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極度亢奮中的匈奴人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倉皇而逃的秦人始終和他們保持著大體相等的距離。
每當匈奴人馬上就要追上的時候,這幫秦人騎兵總能夠如有神助的再次加快速度,將距離再次拉開。
而後速度會再次變緩,重複上一過程。
在兩撥人的一追一趕的過程中,很快便來到了陰山山腳下的密林附近。
當頭的秦軍騎兵沒有絲毫猶豫的便一頭扎進了密林之中。
此時若是換一個經驗豐富的將領,定然會知道逢林莫入的說法,因為山林之中最容易進行埋伏。
然而此刻匈奴的統帥卻是沒多少經驗,而且急於想要在自己的父親面前表現自己的亥顏。
這幫秦人入林的舉動,在它看來定然是因為逃避匈奴勇士的追殺而慌不擇路。
想要依靠山林阻擋匈奴勇士的追擊步伐。
沒有絲毫猶豫的,亥顏便率領著匈奴騎兵絲毫不減速的向著密林衝去。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突……”
隨著一聲呼和響起,從密林中突然湧出了密密麻麻的秦軍騎兵。
看樣子數量甚至隱隱超過自己一方些許。
顧不上思索為什麽秦軍騎兵會突然出現在這草原深處,亥顏雖然年輕也知道這八百匈奴騎兵已經是王庭的所有軍事力量。
若是擋不住這些秦軍騎兵,自己身後的王庭絕對難以幸免。
更何況,雖然對方數量看起來比自己這邊多一些,但也多不了多少,他有信心在人數相差不大的情況下,草原上的勇士絕對不會比南人的騎兵差。
“我大匈奴的勇士,衝上去,將這些秦人撕碎!我以匈奴王子的身份承諾,你們的軍功每一份我都會如實上報,同時我之前所說的額外獎勵依然有效。”
亥顏在這一時刻,充分體現了他作為匈奴王子的手段,第一時間便將匈奴勇士的戰意激發了起來。
在他的激勵下,匈奴騎兵去勢不減的衝著秦軍騎兵殺去。
不過這等真刀實槍的搏殺,作為王子的他自然是不能直接上。
在後方跟著指揮就是了。
到時候殲滅了這支秦軍,功勞自然也少不了自己的。
“起”
又是一聲呼喝響起,在匈奴人不解的目光中,一千秦軍騎兵一手將別在戰馬上的長矛高高的舉起。
奔馳了約莫有幾十米的距離後,此刻距離匈奴騎兵已經不過幾十步的距離。
如此近的距離下,甚至兩支部隊的前方都能夠看清彼此臉上的表情。
“擲”
隨著一個“擲”字的響起,一千秦軍騎兵借著戰馬的慣性,狠狠的將自己手中的長矛向著匈奴騎兵的隊伍中投去。
神州鐵騎的每一杆長矛都是精選的較為沉重的樹乾製成,最前方則是尖銳的青銅箭頭。
現代運動中標槍的殺傷力大家都知道,在出現的一些意外事件中,標槍一旦扎中人體,絕對的是一個通透。
這一千杆長矛在秦軍的投擲和戰馬奔馳的慣性下,更是表現出了極大的穿透性。
“啊……”
一陣陣的哀嚎聲,和戰馬的悲鳴立時在匈奴的騎兵隊伍中響起。
秦軍擲出的長矛可謂是挨著即死,擦著即亡。
哪怕只是刺中了胳膊大腿這等部位,在長矛巨大的衝擊力下,也被立時從戰馬上墜下。
在如此混亂的場景下,立時便被後方刹不住車的友軍踐踏而死。
有的長矛甚至直接將騎兵連同他胯下的戰馬一同扎了個通透。
僅僅這一輪攻擊,這八百匈奴騎兵就折損了將近一半。
這還是因為秦軍對這一戰術,尚且不熟悉,投擲的有些不準導致的。
許多騎兵因為戰馬被刺穿,只能茫然的站在地上看著那些剛才還生龍活虎的勇士們,不斷地在地上翻滾哀嚎。
“撤……”
亥顏由於在騎兵的最後方,方才的標槍雨他十分幸運的躲了過去。
一個撤字剛說出口,呆滯的匈奴騎兵還沒來的及反應,只見剛剛投擲完長矛的這一支秦軍部隊,突然間分成兩隊,讓出了正前方的位置,一左一右的將匈奴人夾在了中間。
熟練地取下了背上的弓箭,向著殘余的匈奴人彎弓射箭。
“突……”
又是一聲呼喝傳來,在亥顏瞪的仿若銅鈴的目光裡,又是一千左右的秦軍騎兵從山林中跑了出來。
“起……”
每一個騎兵的手中再次一人擎起了一隻長矛。
此刻,用不著亥顏吩咐,所有的人都知道該怎麽做。
“跑,麻利的跑……”
然而此刻,先前的那一千秦軍騎兵已經包圍了自己的後三路。
每個人在跑動的戰馬上都能夠彎弓射箭。
後方有了阻礙的匈奴人不但沒有逃走,反而因為弓箭的逼迫再次靠攏。
在聽到第二聲“擲”的命令之時,誰也明白自己這些人完了,匈奴王廷完了。
第二輪長矛雨過後,整個戰場上能夠站立的匈奴人,已經不足百人。
其余的要不是被插到了地上死了個透徹就是在地上翻滾哀嚎。
余下的這些匈奴人也都是瑟瑟發抖的看著包圍過來的秦軍。
“魔鬼,這些人都是魔鬼,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看著身著黑色甲胄的秦軍騎兵,所有幸存的匈奴人腦海中不約而同的都閃過了這個荒謬的想法。
“我們歸降,我是匈奴二王子亥顏,我代表我們這些人向秦軍投降!”
看著包圍過來的秦軍拔出了腰裡的長劍,已經被秦軍的凶殘表現駭的失魂落魄的亥顏立馬說道。
隨行的向導,聽到亥顏的話語第一時間便把他的話翻譯給了子嬰聽。
“匈奴二王子?”子嬰聽到這一稱謂微微一皺眉。
“頭曼是你父親?”子嬰出聲問道,實在是匈奴的那一堆政治體制實在是太亂了。
光稱王便一堆,光說王子誰知道你是哪個王子。
聽到向導轉述的子嬰問話,亥顏立馬把頭點的跟小雞似的。
“我是父親最寵愛的兒子,你們只要不傷害我,主父一定會拿大量的牲畜來贖回我。”
“那麽看來,你的兄長就是冒頓了。”子嬰再次笑著問道。
雖然不清楚這個笑眯眯的秦人,為何會問到自己的兄長,不過這一形式下亥顏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聽到亥顏的肯定回答,子嬰笑的越發的有些邪魅。
“很好,除了這個二王子,其他的人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