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宜陽賭坊後,徐茂先回到馬車上呆了好長一會,這才用獵鷹發傳信給唐副巡使。“唐叔安好,我是茂先。”
“知道了,這個時候傳信給我,是不是碰到什麽困難了?”唐副巡使正在看公文,看到徐茂先的傳信,便走到了書房裡。
碩大的宅院裡,就他和唐鳳菱兩個主子,府裡下人不少,但缺了女主人,就像彩繪缺了很多色彩。
唐鳳菱最近在戶部就職了,也沒什麽功夫往徐茂先那裡跑。唐副巡使雖然很痛愛這個女兒,兩人卻沒什麽話。
看到老爹去了書房裡,唐鳳菱就回了自己的臥室,趴在床上,莫明其妙想起了徐茂先。那天晚上她捉弄徐茂先的事,讓這丫頭一個人偷偷地傻笑了好一陣子。
每次想到徐茂先那天晚上憋屈的模樣,唐鳳菱就無由地發笑,太有意思了。這隻大壞蛋,居然以為自己就這麽隨隨便便從了他。
唐鳳菱是一個追求完美愛情的女子,與徐茂先的交往中,已經觸及了她最後的底線,關鍵的時候,她還是很理智地選擇了叫停。
這種美妙的時候,是不是應該留給新婚的那個夜晚?跟唐鳳菱要好的那些姐妹,一個個都脫變成功,唐鳳菱應該是她們中,唯一一個把美好時刻留在最後的人。
徐茂先先把關於柳婷玉這個人物調查的結果,跟唐柯做了呈報,唐柯沉吟了很久,這才道:“此事隨緣吧,如果實在找不到,你也無需勉強,關鍵還是把精力放在公務上。最近荊州方面對你的反應還不錯,他們都以為你是我內定的女婿了,呵呵,借勢的人可不少。”
徐茂先心裡苦笑,道:“放心吧,我會再追查下去,相信很快就有結果了。”停頓了一下,徐茂先又道:“唐叔,荊州禮部那個女司儀,就是在行都司科考得過名次的,你還記得嗎?”
唐副巡使愣了一下,這小子怎麽突然關心起此事?
那是在宜陽府的時候,唐副巡撫使正看著蔣碧菡登台,當時就誇了一句,這女子台風不錯!司儀做的很優秀。
大人的話,自然有很多人去琢磨。就這樣,蔣碧菡在荊州禮部的地位,就日益鞏固。沒想到突然殺出個秦壽出來,給她下了這麽一個絆子。
徐茂先就道:“我現在查到的線索,就與她有關,她老娘很符合你說的那些特點。”
“什麽?”唐副巡撫使眼前不由浮現出蔣碧菡那動人的微笑,如果她真的是柳婷玉的女兒就好了。唐副巡撫使漸漸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只是徐茂先這樣提起,肯定有下文,自從看著徐茂先長大的,唐副巡撫使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於是他就問道:“是不是那個小丫頭有麻煩了,你不方便出面?”
徐茂先笑了。“什麽都瞞不過您唐叔,她的職務被人停了,我懷疑有人暗中使絆子。”
“我知道了。”唐副巡撫使皺了皺眉頭。“不過我話說回來,你不要辜負了鳳菱,傷了她的心我可不饒你。”
徐茂先嘻嘻地笑了,寫道:“唐叔想哪裡去了?我可沒你當年的風采!”
徐茂先的話,讓神武的唐副巡撫使很想殺人啊!這臭小子,竟然敢笑話自己。他狠狠地撕碎了箋條,驚的傳信獵鷹遁走。
這幾天蔣碧菡很失落,在禮部拚搏這麽久,說換就被換下來了,沒有任何理由,也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突然失去職務的她,就像一個沒有著落的野孩子,心無所定。她的心就這樣一直漂流著,怎麽也找不到停靠的港口。
二年前,她為了從成千上百名優秀人才中脫穎而出,她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如今,禮部儀製司吏一句話,就下了她的職務,並且沒有任何安排。
好像自己被架空了?蔣碧菡的心裡空落落的,沒有方向。蔣碧菡當然知道,這是得罪了秦壽的下場。人家是荊州招討司的親生兒子,不用荊州招討司親自出馬,只要秦壽一句話,就夠她蔣碧菡受的。
大半年以來,秦壽不知約了自己多少次,蔣碧菡沒有給過他機會,這次又在宜陽府看到自己與徐茂先在一起,秦壽就醋勁大發,借機起事。
用秦壽的話說,如果他要硬來,蔣碧菡絕對沒有反抗的余地,但是他不想,秦壽要蔣碧菡乖乖地,自己老老實實脫光了衣服,爬到他的床上來。
這句話是秦壽跟別人說過的原話,有人把她傳到了蔣碧菡耳裡,這自然也是秦壽自己的意思,否則傳話的人沒這麽大膽子。 www.uukanshu.net
事實上,曾經有不少姑娘,就被秦壽欺到了這一步。蔣碧菡能逃過這一劫,實在是個異數。也許是她的美貌,讓秦壽這隻豺狼也起了憐惜之心,不忍心再辣手摧花。
看似表面風光的自己,其實一直如履薄冰。這幾天心情不好,倩兒特意從宜陽府趕來,陪著蔣碧菡玩了幾天。
這幾天裡,蔣碧菡也一直在意,自己那天跟徐茂先發火的事。倩兒就勸道:“徐公子他不是那種小氣的男人,別放在心上。我想他打聽你娘親的身世,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蔣碧菡幽幽地道:“唉!我也是氣糊塗了,居然好壞不分。”
兩人正聊著,外面有人叫門。蔣碧菡就懶得動,倩兒從床榻上跳起來。“我去看看吧!”
打開門一看,是個很有派頭的男子,五十歲左右。倩兒自然不認識這人,便問了句。“先生找誰?”
那男人陪著笑道:“請問碧菡在家嗎?”
叫得這麽親熱,不會是蔣碧菡的老情人吧?可也太老了點!倩兒很鬱悶地看著那男人。沒想到對方站在門口,好像不敢隨意進來的模樣。
躺在床榻上的蔣碧菡聽到聲音,坐起來一看。“蒲司吏?”
倩兒這才讓出一條路,放蒲司吏進門。
蒲司吏沒敢造次就站在門口處道:“碧菡啊,關於那調整職務的事情,我想跟你陪個罪,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現在問題解決了,你現在就可以繼續任職,繼續做司儀。”
很奇怪,平時派頭十足,意指氣使的蒲司吏,今天居然小心翼翼地跟自己說話,蔣碧菡就有點百思不得其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