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唐柯派人打聽佟扇屏的口氣,問他願不願意去別的地方任州令,但是佟扇屏還是決定繼續留在宜陽府。
宜陽府的民生剛剛起步,雖然這幾年大有好轉,很多的地方逐漸富庶,但他不想半途而廢。
佟扇屏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自己的好友金謙仲早就調到豐州地界去了,他還留在宜陽府。今天接到徐茂先的箋條,倒是有些感到意外。
他在回復中,開口就叫了句:“徐大人,今天有何貴乾?”
徐茂先看著箋條,微笑寫道:“老恩師,您這樣稱呼可是折殺我。我說過,不管我坐在什麽樣的位置,您始終是我心裡的恩師!”
佟扇屏笑了,寫道:“唉,怎麽說你。不用這麽給我面子吧!說吧,今日有何指示?”
徐茂先正色地寫道:“你有沒有確定,將鳳茹放在哪個位置?”
在自己人面前,佟扇屏也不隱瞞,他想了想寫道:“這個事情,我真的還沒考慮好,要不就留到宜陽府,找個禮部好點的差事得了。姑娘家,能有什麽大作為?”
佟扇屏做為宜陽府的一把手,想給佟鳳茹找個好差事,那是一句話的事。而且佟鳳茹是正規秀園學子,身懷功名,堂堂正正的女秀才,不管放哪裡都不過份。
徐茂先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道:“我想將她留在荊州內務府,恩師覺得如何?”
佟扇屏立刻就反應過來,急忙寫道:“這丫頭,是不是去找你了?”
“那倒沒有,只是我突然想起,她已結業,應該去個施展才華的去處。荊州內務府正缺優秀女官,不如將她放我這裡,總比在宜陽府好一些。”
“不妥吧?”佟扇屏有些不好意思,這樣的事情,也用得著為難徐茂先?自己將她安排在宜陽府也不錯,只是宜陽府畢竟不如荊州城仕途光明。
徐茂先也知道他的心思,佟扇屏是個不會為自己考慮的人,做為他曾經的主簿,徐茂先當然會幫這個忙。“這事就這麽定了,先到荊州內務府做個雜役吧,慢慢來!”
佟扇屏也不再推來推去,於是就同意了,行!隨你怎麽安排,鳳茹有你這個哥哥照顧,不會差事。
州令主簿人選終於定了下來,張晟,二十有七,行都司翰林院出身,秀才功名。
徐茂先特意挑了個年輕人,以前是名司樂,徐茂先看到此人文筆還不錯,口才也還可以,站在那裡乾淨利落的,看上去比較舒服。
主要的是人比較實在,沒有那種浮燥的氣息。徐茂先選主簿的條件,就是要看人品,其實才是他的才能。
張晟當初也沒想到,在幾百號人中,居然選中了自己。第一次看到州令,不禁有些拘謹。王麟跟他交待了主簿每天必須做的事務,然後對張晟說,自己機靈點做事,要懂得察言觀色,審時度勢。
張晟突然從一名普通的司樂,應聘上了州令貼身的主簿,心裡自然興奮不己。但最終能不能達到州令的要求,還得看幾個月之內的磨合期,並不是你被點了名,就能保證穩坐這個位置。
因此,張晟來到正堂後,一直小心翼翼,十分謹慎把事情做好。張晟與王麟不同,王麟以前本來就呆在內務府多年,磨練成了一種波瀾不驚的心態。
而且當時的情況下,韓平的案子處於非常時期,徐茂先看中他的時候,王麟並沒有這麽興奮。
今天是張晟第一天上堂,到下堂的時候,他就不知道該做什麽了。老老實實坐在正堂門口邊,等待著州令的吩咐。
可是州令並不像那些普通的雜役,下堂時間還沒有到,人早已經到了衙門外幾裡路。徐茂先一般都有推遲的習慣,有些時候還忙到次日天明。
時間到了,他今天故意不走,坐在那裡看文書。
一炷香過去了,外面的張晟依然沒動靜,半個時辰過去了,張晟還是坐在外面,拿了一份公文在看。
徐茂先一直拖到了一個時辰,直到盧本旺發來箋條,他才起身準備下堂。
張晟見州令出來,立刻上前伺候著,等州令出門之後,他鎖了正堂的門,緊緊跟在州令身後。出衙門的時候,徐茂先對他說了句:“今晚你就不用送我回去了。”
看到州令要上馬車了,張晟立刻小跑過去開門,恭恭敬敬看著州令上了馬車,他才揮了揮手。徐茂先在車裡對碧鋒道:“到鏡花樓吧,盧本旺請吃飯。”
碧鋒也不說話,直接將車子開到鏡花樓。
下馬車的時候,徐茂先說了句:“給王麟招呼一聲,讓他一起過來。”碧鋒將馬車停好,立刻發了個箋條給王麟,“王大人,州令叫你過來吃飯,在鏡花樓。”
王麟高升了,從州令主簿變成了內務府學士,碧鋒也升了職,現在是員外郎的級別,只是他堅持自己給州令駕車,因為他必須保證州令的人身安全。
徐茂先到了鏡花樓的時候,沒想到包廂裡除了盧本旺和倩兒,還有另外兩個姑娘。竟然是佟鳳茹和華秀妍。華秀妍是禮部的一個女官, 佟鳳茹是新來的內務府女官,沒想到才幾天,兩個姑娘就打得火熱。
只不過,今天徐茂先發現了個天大的秘密,倩兒的身材好像走樣了,他就笑呵呵地問道:“本旺,你們什麽時候成親?”
倩兒的臉立刻就紅了,沒想到徐茂先的眼睛這麽賊,才不到兩個月的身孕,居然被他看出來了。更要命的是,當時自己告訴盧本旺的時候,那混蛋還不信。
盧本旺倒是死不要臉,摸著倩兒的肚子:“嘎嘎,我們說好了,等小孩生下來,咱們一起去拍個洋畫片,那個時候才能成親。”
華秀妍和佟鳳茹的臉一下就紅了,姑娘聽到這事,難免有些尷尬。
沒多久,王麟匆匆趕來,他看到這麽多人,立刻就給大家賠罪:“對不住各位,我來得遲了!”
盧本旺拿出一壇酒:“來晚了沒關系,自己知點趣,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看到盧本旺手裡的那壇酒,王麟就嚇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