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瘋子,也不是傻子。這句話,印象是相當深刻的。
微電影還在繼續播放,在場的學員,也隨著故事情節的深入,漸漸地走進了瘋子的生活,漸漸地走進了瘋子的心靈世界。這人,這事,這情,就在眼前。
有時,放到某些精彩片段時,張醫生會有意識地停頓,似乎是在吊觀眾的胃口,讓你欲罷不能。當然,此時,他還會趁機順便解說相關的內容和情節。說話雖然吐字不是特別的清晰,有時還帶著濃厚的地方方言,但由於表情豐富,倒也趣味橫生。有時,他還會突然冒出一句誰也聽不懂的方言,還要反問一句:考考你,聽懂了嗎?哈哈,聽不懂吧?!說完,還得意地晃起了腦袋。
最讓柳陽佩服的,還有不少呢!比如說,張醫生來上課,似乎從來不用講稿,順口拈來,毫不費力。他很神奇,腦袋裡究竟裝了多少知識和財富呢?你看,他還很淡定,不做作,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似乎一切跟自己無關,而他隻是在講述別人的故事。
好吧!就當看別人的故事,說自己的人生。柳陽為自己這獨特的哲學思維,嚇了一跳。他突然發現:自己也是有可能,或者說可以成為偉大哲學家的。那些如黑格爾、蘇格拉底等大哲學家,不就是從生活細節中,發現了一些真理和哲理,最終說出了一大堆千古名言。存在,就是合理的。合理的,不一定存在。自己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定也會有存在的合理性。如此,自己也是可以合理存在的。
請看,電影片段一:找不到對象!
張山風大學畢業後,是不可能留校的,也不可能留在這繁華的大城市的。這些,隻屬於其他有門路的同學的專利。女朋友跑了,好的工作找不到,再考試深造不可能。最後,隻有一條路,回到自己的家鄉謀生路,討個活路。父親很失望,在父親看來,這是不可思議的!原以為讀了名牌大學,找個好單位,找份工作,應當是天經地義,要不然,還考什麽大學!母親倒是很開心,一直說:回到家鄉好,畢竟還在縣城醫院,離家近!在母親看來,成了國家的正式職工,已經很滿足了。何況,她也不想兒子在外面工作。
很無奈,很落寞,不過也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他隻能去家鄉的縣醫院工作。雖然醫院的條件不太好,工作環境也不太好,但總算有工作了,有工資收入了,可以幫父母分憂了,以為從此可以安心工作了。在家鄉,醫生、老師這些職業,倒也算是受人尊敬的,雖然收入不算高。
畢竟是在家鄉的醫院,說著家鄉的話。在醫院,張山風很快熟悉了身邊的同事。重要的是,在縣城,還有不少以前的同學、朋友。經過聯絡,大家很快建立了新的朋友圈子。但是,26歲的他,依然還是沒有女朋友!
他分在內科,病人比較多。第一年算是見習吧?可是,沒幾個月,他就能獨擋一面了。為此,院長親自找他談話,大意是醫院要培養一批年輕醫生,叫他好好表現。最後,院長意味深長地說:年輕人,要踏實做事,也要抬頭看路。記住了嗎?要好好表現喲!這好好表現是什麽意思呢?張山風想了好幾天,也沒通院長的意思。後來,才知道院長也是在拉幫結派啊!這院長和副院長一直在鬧不和,據說李副院長還是頗有後台的。
怎麽好好表現呢?他做事積極主動,從來不講借口,不打折扣,隻要是領導、同事布置的工作。加上他本來過硬的專業素質,很快在工作方面適應了。
不過,他這麽做,並沒有得到肯定。有人說:這人,恃才傲物!目無領導,目無同事,目無病人!因為張醫生從來不跟領導、同事一塊玩,從來不送禮物。開會時,從來不發言。平時,見了領導、同事,也不愛打招呼。這樣的醫生,工作能力是有的,但要注意工作態度,這是李副院長的批評。
張醫生心想:有什麽錯嗎?工作歸工作,生活歸生活。難道非要我送禮不成?
不管如何,張醫生工作上算有了起色。不過,情感之路卻是坎坷的。新來的幾個醫生,很快進入了戀愛、婚姻的模式。隻有張醫生還是一人,遲遲不見動靜。有沒有女朋友,本來也不關別人的事,但還是有閑話的,有人說這山風,讀了幾年大學,還能沒女朋友?不會是身體有問題吧?馬上,身邊的同事開始一二三四五地分析了!結論是:這人不但身體有問題,估計心理更有問題!
