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朱琰秀在這裡,宋浩然真有可能當場發飆,跟徐茂先拳腳相向,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當然,宋浩然喜歡朱琰秀,這是不爭的事實,但是朱琰秀不喜歡這個花心的男人,更何況他已經成親多次,而且每一房老婆都不差,偏偏又被他能拆騰得死的死,殘的殘,分的分,沒有一個好下場。
朱琰秀怎麽可能再赴其後塵,傻乎乎的自跳火坑?
宋浩然最見不得的,就是一向對自己冷若冰霜的朱琰秀,跟別的男人一臉微笑。
剛才朱琰秀嗔怒的模樣,有幾分打情罵俏的成分,宋浩然遠遠看見,醋意翻騰,心如刀絞,衝冠一怒為紅顏。
要是朱琰秀平時對每個人都是這模樣也就罷了,偏偏她這人性子冷漠,從來不拘言笑。
二次見到徐茂先,她都是徐茂先聊得挺來的,在宋浩然看來,要想看到朱琰秀的笑,簡直比登天還要難,可是二次見到她和徐茂先在一起,她都笑得這麽令人忌妒。
是可忍孰不可忍,宋浩然就發飆了,他指著徐茂先道:“小子,你最好別囂張!你最好不要惹我!因為惹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宋浩然這句話,絕對沒有半點恐嚇的意思,因為他經常在談笑間,讓對手灰飛煙滅,不得好死。
沒想到徐茂先依然保持著那張討厭的笑臉,表現出來的風度,與宋浩然截然不同。什麽是翩翩君子之風?什麽叫泰山崩於前而臉不改色?徐茂先詮釋的淋漓盡致。
沒錯,徐茂先現在的沉穩,無疑給宋浩然做了示范。
朱琰秀突然覺得,徐茂先這小子挺有趣,這小子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的確是有過人的膽識。
當一個女人覺得一個男人有趣的時候,有一種叫愛的東西,正在心底裡慢慢滋生。
但是朱琰秀心深似海,要等到這種東西完全長出來形來,估計也得要幾百年才行。
朱琰秀在京城的時候,見過不少男人,他們在宋浩然這樣的人面前,很難笑得出來,既使笑了,也比哭還難看。
大部分人的笑容,都是諂媚的偽笑,討好的成份太多,看著令人作嘔。
高手相逢,當你的對手動怒了,你還在微笑,其實勝負已分。情敵間過招,當你的對手竭廝底裡的時候,你還在微笑,這就說明你已抱得美人歸。
徐茂先不想做宋浩然的情敵,只不過宋浩然已經把他例為假想的對象,眼中暴露出來的殺氣,恨不得將徐茂先碎屍萬段,扒皮抽筋。
一個人的醋意,往往能翻江倒海,毀天滅地!
朱琰秀的笑,對徐茂先的笑,碎了宋浩然那顆脆弱的心。因此他動怒了,如怒海翻騰的醋意,滾滾而來。
剛才那句話,具有很大的殺傷力,但是沒想到徐茂先無視之,這是一種輕視,一種挑釁的無視。
宋浩然曾經傲慢地說過,這個世上,敢輕視我宋浩然的,能有幾人?
他曾經自比曹孟德,誓當一代梟雄。
看到徐茂先那種自信又輕蔑的笑,宋浩然看他的眼神變了,變得殺氣騰騰。
今天的事,絕對是一場誤會,朱琰秀與徐茂先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麽,要是被宋浩然這樣的瘋子誤會,招來兩人之間的矛盾,這也是朱琰秀不願看到的。
她很了解宋浩然這個人家,如果他故意找茬,將會給徐茂先帶來無盡的麻煩。徐茂先現在的處境,哪裡還有心思再去糾纏這些無聊的瘋子?
正要勸解的時候,徐茂先伸手過來,拍拍宋浩然的肩膀,道:“笑一下,你生氣的時候,就像一個掉進灰坑裡的王-八-!”
他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夾雜在宋浩然與朱琰秀之間,引起這場誤會,說完便轉身離去,朱琰秀聽到他那句話,忍不住想笑。
徐茂先這個牲口啊,還真是有意思!
的確,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笑的時候,永遠都比哭的時候要好看得多。徐茂先又一話道破了天機,有些時候,笑不只是一種態度,更是一種風度,胸懷寬廣的象征。
宋浩然卻愣在那裡,眼睜睜地看著徐茂先離去。
隨後,徐茂先走進貴賓房中,朱志淵和常遜已經聊開了,他也趕緊寬衣走進池子裡。
宋浩然還在外面站著,似乎想要跟過去,朱琰秀叫了一聲,道:“我說你啊,最好還是不要過去,否則後悔的一定是你!”
宋浩然很不服氣,道:“哼!他跟誰在一起?”
朱琰秀冷冷地道:“能讓我跟他做陪的,還能有誰?”
宋浩然立刻就不說話了,畢竟他再怎麽張狂,還是不敢得罪朱志淵。朱志淵是正宗的皇親國戚,當今聖上的直系,他宋浩然算什麽?說破大天一個藩王世子罷了。
“原來是長輩在這裡啊!”聰明了一回的宋浩然,收回了腳步,回頭看著朱琰秀,道:“你下次能不能別跟他在一起?”
這語氣,似乎帶有一種淡淡的哀求,每次看到朱琰秀跟徐茂先在一起,好傷宋浩然的心。
朱琰秀臉色一寒, 道:“我跟誰在一起,關你什麽事?宋浩然,你不要胡攪蠻纏,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之間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不要那麽雞婆,我跟徐茂先之間是談公事,跟你有什麽關系?”
這世界上的事情,還真是一物降一物,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了男人,宋浩然在朱琰秀面前,一點脾氣都沒有。
剛才還殺氣騰騰的宋浩然,在徐茂先走後,他就溫順了許多,但是朱琰秀的話,讓他很不服氣。
“他在化州,你在江州,相隔三四百裡,談什麽公事?”
“跟你說不著,滾!”朱琰秀身子一扭,氣乎乎地走到了大廳的軟塌上坐下,宋浩然跟過去,幾個手下站在遠處不敢靠近。
而此刻,在這溫泉山莊的貴賓房裡,行都司兩大實權派,似乎也達成了某種共識。
徐茂先陪著兩人了半個多時辰,從他們的對話中,隱隱感覺到行都司將發生一些變化,只是到底會怎麽改變這種結局,徐茂先很難猜測到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