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人有徐茂先,盧本旺,董長順,柳溫,倩兒,唐鳳菱,碧玉姐弟一共八人。大家舉起杯子,痛痛幹了一杯。
然後盧本旺就帶著給徐茂先敬酒,徐茂先瞪了他一眼,盧本旺立刻轉移了目標,跟董長順和柳溫喝去了。
碧玉今天還是那套性感的旗袍,緊緊包裹著曲線動人的身子。看到她和碧鋒端起杯子站起來,徐茂先就知道這杯子非喝不可了。
姐弟倆說了一些感激的話,徐茂先擺擺手。“都是自己兄弟,碧玉,碧鋒,你們也不要客氣。以後有什麽事,盡管找他們幾個家夥,哪個不給你解決,告訴我!”
“多謝徐大人。”姐弟倆幹了杯中的酒,兩人均是一臉感激之情。
徐茂先歎息道:“碧鋒,這件事雖然表面上算是過去,但原本想把你調到典獄的事只怕落空了。”
“讓徐大人費心了,其實我在柳大人這裡也不錯,大人也非常關照我的。”碧鋒雖然很渴望進入府典獄,只是經過這件事之後,就算現在能進,只怕以後日子也不好過。
碧鋒一身好功夫,落得隻當一名馬夫,的確有些婉惜。
董長順似乎看出了徐茂先的心思,笑著道:“大人,你就放心吧,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他弄上來。”
在坐的都是自己人,氣氛很好,徐茂先又比較隨和,因此董長順幾個都很盡興,基本上暢所欲言。
酒喝到半晌的時候,盧本旺突然問道:“兄弟,我聽說上面有意思,要把你調到塘平府當府令?”
“什麽?大人要去塘平府?那我們怎麽辦?大人,帶我們一起走吧!”董長順聽說徐茂先要調走,立刻就有些不爽了,再說他一個人去了塘平府,多無聊啊?
董長順就在心裡想,要去大家一起去,那才熱鬧。
而且塘平府那個地方,雖然比其他府城富裕些,但民風彪悍,治安卻不怎麽好。
徐茂先只是輕描淡寫地笑笑。“你的消息真靈通,人家金知州就提了一句,你居然知道了。”
盧本旺就嘿嘿地笑了。“別小看我們盧家,我可是有眼線的。”看他那賊兮兮的模樣,徐茂先也懶得問。不過,在他自己看來,只怕是秦邯的另一種陰謀。
好當當的,為什麽突然提出將自己調到塘平府?而且宜陽府的幾個大的項目正在進行,安邦坯布的工坊和商老的商貿街項目剛剛啟動,如此匆促地將自己調走,只怕是另有目的。
調到塘平府當府令,表面上的確升了半級,實際上是將自己在宜陽府的成果拱手相讓,徐茂先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
唐鳳菱偏著頭問道:“這事是真的嗎?他們不明擺著欺騙人嘛,把你所做的政績讓人來摘桃子,然後又讓你去開荒,這分明就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的做法。”
“急什麽?事情還沒個定論。”徐茂先倒也不擔心,微笑著喝了口酒。
說到這件事,包廂裡就沉默了許多。聽說上面有調走徐茂先的意思,每個人心思各不相同,碧玉姐弟卻有些不舍。
喝了一番酒,盧本旺抹了把嘴。“兄弟,李昶那小子我不想這麽輕易放過他,不給他點顏色瞧瞧,真要騎到頭上拉稀了。”
“你還想在跟麽樣?還嫌現在不夠亂?”董長順立刻警覺起來。
雖然盧本旺不是官場中人,但這小子折騰起來,卻是誰也不怕。為什麽?他老子有錢唄。再加上盧萬山又是行都司的名人,說得上話,因此盧本旺在宜陽府一般人都要給三分薄面。
徐茂先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淡淡地道:“我知道碧玉姐弟這次的事,你很不服氣。不過李昶強佔碧玉的事,畢竟沒有鐵證。而碧鋒打人,卻是給他造成了實質性的傷害,他們有醫官可以證明的。”
“按大明律,他完全可以推個一乾二淨,你一點辦法都沒有。但傷人的事實已經是鐵定的,我想雷正也未必能吞得下這口氣。所以碧鋒,你以後還得小心點,不要有什麽把柄落在他們手裡。”
碧鋒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徐大人。”
盧本旺卻非常的不爽,道:“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他。光是那小子的新座駕,還有大把的地契產業,就能讓他爺孫倆說不出個所然來,只要你不反對,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
不用說,盧本旺還是想用董長順對付周發白那一套,把雷正平時的生活作風,還有他外孫的一切動態都大白於天下。
這樣一來,雷正就是不倒台,只怕也在宜陽府混不去了。像他們那種人,又有幾個褲襠裡是乾淨的?不查則已,一查一個沒跑。
盧本旺就是吃準了這一招,才暗暗下定了決心。
徐茂先笑了笑,站起來道:“你們繼續喝,我得跟鳳菱先走了。”
徐茂先要離開,盧本旺自然心領神會,剛才他不是沒反對不是?現在離場,就是給盧本旺他們一個商量的空間。這麽說,徐茂先是默認了。
扳倒雷正,董長順心裡沒底,但見盧本旺如此信心十足,他也隻好支持。折騰吧,把這團水攪渾一點,如果雷正走了,余飛鴻說不定就能坐上督查司郎中的位置。
然後, 剩下的府典史的寶座嘛,誰更有資格坐
余飛鴻最近與徐茂先走得較近,乾掉雷正,自己說不定也能分一杯羹,董長順想到這裡,不禁快活地笑了。
盧本旺笑罵了一句,道:“娘的,你小子幹嘛?笑得這麽邪門。”
董長順回了一句,道:“與你比,還差了一大截,哈哈……”
徐茂先兩人剛從包廂裡出來,迎面就碰上佟扇屏的主簿,徐茂先心道這下糟了,佟知府說不定也在這裡。
果然,他還沒有來得及回避,主簿就叫了一聲。“徐府丞,這麽巧啊?”
主簿這一句不打緊,隔壁包廂裡的佟扇屏和金謙仲聽到聲音,便問了一句。“徐茂先在這裡?”
主簿嘿嘿地笑著,回道:“佟大人,我這就叫他過來。”被佟知府逮到了,今天晚上這頓酒只怕是免不了。剛才還刻意克制自己,盡量少喝,早知道自己就不急於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