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嬰全力施為之下,自然是極為的迅捷,沒等殿上眾人有所反應,便已經直接斬斷了慶岸的左臂。
突然的變故,讓殿上的東甌貴族都有些瞠目結舌,進而便是深深的恐懼與怨恨。
特別是一些暗地裡已經打算好想要投靠閩越的的貴族,更是怒目圓睜的盯著子嬰,仿佛子嬰與他們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不過算上去,子嬰也確實算是他們的仇人。
殿內的個別東甌將領,已經心裡盤算著這麽樣才能取到騶靈的頭顱,去投降閩越換取自己一家的活路。
然而子嬰這一劍可以說是把他們歸降閩越的路,完全斷絕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子嬰這雖然留了慶岸一條性命,但是把這個狀態的慶岸送回閩越部落,對無諸而言無異於赤裸裸的挑釁。
自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對子嬰的做法咬牙切齒,如大巫醫洛天還有騶安、桓溫等人,則是一臉驚喜的看著子嬰的表現。
他們自然知道,子嬰如此行事,自然會讓那些兩面派無法投降閩越。
這等危急時刻能再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想出辦法破壞閩越使臣的計策,實在是令他們大開眼界。
至少哪怕在部落裡最為睿智的大巫醫洛天這一會的功夫也沒有更好的方法破局,而且沒有子嬰的身手,哪怕想到了這一點,在沒能得手之前便有可能被殿內的其余人擋住,導致功敗垂成。
“你這暴徒,竟敢在大殿之上公然行凶,左右武士給我將這狂徒拿下,送與閩越告罪!”
風羽的父親,大武長風凌第一蹦了出來氣勢洶洶的指責子嬰的不是。
“我看誰敢!”說話的是騶安,他一個邁步,來到了子嬰的身側,衝著剛要有所動作的侍衛厲聲說道:“何人敢動!”
騶安心中明白子嬰的舉動完全是為了東甌的利益,自然不會讓風凌將子嬰擒拿下。
“我東甌同閩越可以說是正處在交戰之際,然而風凌統領,卻要向閩越告罪,不知風統領想要做些什麽?”此時已經倒向騶靈的桓溫在一旁亦出聲駁斥風羽道。
“難道風統領這就想迫不及待的歸降於閩越了嗎?”
桓溫這一說話,風羽也立時察覺到了自己話中的不妥,向敵軍請罪這樣的話,說出來自然會讓人察覺他已經有了反叛之意。
“公主、大長老見諒,風羽只不過是一時口誤罷了,風羽對東甌絕無半點異心,定然與東甌共存亡!
然而常言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我堂堂東甌大族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實在是大大有損我族威望。
臣請公主下令,誅殺此獠!”風凌趕忙辯解道。
“多謝大武長助我開脫,若不是大武長想到了‘口誤’這麽一個詞匯,我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風凌說完,子嬰嬉笑著說道:
“回公主殿下,方才子嬰一時‘手誤’誤傷了閩越來使,實在是萬分抱歉,這麽把我這裡還有十錢就給尊使養傷之用吧!”
說完從懷中摸出數枚錢幣,順手一丟便一絲不差的丟到了慶岸的懷中。
“信口雌黃!明明是你故意傷人,還要狡辯!”風凌氣急敗壞的衝著子嬰言道。
“怎麽難道就許你大武長一時口誤,就不許我一個平頭百姓一時手誤了?”子嬰一臉無辜的回道。
子嬰牢牢抓住風凌剛才“口誤”的說辭不放,頓時在殿上惹起了一陣哄堂大笑。
風凌在那氣的滿臉通紅,然而卻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畢竟論起胡攪蠻纏,十個風凌也不是在前世網絡時代被各種段子“熏陶”的百毒不侵的子嬰的對手。
“而且大武長您剛才說的話實在是驢唇不對馬嘴啊。你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也沒殺他啊,他不是好好的在那活著嗎。
而且我又根本不是東甌人,我傷他完全是出於私憤,與東甌無關!”
子嬰滿不在乎的繼續說道。
“不知我慶某與公子有何仇怨,勞公子下此狠手!”方才還哀嚎不止的慶岸,聽到子嬰說道於他有私仇,這才出手傷人,咬著牙強忍著徹骨之痛,一字一句的問道。
子嬰不過是信口胡謅,沒曾想這還碰上一個認真的。
不過胡扯可是子嬰的上輩子就了熟於胸的本能,當下笑眯眯在大殿上的言道:“騶靈公主乃是東越第一美女,這個眾人皆知,方才尊使一見公主也是連連讚歎不已。
恰巧我也是拜倒在公主裙下的追求者之一,見來了情敵一時激憤手誤了。
還望貴使多多海涵。”
子嬰一臉誠懇的說道。
“你…你…”子嬰的話任誰一聽都明白不過是托詞而已,然而子嬰如此坦坦蕩蕩的一口咬定,我就是看你有可能和我爭女人,所以才斷你臂膀。
這讓向來足智多謀的慶岸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擊。
再反駁爭執下去,恐怕就真被這個少年扯成了自己同他爭風吃醋,導致被砍斷胳膊了。
“既然子嬰公子是出於私憤將使者的臂膀斬斷,我東甌作為外人也不方便斷定誰對誰錯,來人好生將尊使送回閩越營地。”
此時,一直冷眼旁觀眾人表情的大巫醫洛天發話了,對子嬰顯然包庇之意甚濃。
這個名義上的兩不相幫,便相當於庇護了子嬰性命。
“如此慶某便先行告辭了!”慶岸一手握著手臂,咬牙切齒的說道。
慶岸不過是一個文人,然而卻能在斷了一隻手臂的情況下堅持到現在,這等毅力已經超過了絕大多數人。
慶岸的離間之謀雖然被子嬰瓦解了大半,然而裂縫一旦形成,便很難再愈合。
東甌上層已經不向之前那樣眾志成城。
“東甌實在欺人太甚!”慶岸一回到閩越營地,向無諸匯報此行的結果,果然無諸頓時勃然大怒。
雖然這一刀是砍在了慶岸的身上,然而無諸的心中的怒火卻更甚於慶岸。
如此對待自己派出的使節,這分明是殺雞給猴看,沒有把自己放在眼中。
“大公子,東甌部落有一少年,智計非凡。吾本以成功離間東甌軍心,然而他僅此一舉便將之破解,實乃我族心腹之敵。
依吾所見如不能用之,必除之而後快!”此時慶岸的臂膀已經被包扎好上好了傷藥,面色蠟白的躺在榻上,虛弱的對無諸進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