畔成行的佛手、枇杷葉,一望無際,滿目綠色。劉松仁、多隆阿、胡進寶並查乾老爺子,都在幫著雇來的鄉民收著佛手。
在這十幾畝綠色中間,那條小河就象飄過一條銀色的絲帶,在園子裡繞他個圈,到了茅棚前停住了,匯成了一方池塘。
訥采、惠嫻額娘、福慶阿瑪與額娘坐在一處茶案前吃著茶,這幾案是一塊老樹根,經中醫院的老爺子查乾整治成型,又上了七十二遍青油,造型古樸,渾然天成,訥采一見,也是讚不絕口。
三妞與惠征跟在惠嫻身後,走進屋前那一畔菜地。翠綠的菜地裡,火紅的稀寶三元壓彎了枝頭,一身藕色衣裳的惠嫻格外出眾,三妞揪下一個擎在手裡,“二哥,真漂亮!”
肅文走上前來,接過來擦也不擦,一下咬了一口。
訥采正朝這裡看著,頓時大驚失色,站起身飛奔過來,“肅文,這東西有毒,不能吃,快吐出來。”
阿瑪額娘也急了,紛紛圍上來,惠嫻急得一個勁地拍他的後背。
“不妨事,”肅文已是咽了下去,“呵呵,好吃,多隆阿,接著,進寶,也吃一個。”他摘下兩個扔給朝他奔來的多隆阿與胡進寶。
胡進寶接到手毫不猶豫地啃了一口,多隆阿卻拿在手裡端詳著,笑道,“二哥,不是說有毒嗎?”
“你看我毒死了嗎,再說,不是說好了雖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同年同月同日死嘛。”肅文笑著瞅瞅多隆阿。
多隆阿笑得更雞賊,“你們先走一步,怎麽著也得有為你們披麻戴孝,舉幡揚幢的人,再說了,我怎麽著也得留個後吧。”話沒說完,他哎喲一聲,頭上被一土坷垃砸中了,“這大好的日子,怎麽滿嘴胡唚呢。”身後馬上訓叱聲,正是額娘。
惠嫻看看肅文,臉莫名其妙紅了。
肅文也看看惠嫻,眼光滑過她的肚子,卻朝遠處喊道,“劉院長,叫著查老爺子,坐下歇會,多隆阿,待會你下河撈兩條魚。”
“嘿,這我拿手。 ”多隆阿笑道。
“屋裡有鍋灶,再弄點土雞,小蔥炒雞蛋,三叔,你不是帶著酒麽?”
“呵呵,那壇滿殿香在車裡。”訥采仍是不放心地看著他,但見他面不改色,稍稍放下心來。
“哎,你們也嘗嘗,是真好吃。”肅文隨手又摘下幾個,遞給大家,“老劉,查老爺子你們嘗嘗,”查乾看看訥采,笑著接過來,也不洗,直接咬了一口,笑著豎起大拇指,“好吃。”
劉松仁有些猶豫,試著咬了一小口,又看看肅文,“東家,味道不錯。”
福慶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我在鄭親王府看見過這玩藝,不是說有毒嗎,但是掛在枝上挺好看的。”
“看我不是沒事嗎?”肅文拍拍胸脯,遞過一個給惠嫻。
惠嫻毫不猶豫接過來,咬了一口,惠嫻額娘忍不住喊出了聲。
可是她沒看到,惠征自己也摘下一個也學著姐姐的樣子吃了起來,慌得惠嫻額娘直接動手從他嘴裡給扣了出來。
“三嬸,真不妨事,又酸又甜,是真好吃。嗯,這稀寶三元怎麽聽怎麽不敞亮,那還是叫西紅柿吧。”
“姐夫,”惠征淘得厲害,滿嘴西紅柿的汁液,“為什麽不叫東紅柿?”
“呵呵,你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叫惠征也行。”肅文捏捏他的臉蛋。
“我可不想被你吃了,再讓姐姐咬一口。”惠征撅著小嘴道。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眾人都笑起來。
這眾人動手一齊忙活,飯菜一會兒就得,綠色的小蔥,嫩黃的雞蛋,撲鼻香的雞湯,還有幾尾河魚,在這涼風颯颯的菜畔茅棚前,讓人頓覺食欲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