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簾幕,一聲悠然的歎息。
“小甲,你先退下吧。”
小甲朝著圓滅大師的方向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封天易不善的目光,卻停留在魏成身上,他為什麽還要杵在這裡?還不快滾?
封星影不屑地回敬了封天易一眼,像是在說:我走不走,要你管?圓滅大師都沒說話呢。
圓滅大師還是開了口:“我的身份,並不打算瞞著魏施主。”
身份?什麽身份?封星影心裡隱隱有些奇怪的預感,心頭愈發火熱,更是挪不開腳步。
“念兒~~我好想你,沒想到你竟然躲到了這裡。”封天易此時已經半跪在屏風前,泣不成聲。
念兒?
“哎……”一聲悠長的歎息,圓滅大師從屏風後走出,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她的目光卻沒停留在封天易身上半分,而是落在封星影的臉上。
“娘親……”封星影此時的情緒比封天易更激動,她直直地跪在地上,頭埋在圓滅大師的腿彎裡。
原來母親一直都在她身邊,默默陪伴著她、守護著她,只是她自己眼拙,沒能提前認出母親。
此時封天易一臉愕然,死死地盯著一身僧袍的葉念和地上的少年,呐呐出聲:
“你什麽時候多了個兒子?”
等說出口之後,封天易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回頭怒視封星影:
“封星影,你這個不孝女!你竟然如此戲弄自己的父親和妹妹!”
封星影根本沒心情跟封天易吵,此時沒什麽事比見到母親更高興。
“封施主,貧僧法號圓滅。你我之間緣已滅,以後不必再糾纏。這裡只有貧僧圓滅,再無葉念。”
“念兒。”封天易還想靠近。
“去吧。”
這是圓滅大師的佛堂,作為天隱寺住持方丈,歷任積攢下來的東西自是不簡單。葉念隻一聲,封天易就被強行送出了佛堂外。
佛堂內,只剩下封星影。她有好多話跟葉念說,她今天真的太興奮了。
可是千言萬語,臨到嘴邊卻一句都說不出口。
她們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還是葉念歎息一聲:
“昨日種種,已如過眼雲煙。這世上再無葉念,只有貧僧圓滅。小施主,我們最好也不要再見了。”
“娘親……”饒是封星影再堅強,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兜兜轉轉,終能重逢,個中艱辛又有誰人能?她有好多話想跟母親說,她想長長久久伴著她,她想讓她看看朝雲,她還有很多事想做。
可是為什麽?昔日慈母,今日已經不想再見她。
封星影委屈地像個孩子,眼淚忍不住地往下落。
葉念心裡也不是滋味,只能歎息一聲:
“自入佛門,我就是代替家師活著,我的存在,只是為了延續圓滅這個身份。從此之後,葉念已死。”
“好,就當你是圓滅。圓滅大師說過,弟子與佛有緣,隨時可以來向您請教,這些話總不會不算數吧?”
封星影畢竟是封星影,腦子就是靈活,既然葉念認死理,她就順著她的死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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