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次,卻沒有像上一次“山歌事件”那樣鬧的滿城風雨。
在發現自己部落的物品時,只是默默的第一時間好好的收起來,沒有再串聯著要回去之類的。
對於這一現象,一直在前線督戰的呂寧自然是察覺到了。
她知道眼前的平靜無非是風暴來臨前的寧靜而已,只是在自己督戰隊的利刃下的妥協,一旦爆發恐怕也是石破天驚的,然而此刻的她們已經無路可選。
兩支軍隊就這樣詭異的對峙了起來。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西甌一方雖然表面上維持著穩定,然而內裡壓抑的巨大能量確實越來越大。
秦軍的各種騷擾在這一段時間也是一刻未停。
……
“秦王,我們打吧!”子嬰的營帳中,一名秦軍將領站出來進言道:“除了一些小的聚居點,我秦軍已基本掃平了此處以北所有部落,我方目前已經聚集了二十余萬大軍,直接壓過去西甌人怎麽能夠頂得住!”
隨著這名秦將的發言,當即便有數名秦軍將領站起來附和。
內容無一例外,都是請求子嬰發兵剿滅南越
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一段時間以來基本上每次軍議的流程都是一樣,各個將領積極請戰,然後再被子嬰無事。
這一次也一樣,面對各位將領的積極請戰,子嬰卻仿佛沒有聽到一般,話音一轉開始討論起軍隊目前的夥食狀況起來。
看子嬰依然沒有開戰的意思這些秦軍將領不由的把目光投向了副將任囂的方向。
這一段時間以來,大多數時候子嬰都是一個甩手掌櫃的狀態,一些具體的事項都交付與了任囂處理。
而且任囂也憑借著自己的豐富經驗和對南越的深刻了解在這些將領的心中建立了不小的聲望。
這一次看到幾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對準了自己,任囂也隻得硬著頭皮站了出來。
“秦王,如今在西甌助拳的南越族人早已經士氣大將,此刻我大軍哪怕是強攻西甌也定然可以一戰而下之,還請秦王明鑒!”
子嬰之前的舉措,在做的都不是傻子,自然清楚會起到什麽效果,只是他們之前沒有想到戰爭中還能利用敵人的心理來破敵這一層面而已。
子嬰的舉措也是讓他們大開眼界。
如今南越軍心已亂,除了一些駐扎在各個部落裡防止攻下的部落重新反叛的部隊以外,能夠集結的大軍也都已經匯集完備。
在他們看來此時秦軍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正是一戰攻滅西甌的最佳時刻,不知道為什麽秦王卻仿佛一直在等著什麽,遲遲不肯下令強攻。
任囂說完,子嬰轉過臉來直直的盯著任囂看了幾眼說道:“確實,此刻我們二十萬大軍壓上,一定會平掉西甌,然而爾等有沒有想過,如此我們傷亡會是幾何?”
子嬰說完,任囂突然間低下了頭來,秦軍的水性他是知道的,先前子嬰船隊收到南越人襲擾的情況他來到之後也聽聞了。
若是強攻和南越人在水上發生混戰,雖然憑借著秦軍龐大的基數,在不計傷亡的情況下依然能夠強行登陸繼而攻佔西甌,然而如此一來秦軍的傷亡恐怕積極慘重。
就在任囂沉思之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了過來:“秦王,為國效命是他們的榮耀,只要能夠攻下西甌,完成平定南越的壯舉,些許死傷又算得了什麽!”
然而他話音剛落,卻見一隻靴子直直的衝著自己飛了過來。
子嬰含怒之下,這人怎麽躲得開,被直直的擊打到了面門之上,兩行鮮血立即便順著鼻孔流了出來。
說這話的是校尉周琛,看著突然發怒的子嬰,他小心的捂著臉龐,嚇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不止周琛,帳中其余的將領也是一臉詫異的看著子嬰,在他們心中秦王是一個非常平易近人的統帥,在這之前他們還從沒有見過秦王發怒的樣子。
“作為一名將領,每一名士卒就是我們的兄弟一般,既然把他們帶了出來,就有義務把他們完整的帶回去。”子嬰站起來衝著校尉周琛繼續說道:
“南越一地,死在這的秦軍將士已經夠多了。”
“是是是……”面對子嬰的話語,校尉周琛也只能是唯唯諾諾的答應下來。
回到自己的位上坐定之後, 子嬰看著一眾將領繼續說道:“等到合適的時機孤自然會下令進攻。”
就在這時一個侍衛走了進來稟報道:“甌雒急報!”
任囂站起身來走了過去,接過來看了一眼抬起頭對著子嬰說道:“秦王不好了,甌雒出兵了!”
“說!”子嬰平靜的說了一個字。
“斥候探得,甌雒國的軍隊已經越過了十萬大山,向東而來,在鬱水西岸五十裡處搭好了營寨。”任囂回到。
“命令斥候時刻緊盯甌雒人的動向,一有動作立刻回報。“子嬰下令道。
“秦王,我們不需要派兵阻擊嗎?”
子嬰一看問話的是秦將趙佗。
“無需,若是甌雒真的想幫忙就不會在這麽遠的地方安營扎寨了,恐怕這一次過來只是想看一下有沒有便宜賺,我軍一過河恐怕它就跑了。”子嬰淡淡的說到。
甌雒他是一定要拿下的,要是這支甌雒軍隊不知死活的一定要摻和進來的話,子嬰倒是不介意一起吃下,為下一步的動作減輕一些壓力。
就在這時,突然間又有一人徑直來到子嬰的大帳之中。
定眼一看乃是子嬰的侍衛之一。
只見他進到帳篷中之後明顯的楞了一下,然而還是沒有顧忌一屋子的秦軍將領,徑直走到了子嬰的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在眾將的眼中,子嬰原本一臉淡然的臉龐明顯的隨著侍衛的話語變得鄭重其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