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問著,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徐茂先暗道,正戲應該上了吧?
本來他對曹建陽感覺挺好的,沒想到嶽父還沒走,他就開始搖擺了,因此,徐茂先心裡就越發想替王坡出口氣,看看曹建陽怎麽出醜的。
沒想到門口傳來一聲:“淑穎在家嗎?”
兩人很快就看到,閆子孝大咧咧進來,閆子孝也提著很多的禮品。但他不是來拜年的,而是來看未來嶽母娘的。看到曹淑穎不在,他又問了句:“伯父,伯母,淑穎不在嗎?”
“哦,這瘋丫頭真是的,我發個箋條給她。”
閆子孝恭恭敬敬地在對面坐下,老媽子立刻就倒了杯茶過來。曹建陽指著徐茂先道:“這位是左副都禦使衙門的。”然後便端起杯子喝茶。
曹建陽介紹得很含糊,估計是不想讓兩人太熟悉。
哪知道閆子孝說了句話,差點把正在喝茶的曹建陽給嗆死。“是雜役房的?”
閆子孝進官場才幾個月,他聽說曹淑穎才個員外郎,徐茂先比她大不了幾歲,撐死也就個郎中。他以為把徐茂先的級別說低點,這是給未來的嶽父大人長臉,沒想到一開口就鬧出笑話。
閆子孝本來就是個書呆子,經常鬧出很多笑話,私下裡有人叫他假道學,只不過因為老爹的關系,舅舅又是下面的州令,因此想把他帶在身邊好好培訓一下。
曹建陽看重的自然是他的家勢,因為他有一個戶部侍郎的爹,還有一個隱藏在背後的鄧家勢力。
曹建陽夫人看他出醜,便給他圓起了場:“人家徐大人,可是個正兒八經的三品大員!”
“啊?三品?那不是跟我舅一樣了嗎?”
“他以前就是在下面當州令的。”曹建陽夫人倒是挺有耐心,她看閆子孝那樣子還真應了那句話,丈母娘看郎,越看越喜歡。盡管閆子孝木訥一點,但到底是個讀書人,只要在官場上磨練一番,日後必成大器的那種。
曹建陽卻有些尷尬了,輕咳了幾聲,他很想說兩句,你不要出醜了行吧?只是礙於面子,也不好多話。
不過他的尷尬,很快就被另外一種心情所代替,那便是憤怒!
徹底的憤怒,滔天的憤怒!
因為曹淑穎回來了,還帶了一個男人回來,這個男人正是他極不願意看到的王坡。
“爹,娘!我回來了!”
“徐大人來了!”
曹淑穎進來之後,曹建陽看到她後面的那個男人,臉色就拉了下來,偏偏這個時候,又不好發作。
閆子孝站起來:“淑穎,你……”
當他發現曹淑穎身後的男人時,臉色變了變:“淑穎,他……”
“他是我男人!”曹淑穎直接回答了。
王坡看到徐茂先和唐鳳菱在,立刻找到了有人撐腰的感覺,他就叫了聲:“伯父,伯母。”
曹建陽哼都沒哼一聲,像壓根兒就沒聽到。倒是她家夫人會做人,看到有客人在,便擠出一絲笑容:“啊,王坡也來了,坐,快坐!”
王坡一邊敬煙絲,一邊跟徐茂先打招呼:“徐大人也在。”
徐茂先點點頭,裝作不太熟的樣子,這個王坡也是,敬煙絲的時候,偏偏就忘了給閆子孝一份。
閆子孝看著他,心裡那個氣啊!這個時候,他很想拉著王坡出去幹一仗,但是看到王坡那身板,他又有些泄氣。
隻好把目光投向曹建陽,一付你可要為我做主的樣子。
曹建陽夫人拉著曹淑穎,兩人進了裡面的房間。“淑穎,你跟我來一下!”
“幹嘛?”曹淑穎極為情願跟著老娘進了偏房,母女兩個在房間裡悄悄話去了。
“淑穎,你這是幹嘛,怎麽可以將王坡帶到家裡來?”
“我不帶他來家裡,難道我們去客棧開間上房啊?”曹淑穎的聲音很大,客廳裡的幾個人都聽得見。曹建陽皺了皺眉頭,而閆子孝卻坐在那裡喝茶,一個勁地陰臉喝茶。
到這個時候,如果一個男人還忍得住的話,那只有兩種人。一種就是無能,另外一種就是另有目的。
徐茂先怎麽看他都不像後者,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他就站起來:“曹大人,時辰不早了,我們就先辭了。”
家裡發生這種事,兩夫爭一女,曹建陽自然巴不得徐茂先兩人早早離開,他好收拾殘局。因此,他馬上就站起來:“來啊,把茂先帶來的東西,給他們帶回去。”
老媽子立刻提出了徐茂先剛來帶來的禮品,裡面的東西原封不動的退了過來。徐茂先就道:“曹大人,你這是看不起我這個做下屬的?”
曹建陽尷尬地道:“你們人來過,意思到了就行,哪能收禮。”於是,他死活不肯接受徐茂先這份厚禮。
徐茂先假意的推了幾次,曹建陽心裡就急了:“徐茂先,你要是再這樣子,我可就生氣了。”徐茂先這才裝作無奈,提起了自己東西走人。
你不要,我還不想給呢?對於一個投靠鄧家的奴才,徐茂先倒覺得這東西還是拿回去為好,送給他不如回家喂狗。
兩人剛下出門不久, 院內就傳來一聲巨響,有什麽東西被打碎在地上的聲音傳來。
第二天上堂的時候,曹淑穎沒有來。
倒是剛才早上看到了曹建陽,臉色不怎麽好看的走進了衙門口,徐茂先遠遠看到他,也沒過去打招呼。
徐茂先就在想,這事究竟怎麽樣了?應該出不了什麽大事吧!
不管怎麽樣,就算王坡與曹淑穎的事要吹,也不能讓曹淑穎嫁給閆子孝這個傻貨。只是王坡不給力的話,自己這心就白廢了。
沒想到下午的時候,徐茂先意外地接到了薛瑩瑩的箋條,姑娘在箋條裡含蓄地表示,想請徐茂先吃個飯。
徐茂先倒是知道,她肯定是為了上次送進太常院的差事,想表示一下。徐茂先以忙為理由推掉了,薛瑩瑩就有些婉惜地收了箋條。
直到第三天,還是不見曹淑穎的影子,徐茂先正想發箋條問問王坡這小子。唐柯的主簿親自過來,叫自己去嶽父的後堂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