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蒙恬經歷了那麽多的大風大浪,那女子所說的話語依然讓蒙恬心驚膽顫,實在是這條消息太過勁爆了。
若是這女子所言不虛,皇帝竟然早就有了後人,雖然只是一個女孩,但那也是大秦的長公主啊。
如今這事已經成了大秦長公主的母親要被匈奴送到東胡去,如此一算和大秦的牽扯就大了,說句不好聽的這事若是傳出去,哪怕大秦就是傾盡全國之力也要打這一仗,將長公主和公主的母親奪回來,不然大秦丟不起這臉!
……
匈奴王庭
當年的匈奴王廷雖然被子嬰一把火焚燒了個乾淨,然而頭曼單於後來又在王庭舊址的附近重建了匈奴王廷,並且從匈奴各個部落抽掉了一批物資和人員充實王庭。
冒頓單於在攻破了月氏國之後,又從月氏搶奪了大量的財富過來,如今匈奴王庭的氣象看上去甚至更甚於當年。
明天便是匈奴閼氏蘭書柳被送往東胡的日子了,在這一日整個匈奴王庭幾乎都被一種莫名的悲憤所覆蓋。
堂堂匈奴閼氏,竟然要被送往東胡國供東胡王玩弄,任是那個匈奴人心中都憋著一股氣。
更何況蘭書柳在匈奴王庭聲望頗高,當年正是蘭書柳用自己的身子委身秦人這才換來了當時王庭內老弱婦孺活命的機會。
而這些老弱婦孺哪一個不是在外的匈奴精兵的父親、母親、妻子、兒女。
也正因為這個,蘭書柳在這幾年裡一直不同意服侍冒頓,冒頓也沒有過於逼迫她。
然而現在冒頓挾大勝東胡擴地千裡的威勢,其威望已經不用太過在意部落人的想法,換而言之他的想法已經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匈奴的意志。
“單於,難道真的非要將閼氏送給東胡那幫蠻人嗎?”此時冒頓的王帳裡面,一個老的仿若一陣風就能刮走的老者,顫顫巍巍的向著冒頓進言道:
“我匈奴勇士不畏一戰,若是單於需要我這把老骨頭願第一個上馬。”
這老者便是匈奴王庭大貴人離墨,這老頭在當年子嬰禍亂草原時便像是馬上要入土一般,如今過去了八年他竟然還活的好好的,只不過更加的蒼老一些。
面對這個老者,冒頓雖然強勢,然而卻也是十分尊敬的,因為當年他殺父篡位之時,這老者沒少利用自己一輩子積攢的聲望幫他穩定局勢。
當年蘭書柳救下王庭的老弱婦孺,他離墨也是是其中之一,草原上的兒郎最看重恩情,對我有恩定然會十倍相報之。
所以在這最後的時刻,離墨顧不上自己老邁的身體,再一次來到了冒頓的王帳之中,希望單於能夠改變主意,不要將蘭書柳送到東胡去。
要知道東胡王可是一直以殘暴為名,據傳言他的閼氏和女人們能夠活下一兩年來的就算是命長的。
冒頓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也是有些無奈,這一陣子離墨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每一次都是為了蘭書柳。
緣此冒頓也是知道了蘭書柳在這些匈奴人的心中地位竟然如此的高。
然而蘭書柳聲望越是高,他的計策就更容易實現,就更得將其送往東胡了。
“草原就這麽大,有我匈奴就夠了,不需要東胡。”冒頓在離墨希冀的目光中,緩緩地站起了身來,看著懸掛在王帳中的一張獸皮地圖緩緩說道。
“既然匈奴遲早與東胡一戰,那為何還要將閼氏送與東胡!”離墨不解的問道。
“因為蘭書柳之事,大貴人願上馬與東胡一戰?”冒頓反問道。
“死則死矣,我匈奴勇士何畏之!”雖然不明白冒頓為何會如此發問,然而離墨依然挺了挺老邁的腰杆,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匈奴男兒可殺不可辱!”
離墨這一生已經經歷的太多,生死早就看淡了,如今雖然東胡強盛,然而吞並了月氏的匈奴帝國並不比期弱上多少。
若是真刀實槍的打了一仗,匈奴不敵被破獻上美女求和還另一說,如今的情況是兩國一仗未打,東胡王只不過是派來了一名信使,便讓匈奴乖乖的送上了千裡馬和自己的閼氏。
這讓匈奴男兒如何咽的下這口氣,每個人都恨不得能夠衝上去與東胡人衝殺一番,就連離墨這樣的老者都恨不得與東胡人戰上一番。
而這也正是冒頓的計劃,試想這樣的一支軍隊對上東胡人,又哪有戰不勝的道理,所以千裡馬必須送,閼氏也必須送,為了大業他冒頓連自己的父親都敢殺,又何惜一個美麗的婦人。
“大貴人此身都願與東胡決死一戰,更何況我匈奴勇士乎!”冒頓衝著離墨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若是不和這個倔老頭說明白,冒頓知道他恐怕是不會甘心的。
而且離墨的一生可說是都在為匈奴的強大的努力,和他說了也無妨,離墨絕對不會將這秘密泄露出去。
冒頓都說到這了,離墨自然也明白了冒頓的想法,原來所有的這一切都在冒頓的計算中,包括他和匈奴勇士的憤慨,而冒頓需要的就是這份怒火。
等累積到了一定地步,恐怕就是東胡的末日了,而這一天恐怕不會太遠。
“單於謀略高遠,是離墨短視了。”離墨此時一臉落寞的衝著冒頓說道:“只是委屈了書柳那孩子了。”
明白了冒頓計策的離墨也知道,冒頓的計策才是對匈奴最好的安排,如此不但可以擊敗匈奴數百年的宿敵東胡,甚至可以完成一統草原這一個前所未有的壯舉。
“老朽偶感不適, 就先退下了。”離墨衝著冒頓說道。
離墨離開一個時辰之後,便有一名匈奴侍衛來到了冒頓的王帳之中。
“單於,大貴人去了!”那侍衛衝著冒頓說道。
離墨的可是匈奴的大貴人,雖然沒有多少實權,然而地位在整個匈奴也是排上號的,加之其如今年齡偏大,也是有些人隨身不離的服侍他的。
離墨在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之後,便將服侍他的侍女趕了出去,等過了一陣那侍女回到離墨的住處之後發現離墨已經死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何苦!”冒頓聽到離墨的死訊之後平靜的說了兩個字。
他知道,離墨之所以自殺一是為了向自己表明,他不會將自己的計劃說出去,只有死人才能更好的保守秘密,而另一方面恐怕是因為愧疚了,愧疚不能幫到當年恩人蘭書柳。
“傳令,厚葬大貴人。”冒頓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