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到如今的東越主城,這一隊士兵便迫不及待的高聲呼喊起來。 23US.最快
“鎮國王回來看大夥了。”
留守東越的三千士兵雖然有些在外圍巡邏,然而大多數人還是駐扎在主城之內。
隨著這些人的呼號,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了子嬰的周圍,漸漸地把子嬰幾人圍城了一個圓圈,隨著子嬰的步伐緩緩的移動。
“大夥在東越過的還習慣嗎?我,回來看大家了!”
子嬰運足了力氣高聲喊道。
子嬰這煽情的一句話,立時在秦軍周圍引起了山呼海嘯般的回應。
不少秦軍將士甚至在偷偷的抹眼淚,這麽好的統帥去哪裡找啊,不但一點架子沒有,而且還記得來看自己。
而此時東越的宮城的主殿臥薪殿上卻是另一番光景。
“主君,如今南越數次犯我邊境,如果繼續屯兵不出,那些南蠻定然以為我東越怕了它。
恐怕會更加肆意妄為!臣請統軍五萬駐防南境以禦南越。”
如果子嬰在場當會認得,這位在大殿上說的大義凜然的老者便是先前的閩君騶盛。
先前與秦軍一戰閩越損失慘重,故而不得以投降歸降秦軍,被子嬰免除了權利,然而子嬰走後心地善良的騶靈並沒有過多的難為歸降的八位族主,反而因為他們年齡長於自己的緣故,對他們委以重任執禮甚恭。
然而騶靈的軟弱並沒有換來這些人的臣服,騶靈如此作為反而被他們認識是好欺負的表現。
雖然他們都知道子嬰是騶靈的後台,然而在他們看來子嬰一旦回到鹹陽,恐怕就沒有機會再出來了,而且以子嬰的身份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騶靈雖然長得美豔絕倫,恐怕也不過是玩夠了大閨秀,在東越嘗嘗鮮罷了,定然是轉瞬就忘了。
幾人本來就是東越人中一族之長的存在,又怎麽會心甘情願的在騶靈這麽一個小丫頭片子的麾下從事。
騶靈的舉動,江戈雖然感覺不妥也勸誡過騶靈,但也不好多說,畢竟騶靈可是他的“主母”,子嬰臨走時也吩咐過,一切聽從騶靈的命令。
然而騶靈和江戈確是大大低估了這八人的巨大能量,短短一年多整個東越的大權,便被幾個人竊取了大半,此時再鏟除必將造成極大的動蕩,故而江戈也有些投鼠忌器。
騶靈手中唯一讓他們忌憚的便是,騶安、桓溫等原先東甌將領手中所掌握的軍隊和一直在一旁看似人畜無害的秦軍了。
這時候正巧南越犯邊,便給了他們一個絕好的機會,幾人合夥來到騶靈這裡逼宮,意欲迫使騶靈任命騶盛為將,統帥大軍前去抵禦南越。
五萬人,可以說是整個東越全部的精銳了,一旦騶靈交出虎符,騶靈便將徹底成為他們幾人的傀儡。
到時候哪怕是駐守東越的秦軍統帥江戈,恐怕也只能默認這一結果,畢竟掌握了東越大部分權力和所有精銳的讓他們,可不是江戈手下那三千軍隊能夠鎮壓下的。
若是強行出手,所造成的後果也不是江戈一個區區長史能夠承擔得了的。
沒有多少統帥經驗的騶靈,也是被幾個人連恐嚇帶逼迫的弄得沒有了主意。
“諸位以為派遣騶安統領大軍前去抵禦南越何如?”騶靈嘗試說道。
雖然騶靈對政務有些一知半解,讓幾人竊取了大權,然而軍隊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他確是知道的,若是沒有了軍隊的撐腰,自己那便真的成了完完全全的傀儡了。
故而提議讓自己的鐵杆支持者騶安統領大軍去抵禦南越。
“主君萬萬不可,騶安將軍久居東甌一直沒有和南越人交過手,可知南越人與我東越無論是風俗習慣還是作戰方式差異極大,若是對其不夠了解貿然交手定然是有死無生。”
原先的閩君騶盛危言聳聽道。
東甌位於閩越以北,確實沒有和南越交過手,東越九族裡唯一和南越交過手有所了解的便只有領地位於最南端與南越有著大量的交界的閩越了。
故而這會提起南越,騶盛確實是最為權威。
“主君不見,前年秦軍大將任囂統帥十萬大軍,攻伐南越都落的個狼狽而逃的下場嗎!”騶盛長歎一聲感歎道:“秦軍的戰鬥力諸位應當知曉,如此虎狼之師都不是南越的對手,若是派遣騶安將軍前去,恐怕凶多吉少。”
“我閩越原先久鎮南方,對南越人的作戰方式和習慣頗為熟悉,這次老朽就是拚上這條老命也定會將南越拒之門外!”騶盛慷慨陳詞道。
“主君,舍騶盛將軍我東越絕對無人可以擋住南越。”說話的是先余越部首領騶付:
“我東越可戰精銳總共就那些,實在是經不起損失,若是派遣一個對南越不熟悉的人過去,萬一把這些人折損了,我東越恐怕就得除名了。
騶付說起來甚至有些老淚縱橫的感覺,一個和自己父親一般年紀的老者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騶靈實在有事有些不忍。
而且從幾人的敘述裡,抵禦南越非騶盛不可,其余的人過去不過是給南越送菜而已。
這一下,讓騶靈也動搖了。
細細一揣摩。幾人說的也不無道理,除了騶盛東越確實沒有人對南越比較熟悉。
“如此便有勞騶盛將軍了,諸位稍等我這就去兵符來。”騶靈糾結了一會,最終開口說道。
雖然知道幾人有可能目的不純, 想了又想她還是不敢拿祖宗幾百年的基業去做賭注。
“主君聖明!”騶靈的表態頓時讓幾人喜出望外,只要能夠拿到兵權,騶靈這個越君就真的成為了名義上的吉祥物了。
然而就在騶靈剛剛要轉身回道內室取兵符之時,卻聽到殿外一陣陣呼號聲傳來。
仔細聽來,在其中隱隱聽到“鎮國王”之類的字眼。
鎮國王那可是子嬰的封號,早就伴隨著秦國發達的驛路傳遍全國,騶靈也算是名義上閩中郡的負責人,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
一聽到子嬰的封號,原本回轉的騶靈突然間呆在了原地,一滴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
“難道是自己思念過度,產生了幻覺。”明知道那個人遠在萬水千山外的鹹陽,卻總是仍不住去想他。
情到深處,總是忍不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