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秦邯此人,搞一言堂是出了名的,再加上沙州最近很不太平,出了一連串的事。現在被幾個內參把問題擺出來,鄧卓文立刻發現自己居然控勢不住。
以前他一直以為,只要謝鄭言不表態,新來的常遜是壓不下他的,怎麽說他這個巡撫司也是內參二號人物。
沒想到謝鄭言這麽說了句:“既然有問題,沙州的班子也該動動了。”
鄧卓文霎時懵了,萬萬沒想到自己被老狐狸給騙了,前不久督察院密室縱火案,他都沒怎麽表態,雖然說過要追查,但最後雷聲大雨點小。
在馬雄才的問題上,他也是比較低調,沒想到他挖了個這麽大的坑讓自己跳。
到現在他才明白過來,謝鄭言就是希望沙州出點事,這事越大越好,這樣他才有機會把手伸過來。
鄧卓文的那種感覺,就好像自己辛辛苦苦養了二年的肥豬,一下子被大老鷹叨走的感覺。
又像自己勞心勞力聚了個老婆,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結果人家告訴他,孩子不是他親生的。他娘的,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便宜了徐家人!
鄧卓文很氣憤,調整的結果可想而知,謝鄭言自己的人去了沙州任知州,秦邯被調到橘洲,人生第四次降職,任橘洲代州令。
而不得不提的是,其中兩次降職,與徐茂先有直接關系。
行都司這次對沙州的調整,徐茂先也很滿意,至少沒有讓秦邯再在沙州這麽囂張,而且去了相對貧窮的橘洲。要命的是,連個知州都不是,隻換來了個州令,頭上還要加個代字。
州令與知州還是有著很大的區別,雖然官階上差半級,但是在內參的排名上,他就變成了唯命是從的老二。
可恨的老二啊!
秦邯想想自己落得如此下場,鬱悶得簡直都要上吊。
而此刻,常婉兒躺在徐茂先懷裡,兩人剛剛一起吃過飯,慶祝了這次勝利。
要不是常婉兒頂著壓力,沙州的事能一一暴露?這一次,常婉兒是最大的功臣,薛瑩瑩表現也不錯。
想想秦邯被發配到橘洲那個地方,那真是欲哭無淚。徐茂先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常婉兒正削著蘋果,切了一塊到他嘴裡,道:“這次薛瑩瑩很不錯,要好好獎賞她一下。”
徐茂先道:“有獎有罰才是治軍之道嘛,沒想到你一個女人家,居然能有如此魄力!”
常婉兒穿著一身紗衣,嬌笑著撲過來。“我要是沒有魄力,還能留住你?”
徐茂先伸手接住了她,觸手之處,裡面空空如也。惹得他一時性興,用力抓了兩把,常婉兒就嬌笑著跳了起來。
兩人鬧了一會,常婉兒躺在他懷裡不動了,她問徐茂先,道:“家裡請老媽子了嗎?”
“碧玉過來幫忙了。”
徐茂先聞著她剛剛洗過的香發,用力地呼吸了一下。
常婉兒是見過碧玉的,她對這個碧玉記憶頗深,柳城縣的故事,碧玉那種大無畏的精神,一直都令常婉兒有些感動。
“碧玉妹子來行都司了?”常婉兒紅撲撲的臉,帶著笑意盯著徐茂先,這讓徐茂先無由地一陣心虛。
咣咣——
門被敲響了。
誰啊?兩人驚覺地立馬從床榻上分開,迅速站起整理衣衫。
徐茂先看了她一眼,誰啊?
常婉兒搖搖頭,躡手躡腳跑到院門口,在門縫裡看了眼,立刻又跑回來,朝徐茂先指了指,讓他到浴房裡去躲躲。
徐茂先估計常婉兒不想讓來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身影一閃,進了浴房。
常婉兒這院子不大,東西兩間屋,另一個房間是書房,放著不少書籍,還有一些女人家的玩意。
這間浴房還行,大小也夠一間屋,中間一塊布簾一分為二,一半浴房,一半梳妝台。
由於兩人剛剛親熱過,浴房裡裡還放著幾件常婉兒換洗的小褲。徐茂先皺皺眉頭,隻好委屈自己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藏一會。
也不知道門外進來的人是誰,搞得常婉兒居然如此緊張。
咣咣——
門又被敲響,常婉兒打開了門,薛瑩瑩站在門外等很久了。看到常婉兒隻穿了一襲紗衣,紗衣下面空洞洞的,脖子上還有些吻過的淡淡痕跡。
難道大姐頭在家裡藏了男人?薛瑩瑩朝房子裡瞟了瞟,心裡挺好奇的。
“大姐頭,我的任務完成了,明天能不能休息一天啊?”
薛瑩瑩坐在椅子上,順手拿起了一本書。
常婉兒道:“你先坐會,我去換件衣服。”不待薛瑩瑩回答,她就轉身進了臥室。
薛瑩瑩正要翻開手中的那本書,突然她發現書案上有一根形狀很怪的毛發,天啊?這是……?
薛瑩瑩拿在手裡,仔細研究了起來。
常婉兒從臥室裡出來,一邊扣衣服,一邊道:“瑩瑩,這段時間你辦事很賣力哦。”
說完,她瞟了一眼,發現薛瑩瑩手裡拿著一根,一根……
哎!被她氣死了,這東西也在那裡擺弄,常婉兒衝過去,瞪了她一眼。
薛瑩瑩突然古怪地笑了,道:“婉兒姐,你有男人了?”
常婉兒白了她一眼,發現這丫頭越來越放肆了,居然敢在大姐面前開玩笑。於是,常婉兒裝出一臉不悅,道:“瑩瑩,明天就別告假了。”
明天可是城隍廟廟會啊,薛瑩瑩好不容易挨到這一天,今天過來就是想跟常婉兒私下裡打個招呼,明天好出去玩一天。
看到常婉兒拉下了臉, 她就知道自己這玩笑開得過份了。
“婉兒姐,我、我去一下浴房洗洗手。”薛瑩瑩尷尬地笑笑,急急跑了過去。
“哎——”常婉兒正要叫她,院門又響了起來,咣咣,咣咣——
“婉兒在家嗎?我是三叔。”
天啊!三叔來了。
常婉兒發愣的瞬間,薛瑩瑩已經拉開浴房的門鑽了進去。
常婉兒一下子股東顧不上西,頓時顯得手足無措。
打開門的時候,三叔常遜站在門口。“家裡有外人嗎?”
“沒,沒有。”
常婉兒發現自己居然有些慌亂,一點也不比平時那麽冷靜。常遜走進來,在椅子上坐下,點了煙袋打量了屋子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