時間久了,慢慢地,這謠言像長了翅膀,飛向了每一個人。張山風,這人啊!怪怪的,是有點問題!就連李副院長還當著不少人的面,教育張醫生,一定要好好改改這壞脾性,要不然,怎麽能搞好同事關系,怎麽能搞好工作。
其實,這張山風長得還算一表人才吧?個子不高,但胸肌也算結實。加上一副眼鏡,如果穿上西服,估計也是紳士模樣吧?除了不太喜歡笑,不太喜歡說話,不太喜歡交往,其他的都還過得去。初到醫院時,本來不少護士已經打起了注意,但聽說有某護士吃了苦頭,於是一個個紛紛打了退堂鼓!
此時,張三豐,張三瘋,或張瘋子之類的外號,也開始傳開了。的如果好話能傳傳千裡,估計這謠言能漂到太平洋去。張山風開始閉門謝客,又開始了獨行者的生活。
別人是吃飽了撐著,乾著急!頂多是說幾句閑話,頂多也就成了茶余飯後的笑話!最著急的還是父母,每次回家,母親總要拉著山風的手,流著眼淚,哀求道:
“風兒啊,該找個姑娘了,好不好?娘幾時能抱孫子啊!”
“媽,放心!我會解決的。不急,不急,會有的!”
母親一看柳陽這滿不在乎的樣子,就更加著急了,非要打電話給大姐、二姐,要求她們一定要幫忙。一看柳陽轉身要走,她就哭了:
媽的話也不聽了!兒子大了,啥也不管了。
“混帳東西!老大不小了,還不急!”
老張聽了很不高興,“我當年26,你姐都讀小學了!”
“如果找不到,我叫那個媒婆,幫你找一個去!”
“我才不要!”張山風說完就跑了,再也不想呆在家裡!
父親著急了,母親著急了,大姐著急了,二姐著急了,身邊的同事著急了,就連遠在BJ的同學也著急了!
於是,相親大戲就正式開始了!
先是大姐出馬了!說大姐夫有個遠房表妹,三十來歲,長得水靈水靈的,隻是剛被老公拋棄!離婚也差不多兩年了,一直沒找。雖然離婚了,可是,沒小孩,也沒什麽負擔,還在城區購買了一套大房子!據說,還有近塊200個平方的地皮,還有一筆存款。按照姐夫的說法,這樣的女人,這樣的條件,去哪找呀!絕對的合適!可是,剛見面,張山風還是挺喜歡的,覺得她就是自己的女人!女人也很滿意,特別是柳陽的斯文,不愛說話,更是讓她放心。畢竟上過一次當了,這次一定要找個過日子的男人。不過,等女人來家吃過一餐午飯,就被父親嚴厲拒絕了!理由很簡單:世界上沒女人了嗎?還找個二婚!漂亮有什麽用?估計是不能生娃的吧?還是個二婚,這怎麽可以!
父親是說一不二的,還放下了狠話:如果柳陽不聽話,就斷絕關系。張山風從小就聽話,是孝順的,沒有理由反對父親。於是,他隻好放棄了自己愛的感覺。要姐姐轉告那女人,兩人不合適。後來,一個接一個相親的、說媒的都來了,最終,又一個個都毫無音信地走了。張山風有點不解:女人到底想要什麽,為什麽一個個都這樣,不是要錢,就是要錢,最終還是錢!
還是聽聽記者的采訪吧!
姑娘一:聽說他是醫生,我才願意的!沒想到,一身的毛病!不說他壞話了,畢竟交往過幾個月……
當然,這人還是有優點的,不過,不合適我!
為什麽?別問我原因?我說不清。
姑娘二:跟他約會,不如自己睡覺!
這人太死板了!沒意思,不會過日子!
這人太內向了,沒意思,沒一點情趣!
姑娘三:小氣的很!連看場電影都不舍得,真是怪物!
這點錢都沒有,還娶什麽媳婦,是吧?
姑娘四:這人呀,估計有病!別告訴別人!別說是我說的!
瘋子!絕對是個神經病!
姑娘五:我不嫌棄他,他還嫌棄我沒文化,什麽男人!真是的……
他現在的女朋友了嗎?我還想聯系,可他不理我!
姑娘六:這還是個男人嗎,啥子都不懂!你是個女人,你會嫁給他嗎……
你知道嗎?就像一個木頭人!
畫面上,一個個女人氣勢洶洶的,隻有那采訪的記者,似乎成了通緝犯,時時在提防著。或者說,記者似乎將要成為女人們手中的獵物,緊緊抓著不放。唯一的結局,記者隻有一溜煙地逃跑了。看上去,這記者倒是女人們,最喜歡的對象。最後,還有一個個女人的聲音在高喊:
“這樣的男人能喜歡嗎!你會喜歡嗎!”
“不能!”台下有女人回應道。
張醫生有點尷尬,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小清,並吩咐小清,“暫停!,解釋一下,那記者是我朋友,那些女人,都是我曾經的對象,現在還想跟我好呢!”其實,那些女人,都是康復中心的志願者。
哈哈!大家明白的,一陣哄堂大笑,在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