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茂先同意了,李秋仁就眉飛色舞,興奮地跑出去給夫人傳信。徐茂先敲開裡面的門走進去,佟知府站在窗戶邊上,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你來了!”
“佟大人,找我有事?”徐茂先坐在椅子上,這時李秋仁馬上就泡了杯茶進來。又把佟知府專用的杯子拿出去洗乾淨,換了杯新茶。
佟知府站在窗邊,緩緩轉過身來,手裡還端著煙袋鍋,火頭似乎滅了許久,他來到書案旁邊,將煙袋鍋敲了幾下。“茂先啊,還記得你第一次來宜陽府的時候嗎?”
“佟大人什麽時候又懷古了?”徐茂先笑道。
平時佟知府總是那麽嚴肅,尤其是與馮德啟鬥爭的那段日子,很少看到他臉上那種淡定的微笑。
“不是懷古,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佟知府重新點了一鍋,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
徐茂先一時不明白佟知府的用意,也就沒開口。他喝著茶水,看到佟知府半天沒有後文,才抬頭道:“是不是又有什麽難纏的公務?”
佟知府搖搖頭,指了指徐茂先。“這回倒是你猜錯了。你知道我最喜歡的是你哪一點嗎?”
徐茂先哪裡敢亂說,只是憨厚地笑笑。“我好像沒什麽優點吧。”
“不!你的優點太多,只不過我還是最喜歡你有主見,有遠見,大局觀比較強,看事做事拿捏很準。就拿上次釣魚那事來說,你所說的那些理論,在這次新城改造中,不都用上了嗎?”
佟知府端起茶杯,突然長長地舒了口氣,正色地道:“金知州傳過信來了,他想把你調到荊州去任職,讓我問問你各人的意見。”
“把我調到荊州?”徐茂先大為意外。
自己當上左府丞才多久?大半年時間就調往荊州。
既然是金知州的意思,往上調絕對是隻升不降,只是不知道金知州想把自己安排一個什麽位置?
宜陽府這邊剛剛展開手腳,很多的項目才啟動,自己突然撒手離開,好像有點對不住佟知府吧!這兩年來,佟知府一直至力於提撥自己,徐茂先就覺得現在走不是時候。
在徐茂先思量的時候,佟知府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沒錯,金知州的意思很明確,要把你往上調,人人都想的加官進爵又輪到你了。”
面對抉擇,徐茂先就迎頭而上,懇切地道:“還是讓我再呆一段時間吧,等將督建司這邊的事都落實了,手頭的項目都穩定下來後,再做決定行嗎?我不想走是這麽匆忙。再說跟您這麽久了,突然換一個陌生環境,還真有點不習慣。”
佟知府聽了這話,欣賞地點點頭,感覺到自己這兩年,對徐茂先的栽培沒有白費。如果徐茂先在此刻離開,手上的公務就算是有人接,但絕對不會讓自己這麽稱心如意。
尤其是安邦坯布行的五十萬兩招商,也許會因為徐茂先的離開,就從此打了水漂,畢竟人家是衝著徐茂先來的。至於為什麽,佟知府並不想過多的調查他的背景,正所謂用人不疑便是他的信條!
“我也是這意思,等你把最近幾個緊要項目完成了,再往上調不遲。畢竟你還年輕,機會多的是。而且進入了荊州官場,你又得從頭開始。”佟知府讚同徐茂先的觀點。
“雖然我這麽說有些偏頗,就算了為了宜陽府的百姓,你就犧牲這一次吧!”
徐茂先連連點頭,應該的,責無旁貸。
目送著徐茂先離開後,佟知府露出了一絲滿意地微笑。然後他給荊州發了傳信。“我說金大人啊,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他可不是那種見義忘利的年輕人。”
金知州看著手裡的箋條,笑著回復道:“老佟啊!其實我也只是幫你試探他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真心在下面做事。現在的年輕人心浮氣燥,很難成大事。如果他真如你說的那樣,我倒是真要好好考慮考慮。
這樣吧,過了這個年,給他挪個地方。看他沒有你的保護,還能不能像現在這裡混得風生水起。同時,也要多給他施加點壓力,不管他有什麽背景,多鍛煉鍛煉總是對的!”
佟知府點點頭,回道:“我看你還是別在他的背景上做考量了,我需要的是有能力的手下,會做實事的官吏。徐茂先就很符合這些要素。如果真拿一個花枕頭,只會混吃混喝那種,給我也是踢出去!”
“行吧,你就當寶貝一樣收著吧!”金知州笑罵了句,將手裡的箋條焚燒。
佟知府就在想,金知州雖然跟自己這麽說,絕對不空穴來風,肯定有他的用意。有些時候,官場的事是沒道理的,只是上面真要如此安排,自己恐怕是攔不住的。
佟知府就想著,怎麽盡快把那幾個項目落實下來,尤其是安邦坯布那五十萬兩的項目,將對宜陽府以後的發展,起到莫大的幫助。
徐茂先回到府丞衙門,一直在琢磨著佟知府話裡的含義。到底是荊州那邊有這個意思?還是佟知府在試探自己?
如果真是有這麽一個機會,自己是去還是不去?徐茂先冷靜地想了一陣,怎麽都覺得,應該把宜陽府這邊的事落實好了才安心,畢竟佟知府對自己有栽培之恩。
打定了主意,他就給常婉兒發去了信鴿,這丫頭最近在荊州公務纏身,說是忙完還要即刻返回京城,所以倆人只能通過書信傳遞情思,一直都沒有時間碰面。
徐茂先詢問了一下,有關安邦坯布那邊的意向,信鴿往返也不過一炷香多一些。
常婉兒接到箋條,在那頭甜甜笑著回復道:“夫君你大可放心, 這事我幫你盯著呢。既然開了這個頭,就得有始有終才是。你可聽好了哦?我可是個從一而終的女子,記著!”
常婉兒半開玩笑的話,換來徐茂先一陣無奈苦笑。
緊接著第二封箋條到了,常婉兒在裡面寫道:“如果我幫你把這事擺平了,你待如何感謝我?”
“只要我能拿得出來的,你想要什麽都成。這樣總行了吧?怎麽嫌我沒誠意,那你說想要什麽?”
“我要你一半的男兒精,聽說男人一輩子能擠出一酒壇子呢,一半也有半斤了吧!”
常婉兒在那頭,格格地笑了起來,把這邊的徐茂先生生的愣在原地,半天說不出話來。我怎麽就沒發現,這丫頭會如此放浪?!
徐茂先崩潰了!天啊,我怎麽就攤上這麽個古怪妞?
實在沒有辦法形容常婉兒的浪性,要不是親眼所見,徐茂先真有些懷疑,她跟自己是不是第一次。最後,他不得不佩服寫道:“只要你有本事索取,那我便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