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距離武關已是極近,急行軍的話兩天便可抵達。
當天夜裡,劉邦軍便舍棄了大部分輜重,每名軍卒僅僅隨身攜帶著五天的口糧,趁著夜色向著武關進發了。
在劉邦看來,兩天趕到武關,三天的時間攻破一個外強中乾防守虛弱的武關,應該是綽綽有余。
然而劉邦包括張良都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拔營,後腳便有子嬰的信使進了宛城。
……
經過兩日的急行軍之後,劉邦大軍終於來到了武關之下,不過劉邦倒是沒有敢於不顧士卒的疲憊,直接攻城而是首先安營扎寨,讓士卒充分休息之後第二日開始正式攻城。
而此時張良手拿著一份探得的情報,卻是眉頭越鎖越深。
根據先行一步的斥候探得,斥候軍剛剛到武關城下之時,武關城依然是每防十人,然而等到大軍來到,武關城每防的人數確是達到了二十人。
然而細心地張良卻也發現,武關城牆上每防換防的時間卻是延長到了四個時辰!
根據張良平生所學,這種情況定然是武關城內防禦空虛,其守將在虛張聲勢。
然而就如同先前一樣,張良總是感覺自己漏算了什麽,一種不詳之感總是揮之不去。
就在張良糾結之時,一名滿身風塵的軍卒掀開了軍帳。
“狀況如何?”見這軍卒進來,張良趕忙湊了上去問道。
“張司徒,這次你可失算了。”然而這軍卒還沒來的急開口,軍帳外便有一道略帶譏諷的聲音傳了進來。
“我軍今晨初次進攻,即有軍士順利登上了武關城頭,雖然未能攻破武關,然先登之勇士卻全身而退。
據其所觀,武關城果然空虛至極,牆後已然空空如也。恐怕一日的光景便可攻破武關。
若是沛公聽我之言,直接繞過宛城恐怕這會已經飲馬關中了!”
張良定眼一看,來人原來是一直和自己不對付的酈食其。
兩人都是謀士,而且酈食其已經明確歸順了劉邦,然而劉邦有意無意之間總是流露出對張良的“渴望”,這讓酈食其自然起了爭強好勝之心。
以劉邦對張良的重視,若是張良有朝一日真的投到劉邦的麾下,那對自己的地位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不過還好,如今張良的身份依然是韓國司徒,而且這次決策的失誤,定然能夠讓張良在劉邦那裡的重要性降上一降。
“勞廣野君奔波相告,良實在是內心有饋啊。”面對酈食其的譏諷,張良卻是輕巧的一句後,將酈食其這等比作了傳信之屬。
一聽張良這綿中帶刺的話語,酈食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面色微紅的甩手說道:“吾還要與沛公商議入關之後的軍情,就不打擾韓之司徒了。”
說罷,酈食其便匆匆離開了張良的軍帳,最後一句韓之司徒的“韓”字,酈食其發音咬的極重。
很顯然酈食其的最後一句話,是在挑撥張良和劉邦的關系,攻城之後軍議下一步的攻城計劃是很正常的舉動,劉邦沒有派人來請自己卻也實事。
“唉!”張良長歎一口氣,此時的張良甚至暗想道,自己是不是回去繼續輔佐韓王成更加合適,雖然韓王志大才疏,但至少對自己的決斷那是言聽計從。
劉邦的攻城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幾乎每次攻城都會有幾名士卒攻上城牆,然後再被驅趕下來。
每一次的攻城,都讓劉邦有種錯覺,只要再加一把力,就一定可以攻下武關。
然而等到了第三天,搖搖欲墜的武關城卻依然沒有攻破,總是感覺就差臨陣一腳。
在這一日的攻城中,已經明顯的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劉邦軍不僅順利的工攻上了城頭,而且成功佔據了城牆的的一角, 與秦軍展開了搏殺。
後來在秦軍不計成本的反攻下,這才堪堪守住了武關城頭。
但是,一個嚴峻的問題此刻擺在了劉邦的桌案之上,軍隊的糧食已經快要耗盡,僅僅剩下最後一餐之食了。
這一次的軍議上,劉邦的幾位謀事對是戰是走展開了極為激烈的討論,其中酈食其堅持背水一戰強攻武關,因為武關的狀況看上去已經很難再堅持住劉邦軍的一次攻擊。
“司徒有何計策?”這一次的謀劃,因為事關重大,作為“客卿”的張良也被請了過來,此時劉邦再次想到了征求下張良的意見。
“良附廣野君之意。”面對劉邦的詢問,張良微微一拱手,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好,下令全軍將士立即造飯,而後全力攻城,不破不休!”劉邦下令道。
在劉邦看來,今天便是武關城破之時。
然而軍議之後,張良在回到了自己的軍帳之後,卻是趁著劉邦軍全力攻城之際,小心翼翼的背著一個小包袱,避開巡守的侍衛,離開了軍營來到了旁邊的一個小山坡上。
在那裡早有數名他的門客等候。
“司徒,我等淘換的糧食已經足夠十日之需,不過屬下一事不明,我軍形勢大好,我們為何要離開。”一名門客不解的問道。
“這群人已經瘋了,應該一天便可攻下的城池三天都沒攻下來,若說無詐,吾不信之,然劉季不聽我言,為之奈何。”張良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