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龍商行名氣大了,他們的人也牛氣了,一般的官吏人家不鳥的。
聽說這個王華龍與行都司官場關系不錯,人家正準備往行都司搬呢?難道一個大商行在你手裡被人家挖走,你面子上過得去?
這兩天看到知州衙那邊沒動靜,壓根兒就沒有敲打典獄那意思,弄得許凌峰好幾次,想跑到知州衙跟徐茂先說幾句什麽。
但是他又生生地忍住了!做為一個四十多歲的老官吏,到一個三十不到的年青人面前去請示,他面子放不下。
許凌峰是一個很有忍耐心的人,為了政績,這幾年華龍商行在江州城的劣跡斑斑,他都能忍了。
而匡衛這個大管事又是一個狂妄的家夥,江州城很多人都知道,匡衛這鳥人有一個很奇怪的嗜好,就是天生喜歡搶人家的老婆。
看到有夫之婦,凡是長得有幾分姿色的,不論年紀大小,只要對他胃口的,他總千方百計把人家弄過來玩玩。
為了這事,好多人跟華龍商行有舊怨,但是沒辦法,人家有勢力嘛。那些女人偏偏還一個個著了魔似的,拚命往刀口上撞。
光是為了這事,華龍商行沒少鬧出糾紛。王華龍似乎對這一切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許凌峰還幫他們收拾過不少殘局,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為了挽留這家商行。畢竟有它的存在,對州令衙來說,也是一筆很大的政績。
匡衛也不是傻子,他看出了官府那邊的心思,因此只要哪裡不如他們的意了,他經常動不動就提出,要搬到行都司去。
這一招百試百靈,尤其是官府督建搞規劃,有什麽好的項目時,他們沒能分一杯羹的話,匡衛就用這招來對付官府。
如今典獄又把他們招惹了,匡衛到現在也沒有開出他的籌碼,而知州衙那邊也似乎把它晾一邊了,因此,許凌峰有些著急。
搞民風發展,知州衙掌控全局,州令衙的份內之事才是動手乾活,搞好了有知州衙的功勞,搞不好就是你州令衙門的過錯。
許凌峰就在心裡想,是不是徐茂先對他有什麽看法,要借機敲打敲打自己?
其實徐茂先倒是真沒這麽多心思去搞人家,許凌峰的態度很明顯,只要知州衙不插手自己這邊的事,他現在是抱著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則。
徐茂先剛剛到此一個多月,很多的事情收拾不過來,哪有心思去勾心鬥角?倒是江州城那些人,總是在心裡揣測,新來的知州會不會拿自己開刀!
楊文開的倒下,見證了新知州大人的性格,很多人心裡像揣著一個轟天雷一樣,惶恐不安的。
但他們又不敢輕易踏進知州大人的後堂,怕去了以後,像譚永合那樣,沒事找事反而被臭罵一頓。
本來有不少人也想去找知州大人呈報公務,說的還是華龍商行那件事。那些與華龍商行的關系更要深一些,他們也是想去做勸慰的和事佬,試試新來的知州大人口氣如何。
其中一個,就是戶部的曹參,他在知州衙有幾雙眼睛,昨天譚永合被罵的那一幕,早被人看在眼裡,因此消息很快就傳來了。
而徐茂先安排了近期的公務,又把王麟和寧不凡叫到後堂,委托了一些事情。
寧不凡最近幾天的表現,看起來好了很多。
估計一個多月的時間,讓他想明白了很多問題。徐茂先把他叫去的時候,他居然有種受寵若驚的味道,因為平時的時候,除了堂議,兩人基本上沒什麽交流。
聽說徐茂先要離開幾天,自己就成了知州衙范圍的主人,寧不凡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雖然不是堂堂正正的知州大人,好歹也可以做幾天主。寧不凡就在心裡想,自己要趁這個機會,把知州衙的公務抓好,要讓上面的人看到,沒有徐茂先在,他寧不凡也能全面主持知州衙的大局。
這是一個千栽難逢的機會,寧不凡坐在徐茂先後堂的時候,腦子裡滿是自己當一把手的威風模樣。
人家明太祖要飯的還當了皇帝,自己堂堂從三品的地方大員,當幾天知州大人又何嘗不可?
寧不凡此刻,恨不得徐茂先馬上離開,一去不回才好!用他的話說,最好是一日千裡,永不回還!若真要是不回了,這個位置說不定真落到他的頭上。
寧不凡這麽想的時候,完全把許凌峰這人當了空氣。
湖廣行都司,徐府。
林秀蛾和柳婷玉坐在內院客廳裡聊天,碧玉正在夥房裡做飯。
唐柯與柳婷玉的事,林秀蛾早有所聞,夢慧芯當初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與唐柯勞燕分飛的。唐柯做為徐麟的政要盟友跟好友,他的個人私家事,林秀蛾當然不會去幹涉。
雖然這是兩人第一次打交道,兩個人還是聊得蠻來的。
看到碧玉很勤快地在夥房裡麻利的做著事,柳婷玉便站起來,道:“秀娥姐,您先坐會,我去幫碧玉的忙。”
林秀蛾點點頭,拿著幾件準備好的小孩子衣服看了起來。柳婷玉走進夥房,碧玉立刻道:“阿姨你不要進來,已經好了,我去看看鳳菱起來了沒有。”
剛到卯時, www.uukanshu.net 唐鳳菱一般在這個時候起床。
碧玉進屋的時候,唐鳳菱正起來,睡了一夜頭髮有些亂了。她剛穿好衣服爬起來疏頭髮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肚子裡的娃娃蹬了一腳,唐鳳菱啊喲一聲,便趴在梳妝台上。
“鳳菱,怎麽了!”碧玉嚇了一下,立刻扶住唐鳳菱。
看到她一臉蒼白,一手捂著肚子的模樣,便托住她的肚子,驚慌道:“是不是痛了?”
唐鳳菱無力地點點頭,道:“碧玉妹子,我……我感覺到不對了。”
“不會是要生了吧!”碧玉比較有經驗,她正準備扶唐鳳菱上床的時候,唐鳳菱輕輕地擺擺手,道:“不行了,羊水好像破了。”
碧玉低頭一看,發現唐鳳菱坐的凳子上,一片濕漉漉的痕跡。“不好,可能正是羊水破了!我馬上叫醫館的人過來!”
唐鳳菱最近也在看一些書籍,對生孩子這事情略知一二,她自然知道羊水破了意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