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生住在第五街道820,蘇弦為她選的學校是marymount。 末生來到紐約的第七十七天,從冬末到夏初,她沒有回國,蘇弦也沒有過來看她。
末生對這個被人吹捧的地方沒有什麽好感。
法拉盛和中國城是華僑的聚集地,有著各種民間手藝。
二胡、擦鞋、擺攤寫字的,像足了電視劇裡演的老上海。
夜遙像是土老帽進京似的四處亂逛、拍照,活力四射。
“陌陌,我決定了。”
末生一愣,“決定什麽?”
“我決定了,我不回國了。”
聽到夜遙的回答,末生樂了,“你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嗎?”
夜遙信口開河的卻又堅定的說道:“我要娶你做老婆,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見過世面、不虛榮,沒錯,我喜歡你。”
面對夜遙信手拈來突如其來的告白,末生一愣,一時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夜遙笑著捏了一下末生的鼻子,“該不會從來沒有人向你告白過吧?”
末生給了夜遙一個王之白眼王之不屑王之蔑視的眼神,“喜歡我的人能從地球排到火星。”說著邁開腳步往前走。
“我還以為你會義正言辭的拒絕我呢。”夜遙大步追上去,“你這算是答應了吧?咱們今天算是約會吧?”
末生又給了他一個白眼。
東瞅瞅、西望望,二人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中央公園。
末生累得靠住一棵樹休息。
夜遙體力無窮的湊過去問道:“我像電視裡演的崇洋媚外的人不?”
末生已經懶得去看他,“你是第一次來這嗎?”
夜遙不好意思的尷尬一笑。
再聰明的男孩子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面前總是要賣幾次蠢的。
“那能和我一起拍張照嗎?我希望能拍下最美風景中的我,當作被你拒絕的紀念。”葉遙拿起手中的相機問末生。
末生拿過拍立得相機,對著葉遙哢嚓一拍,然後把相片連相機一起還給葉遙,“好了。”下一刻人就轉身走了。
夜遙無奈的追上去,“能與我暢遊紐約,你應該感到榮幸。”
末生不語,自顧自的散步。
夜遙對著末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追上去肩並肩的走著,“知道榕樹的樹語是什麽嗎?”
末生往前走著,“回憶。”
夜遙探身摘下一片葉子,“它還有另一個意思,不老的愛情。”
末生沒有回應。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的容顏。夢想著偶然能有一天再想見,從此我開始孤單思念。想你時你在天邊……”
“為什麽不唱了?忘詞了?”末生停下腳步突然問。
葉遙一怔,側身看著末生。
二人恰巧站在蓋普斯托的拱橋上,微風帶著一股甜味掠過他們年輕的臉。
夜遙和末生的身影倒影在水中。
“葉陌。”夜遙喊出末生原本的名字。
末生不自然的一笑,轉身向前走。
“陌陌,你生氣了?”夜遙追上去,末生仍不回答。
夜遙觀察末生的臉色,然後放心的說道:“程風哥來這拍廣告大片,他那女朋友也來了,長得真心醜,下巴頦子能戳死人。”
夜遙開始吐槽他所知道的事,末生靜靜的聽著。
“陌陌,我好像做了夜逍討厭的什麽事?這段他盯著我的眼神就像狼狗盯著一塊肉。
” 末生忍著笑,“夜遙,你是夜家的義子吧?”
夜遙漫不經心的應答,“嗯。”
“那還不趕緊麻溜的知恩圖報天天向上。”末生調侃起夜遙毫無壓力。
末生與夜遙的人生,三分相似、七分不同。
一樣的被收養,一樣的無父無母,一樣的備受榮寵。
“坦白的說,一個三十歲的男人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是不是很不正常?真希望他趕快交個女朋友,我就可以和你在這邊相親相愛醉生夢死!”
末生淡淡的說道:“我有喜歡的人了。”
夜遙聽到這話看著末生,一臉的不敢置信,“是誰?我認識不?我給你說,陌陌,你絕對不能找洋鬼子。”
八卦又碎碎念的夜遙簡直比大多數女孩子都可愛。在末生看來,卻是起渾身的雞皮疙瘩。
“夜遙,你就是一男兒身女人心的身歪影斜的八卦男。”
夜遙一點也不受打擊的,繼續追問道,“那人是誰啊?”
就在這時,末生眼睛一亮, 立刻笑了起來,下一秒,悲傷逆流成河淹沒了她。
蘇弦攬著一個女人在她前面走著。
哪怕隻是背影,她也能確信。
就像是太陽被烏雲遮住了臉,夜遙注視著她。
末生的笑的時候很動人,靜靜悲傷的樣子的很刺痛人,那悲傷就像是飽滿水的海綿,輕輕一按就會流出來。
“不過,那人是誰?”夜遙盯著末生問。
末生用悲傷的眼神注視著蘇弦的背影。
“前面的那個人怎麽那麽像你家奶爸?”夜遙也有看到。
“和新交的女朋友出來約會吧。”末生裝作不在乎的說道。
末生低垂著頭,此時,天空突然咚咚地砸下雨滴。
夜遙拉起末生開始跑著躲雨,盡管他們很快到了夜遙下榻的酒店,二人的衣服還是濕了。
夜遙還是覺得很愉快,隻要和末生在一起,不管做什麽,在哪裡,都覺得幸福。
“這雨是要下到晚上的,親,求臨幸……”
夜遙衝完澡換了乾淨衣服湊到站在窗欞處末生的身邊。
穿著浴袍的末生白他一眼,“馬上就會停了,隻是陣雨!”
說著打開窗欞,用手掌接雨珠,朝夜遙潑去,兩個人玩的不亦樂乎。那時末生從來沒有想到,會有看不到夜遙嬉皮笑臉、聽不到夜遙聲音的一天。
末生想,命運是有慣性的!
隻是,十年前,她還有程風、夜遙、蘇弦。
十年後,她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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