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倚鸞與端墟並肩走出大帳,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 侍衛兵聽了大將軍的命令,帶兩人去另一個營區,命人找出那幅卷軸,還給了風倚鸞。
風倚鸞打開卷軸,確認是冽蕊前輩無誤後,兩人又被押回到雜虜營中,選了一處人少的角落坐下。
風倚鸞心有余悸地在想,幸好有親親的老板娘也在這大營裡啊,否則,今天晚上,她肯定要麽丟腦袋,要麽清白不保,而且這冽蕊前輩肯定是一時半會兒尋不回來了。
就算她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送前輩去骨雲山,也不能半道上把冽蕊前輩給扔了……丟了或者失散了也一樣不行。
隻是不知道老板娘怎麽會有那麽大的能耐,居然能迷住寇大將軍,能讓那寇大將軍聽她的話。
此時,風倚鸞還不知道舞茵痕會使迷神香的事情。
隨後她忽然又想到一件事,直後悔起來,差點沒拍著大腿哎呀著叫出聲來。方才真是太緊張了,竟忘了討回自己的馬,雖然夜無蹤並不是十分地聽話可愛,毛色也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但好歹花了十二兩銀子呢,還給它起了一個那樣詩意的名字,居然就忘了這檔子事?
夜無蹤夜無蹤,你不要怨我,回頭再想辦法把你也弄回我身邊吧。
隻是……風倚鸞看看近旁無人,低聲對端墟說:“端叔,我們得想辦法逃出去,我寧可死也不能屈從於這悍觴國的將軍。”
端墟點頭,說道:“我也正在閉目思謀著辦法,你莫聲張,逃,是必須得逃出去的……”端墟說了一半,卻問她:“我看座上那位美人,全程都不遺余力地護著你,你們原本就認識?”
“是的。”風倚鸞點頭說:“她就是客棧的老板娘,送我這支木笛的老板娘。”
風倚鸞簡單介紹了幾句,沒有想到端墟居然知道她,雖然沒有親見過,但早就有所耳聞。
風倚鸞心想,沒想到老板娘居然這麽出名,之前楫離也知道她呢。
不知道楫離此時在這大營中的什麽地方,不知他此時正在做什麽?
端墟若有所思地說道:“原來是舞掌櫃啊,那這便好辦了,據我看,她十分護著你,她一定會替你想辦法的。”
風倚鸞斜眼看著端墟,低聲質問他:“所以剛才大將軍讓我獨奏的時候,你便裝做聽不到也看不到了?”
端墟嘿嘿笑道:“我方才也是賭了一回,把賭注押在你和舞掌櫃的身上。”
風倚鸞繼續斜眼看著端墟:“端叔你明知道我不會吹曲子,你還敢壓賭,端叔啊,你還真是嫌自己命太長呢。”
沒想到端墟呵呵一笑,說:“是啊,人生這樣活著,其實挺膩味的。”
說完這句,端墟又轉了話題,說道:“不知方才你看到那個骨架一樣的姑娘了沒,那位是h闔國的七公主,薇花公主。”
風倚鸞聽到這話大感驚訝,吃驚地問:“h闔國的公主?怎麽會是那般模樣?”
端墟徐徐說道:“聽說,是在九年前,悍觴國攻打h闔國時,也是這位寇重五將軍率大軍來襲。寇重五是四品高階修為,又是大陸排名第十一名的大力士,善使一對總重一千斤的大板斧,所以h闔國內根本無人可擋,便一路勢如破竹般直殺到了王城下。”
風倚鸞問:“之後呢?”
端墟說:“h闔國君無奈,他本人也不是寇重五的對手,於是為了保國保命,不得已接受了寇大將軍的所有條件,其中就包括,獻出一位公主給寇大將軍做鼎爐。
” 風倚鸞不解地問:“什麽是鼎爐,人也能做鼎爐?堂堂國君難道也打不過一個將軍?”
端墟呵呵一笑道:“h闔國君不過也是區區四品高階修為,力量又輸於寇重五,所以根本不敵,也不敢親自與之對敵。這h闔國的王族一脈啊,隻是在數千年前受了祖上封蔭,地方原本是塊不錯的地方,但是因為被夾在幾個諸侯國中間,邊境時常受擾,以至於國力越來越削弱。”
“哦。”
端墟繼續講:“同時,國君一脈也越來越弱小,即便做為王族,有修煉的特權,修為卻始終很難提升上去,幾代國君都甚至不能突破到六品境界,所以h闔國中幾大顯貴家族漸漸相繼出奔,投奔了別國而去,手下的能臣們自然也越來越少,數百年下來,便愈發弱小了。”
風倚鸞聽得暈暈乎乎,於是重新揪住了第一個問題:“端叔你還沒有回答什麽是鼎爐。”
端墟用小姑娘家不應該知道太多,不要有那麽重的好奇心的語氣簡單解釋道:“便是所謂采補,采陰補陽。所以你看,如今公主已經被養成了至陰之體,不食煙火,形貌嚇人。據說這樣的至陰之體的女子,最適合這種需要修煉蠻力的人。 ”
風倚鸞似懂非懂,又問:“公主豈不是很可憐?而且,堂堂一國公主,給敵國的一個將軍做修煉之奴?”
端墟點頭說道:“是啊,你的悟性很高啊,一點就懂,這正所謂是,為君為父的無能,便隻能讓子民受苦,甚至於親生骨肉受苦啊。”
風倚鸞說:“端叔你知道的事情可真多。”
端墟呵呵一笑:“不算多,這都是公開的消息罷了。”
風倚鸞又隨口問:“消息如此公開,h闔國的國君也不嫌這事情傳開了丟人?”
正說到這裡時,雜虜營中走進來一個人,正是老板娘舞茵痕,士卒們看到她,根本不敢盤問也不敢阻欄,便放她過來。
舞茵痕裝做初識兩人的模樣,說:“二位,請到我帳中一敘,大將軍有句話吩咐。”
老板娘這才被抓進來幾天,就在軍中混得如魚得水,還有了自己單獨的帳篷,可見魅惑人的功力絕不是一般水平,從前居然一直沒有看出來。
而且,她的單人帳篷外居然沒有士卒看守。
三人走入帳中,舞茵痕留一位原客棧中的姐姐在外面把風守門。
帳內正中間的幾案上,擺著一桌豐盛的肉食和菜蔬,還冒著熱騰騰的氣。
舞茵痕溫和地笑著說:“快吃吧,想著你們也餓了。”
風倚鸞看看老板娘,又看看端墟,就一點兒也不客氣地坐下大吃起來,似乎好久沒有吃到大廚子叔親手做的菜了,真是美味到無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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