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用電話亭,末生撥了一個電話,這一次,沒有猶豫。 “喂?”
是蘇弦的聲音。就在聽到這人聲音的那一霎那,末生心底又湧起想要撒嬌的衝動。
習慣,是難以戒掉的毒。
末生努力地保持鎮定的說:“請問是中宇集團的蘇弦嗎?”
明明知道那人是誰,但末生還只能這樣問。
“我是,你是哪位?”
末生的心猶如一塊冰錐刺入心臟,蘇弦連她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我是林小北的朋友。”
蘇弦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叫末生的女生,脫口而出道:“你是那個末生?”
“……真不好意思,林小北借了蘇先生在820的房子讓我住,剛剛把它弄髒了。”
末生不知道蘇弦為什麽會變成對她完全陌生的模樣,她隻想在寒冷中才感受一下蘇弦帶來的溫暖。
末生將額頭靠在電話亭上,“其實我知道你是誰,可能是因為我不想讓自己變得更卑微。我剛剛一直在想,想你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麽,想問問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末生的眼淚開始流了下來。
“蘇弦,你手機號碼後四位是1221,為什麽還不換掉呢?”
“那是……”
“那是生日,我都把屬於你生日的手機號碼扔掉了,怎麽辦,我還是會想你。”
接這通電話的時候,蘇弦剛換好衣服準備前往年會現場,聽到電話那頭有些熟悉和抱怨的聲音,他茫然而心痛。
蘇弦聽到那句想你,腳下一頓,停在了樓梯口。
“……對不起,讓你這麽難過。我……”
蘇弦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位‘陌生人’。
聲音還是這麽的溫暖,可是你不記得我了,末生輕輕歎了一口氣。
“沒關系,反正以前任性夠了。”末生降低了聲音,“聽說,蘇先生要結婚了,對嗎?”
“……嗯!”
蘇弦莫名的不想那麽肯定的回答,然後補充了一句:“只是我總覺得自己喜歡的人不是她。這段我會莫名其妙的看到一些畫面,畫面裡的那個人很像我的前女友,也許是因為太想念,才會有了錯覺。”
這一瞬間,末生的心以物體從十萬高空自由落體的速度墜落,因為太想念啊。
王玥,永遠不可代替啊。
“這樣啊……那還是要預祝你們百年好合,再見!”
末生掛了話筒,好一陣子還是呆呆的站著,陳安打著傘站在她的旁邊,雪越來越大。
末生在那頭掛了電話,這頭蘇弦的心頓時空了。
他的眼睛好像又不聽大腦的指揮了,又看到了陌生的畫面,看到有個孩子對著剛回家的自己獻寶似的道:“蘇弦,你看,這是我做的提拉米蘇。”
那孩子不由分說的用杓子舀了一下往他的嘴裡塞,不喜歡吃甜食的自己竟然還吃了。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丟失了什麽重要東西,那東西並且能夠左右他的性格,那樣的自己似乎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
陳勁站在一旁看著發呆的蘇弦很久,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開口提醒道:“老板,該去會場了。”
蘇弦看了陳勁一眼,吩咐道:“給林南打電話,這次年會讓他主持大局,你隨我回紐約。”
說著轉身又上樓。
陳勁不知道自己老板發的哪門子瘋,隻得跟上去道:“林總說他有事,今晚的年會不參加。
” 蘇弦停下了腳步,“和林小北一起?”
“屬下不知。”
蘇弦再次抬起腳步,“那讓佔朝主持大局。既然你們一個個都瞞著我,那我隻好自己去找答案。”
陳勁耷拉著腦袋輕輕歎了一口氣,心道:“你都把人忘得一乾二淨了,蘇家又容不得她,何苦折騰。”
…………
林小北和林南一下飛機就打的往820趕。
的士司機聞言先是一怔,隨即道:“二位是那裡的住戶嗎?昨天晚上那裡發生了槍擊案,那個東方小姑娘真厲害。”
說著把手邊的報紙遞給林南,“她一定是練了中國功夫。”
林南隻掃了一眼便將報紙遞給林小北,萬分憂心的道:“應該是末末。”
林小北的身子頓時猶如掉進了冰窟,喃喃道:“怪我,都怪我,我不應該再而三的去找她。”
尤其是在趕到820看到被封鎖的現場,林小北蹲在地上大哭,哭著撥打末生的手機號碼,只是對方已關機。
林南還是保持著清醒頭腦的,扯著踉踉蹌蹌的林小北到了物業管理處。
…………
末生躺在陌生的房間內,縮成一團。
努力的不去想心底身處的那個名字。
不去懷念那個人曾經給予的溫暖。
不去奢望那個人的愛。
不去回想那個人牽著她的手。
不去回首他的擁抱。
只是,越想要不去想,有關那個人的記憶越發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諾諾……”
她渴望被愛,一直都渴望。
“諾諾……”
我希望,余生還由你牽著我的手,叫我‘諾諾’。
“諾諾……”
一雙大手撥弄著她的額發,末生驀然睜開眼,因為恍惚之間,她覺得大手的主人是蘇弦。
“諾諾。”
是那個沒有惡意的故人。
“對不起……我現在才來找你……”
“對不起……在你最無助的時候我不在……”
“……我知道我的缺席讓蘇弦成了你心中的不可代替,可我沒辦法看著你身處危險之中……”
“我答應過葉老讓你此生無憂無慮,是我食言了……”
一切又像是夢一場。
如果,說著這些話的人是蘇弦。
她就是身陷刀山火海也無悔。
末生坐了起來,眼睛發酸,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陳家黑土哥哥?”
來人把她摟在了懷中,眼睛有些發潮,自嘲的笑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記不起來我是誰。對不起,我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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