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名下的房子,一進屋,未生就脫掉了身上的衣服,隻穿著一條內褲,身上的繃帶已經被血浸濕了,她今天一直強忍著傷口裂開的痛,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出現在人們的眼前。而現在,心裡的痛比身上的痛還要讓她難受,她想起了母親死亡的照片,那樣扭曲的姿勢,翻開的肉。。未生的氣息又不穩了,她強撐著走到水池邊,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冰冷的水刺激著她的大腦,使她清醒了些。她麻利的換了身上的繃帶,重新上了藥,回到床邊,打開了床頭櫃拿出了私人手機。 她首先打給了基地的軍醫部的朋友,讓她幫忙把她母親的遺體銷毀,燒成骨灰帶出來,約定好時間地點碰頭,然後打給了情報部的部下,讓他用未生這個名字重新立一個檔案,做成剛畢業的大學生的樣子,包括身份證和護照也重做,晚12點放到中央公園的二號情報點。
交代完這些,房間內又安靜了下來,這時是下午六點,因為是九月,六點外面的天已經變成了橙黃色。明明是很溫暖的光,卻照不進未生的身體,她渾身冰冷,手機扔在床上,雙手抱著腿,額頭抵在膝蓋上,眼淚順著腿上的肌膚滑落下來。
這天,她最親的親人被殺害了,曾經10年的努力,隻為了保護她,給她一個創造一個安穩的環境,為此,她寧願不見她,可她還是死了,被殘忍的殺死。
恍惚間,未生感覺人生失去了方向,唯一的動力,唯一讓她隱忍堅持的目標,破碎了。
淚水流的越來越凶,仿佛要把這10年的痛苦思念流乾,她嘶吼著,使勁捶著自己的心窩,傷口又一次裂開,血水浸透了繃帶。
她倒在了床上,捂著胸口,心髒像是被什麽人緊緊握住,疼的她發不出聲音,一陣眩暈以來,她感覺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靈魂好像飄出了身體,她清楚地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的樣子,滿臉淚水,眼神渙散。她一急,忙衝向自己的身體,又是一陣天旋地轉,最終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深夜11點58分,她看了看手機,有兩個未接來電,是前幾天一起做任務,失敗逃回來的同伴打來的,還有三條短信,其中兩條還是那兩個同伴打來的慰問,還有一條是軍醫部的朋友發來的,上面寫著:屍體消失被發現,我已把骨灰盒藏到xx廢棄樓後廣場鐵通內,不能親自帶給你我很抱歉。
她沒有回復,剛要把手機關機,又頂進來條短信,是情報部的下屬發來的,隻有七個字:已安全放置,保重!
把短信和來電都刪了,關機。
她仰躺在床上,覺得渾身粘膩都是汗,又想起暈倒前那一幕,好像靈魂出竅了一般,愣了會神,決定還是先不想了,她的精神很疲憊,現在想也想不明白。
未生起來,去化妝間把身子擦了一遍,重新換藥綁上了繃帶。進屋穿了套黑色休閑裝,腳踩著普通nike鞋,拿著黑色鴨舌帽,剛要帶上,頓了頓,轉身走進了化妝間。再出來時,柔順的長發已經變成了齊耳短發,她戴上帽子隨手拿起一個腰包,又找了兩個玻璃瓶,一大一小。大的有卷紙那麽高,直徑有10cm,小的隻有拇指大小。她把小的扔進了大的玻璃瓶裡,又塞了一張硬紙片、一袋酒精棉和一盒火柴,塞上木塞,裝進了包內,背在了胸前。大玻璃瓶能放進腰包裡已經很勉強了,一點多余的空隙都沒有。
她回到臥室,從保險櫃拿出了一萬現金,放進了外套內側的口袋裡,
剩下的現金全部裹起來放進運動背包裡。腰上綁著帶刀鞘的腰帶,橫插著一把短匕,正好可以用外套擋住。站著想了想,又拿了一千塊錢塞到了褲子口袋。銀行卡的使用很容易暴露行動位置,所以未生在每個據點都會備上一些現金,以便不時之需。 她在小腿內側用繃帶也綁了一把匕首,倒著綁的,休閑褲不包身,還是黑色的,一般人就算看見輪廓也不知道是什麽,隻要翹起二郎腿就能拔出。
這些年的經歷讓她變得異常謹慎小心,準備好這些,她才拿起車鑰匙去了地下車庫。
她開著偽裝成很普通的小轎車的防彈車,先來到了中央公園二號情報點,拿了檔案和身份證件,然後去了xx廢棄樓找到了母親的骨灰的木盒,用硬紙片把大部分骨灰鏟進了大玻璃瓶,小玻璃瓶裡隻放了一半。
木盒裡再沒有骨灰之後,她把木盒扔進了鐵通,把酒精棉分散放在裡頭,用火柴點燃紙片扔到盒裡,可能是預料到她會把盒子燒了,所以木盒非常易燃,很快就變成了個火球,劈裡啪啦的,最後只剩下一堆黑渣。
看著最後一絲火光熄滅,未生才離開。
她先去加油站加滿了油,然後開向了港口,下了高速,未生就拋棄了車,重新租了輛車開往港口。
上將聽到部下匯報屍體消失時,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他本以為給未生些時間,當給她放個長假,讓她好好緩緩,回來他再派人親自去把她給請回來,好好安撫一下,就能繼續偷偷留著她在暗殺小組裡。
沒了家族這個累贅,用起來更方便。可誰想到,她說離開就離開,無聲無息的,她手裡的幾部手機都分散在不同的地點,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最後呆過的房間,人已經不在了,隻有躺在床上的手機和血幹了的繃帶。
基地情報組根據監控,找到了她開的小轎車,可當他們順著監控往下尋找時,又沒了車的影子,最後是在高速下的雜草堆裡發現的小轎車,而未生已經乘上了通往G市的漁船。
此刻的未生正在往海裡撒她母親的骨灰,這一次她沒流眼淚,默默地撒完骨灰,連瓶子也扔掉,隻留下了那一小瓶裡的一點骨灰。
到了G市,未生安穩的住了好幾個月, 她就向幾個媒體公司投了簡歷,她現在所在的公司老板,也是陰差陽錯看到了她面試的視頻,才把她錄用了。他曾有幸遠遠地見過未生一面,知道她曾代表過軍方出席一場大型聚會,是自己高攀不起的人,現在來他這裡面試,肯定是因為什麽任務才來的吧!(腦洞真大=_=)所以就默默的留下了她,當時未生的身份隻是個普通大學畢業生,學校也一般般,在一眾有名的高材生裡,以最低學歷脫穎而出,那時惹得一片閑言碎語。
回到現在,四年過去了,流言越傳越離譜,人們依舊那麽膚淺,不過她的生活卻真的閑散了下來,她通過輿論引導,觀眾喜好,分析大眾崇尚的流向,給自己掙得了個風向標的稱號,雖然只在小范圍流傳,但那小范圍也是很高端的圈子,各路大咖都認識她,來請她幫忙。
對此,未生隻能無奈的搖搖頭,這都是當年老娘被逼著學來的東西,什麽人格心理學,社會心理學,社交心理學,隻是通過大眾的評論、走向,來判斷他們的喜好什麽的,不要太簡單啦!r(st)q
其實她心裡也明白組裡的人希望做大製作,一腔熱血,想要成名。可惜未生本來就是為了隱姓埋名才來到這裡,成名這麽出挑的事她怎麽會乾?那保密條約與其說是控制她,不如說是她為了不讓別人找到自己才立下的。
這種不愁錢不愁酒,沒有人逼著趕著的生活才是她所追求的,而現在,她已經做到了,又有何他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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