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即將開赴徐州戰場的消息讓每一名弟兄興奮,他們摩拳擦掌,準備大乾一番,以報上海,南京之仇。
弟兄們整訓了一個冬季,徐州友軍各部隊不時有捷報傳來,每一次捷報都會讓他們興奮好幾天,而現在終於可以輪到他們上了,怎麽能夠不讓人激動。
第3o1團很快召開了戰前動員大會,新任團長張漢鐸進行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講話,從日軍的暴行到中國革命軍人拯救民族危亡的責任擔當進行了贅述,讓每一名弟兄胸膛都激蕩著熱血,士氣高昂。
團長張漢鐸最後讓楊凌這位副團長也講幾句,畢竟楊凌一手抓起了弟兄們的整訓,現在部隊能有這番模樣,他功不可沒。
楊凌講話一如既往的乾脆利落,強調了一些戰場上該注意的事項之後,就對開拔進行了一番安排。
楊凌他們團的動員大會結束之後,旅部就傳來了晚上就要開拔的命令,整個團兩千多號弟兄,突然開拔讓部隊很快忙碌了起來。
一個冬天的整訓效果很快凸顯,部隊忙而不亂,各營連的炊事班為每一名弟兄準備了五日的炒米和食鹽,全都裝進了乾糧袋掛在身上。
弟兄們也都各自領取了足夠的子彈和手榴彈,身上掛得滿滿當當,有些新兵拿著軍餉購買了許多小玩意,全都被巡視的營連長門呵斥扔掉。
“你帶那麽多東西幹啥,咱們這是打仗又不是去相親,都給老子扔咯。”
老兵們大多經歷過槍林彈雨的洗禮,自然知道在戰場上,除了吃喝彈藥,能扔的就扔,不然就是行軍的累贅,一切以保命為主。
老兵們起到了很好的帶頭作用,他們的戰場經驗很寶貴,新兵們不得不扔掉了無用的雜物,全副武裝準備開拔。
部隊在傍晚的時候抵達了火車站,而此刻車站已經人頭湧動,亂糟糟的一片嘈雜,放眼望去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
站台上也擁擠了不少了穿著百姓衣服的人,有的人高舉著臂膀不斷揮手,也有女人哭得稀裡嘩啦。
看到站台上這些送行的人們,張紅英的身影莫名的就浮現在了楊凌的腦海,他們在武漢整訓這段時間,雖然一直打聽張紅英的消息,倒是都是杳無音訊,也不知道在哪培訓學習。
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裡,有些時候有的人一旦分開一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了,況且楊凌和張紅英還是兩個單位,更是難得見面,不過楊凌也深吸了一口氣,無論這麽樣,先打好這場仗再說。
“楊兄弟,你看你是隨團部一起還是隨三營?”團長張漢鐸穿著蹭亮的軍靴,帶著德式鋼盔,看起來精神抖擻
楊凌思襯了一番回答:“我和三營一起行動吧。”
“那好,有事情我派人通知你。”
團長張漢鐸同楊凌又說了幾句話之後,轉身直奔團部去了。
而楊凌雖然是團裡的副團長,但是卻兼著第三營營長,雖然平日裡在團部工作,但是現在戰事一起,他就希望同三營一起行動,這樣能夠方便指揮戰鬥。
“第3o1團登車,第3o1團登車!”車站的廣播喇叭裡很快就傳來了登車的命令。
第3o1團兩千多號弟兄按照各營連的安排,在引導員的指引下迅登上了軍列。
“他娘的,臭死了。”上尉連長劉一刀剛被拉上悶罐車廂,一股惡臭夾雜著血腥氣就讓他差點沒吐了。
整訓期間好吃好喝的供著,又按照軍隊的條例按時洗衣服洗澡,弟兄們都變得講衛生起來,現在突然被扔到這又臭又髒的燜罐車廂內,頓時感覺到極度的不適應。
“你就省省吧,苦日子還在後頭呢。”副營長老煙槍倒滿不在乎,自個兒找了一些乾草靠著車廂坐下。
新兵們大多數是冬季整訓時補充進部隊的,現在登上火車要開赴前線去打鬼子,興奮和擔憂不一而足,老兵們則是滿不在乎,戰場上滾了這麽多年,對生死早已經看淡,只要能夠活下來比什麽都強。
隨著嘩啦一聲,車廂厚重的鐵門被拉上,車廂內頓時變得昏暗起來,不知道是天黑了,還是被鐵皮大門擋住了陽光。
滿載著士兵們的火車在一聲長嘯聲裡開出了火車站,而新開赴車站的部隊又迅的將車站的空隙填滿。
“張醫官,調度室通知咱們明天八點登車。”一名佩戴著紅十字臂章的女兵向張紅英稟報。
張紅英經過一個冬天的強化學習培訓,已經成為了一名醫生助手,不再是那個只能夠處理簡單傷口的醫護兵了,此次也是隨軍開赴前線。
“打聽到74軍的消息了嗎?”張紅英問。
那名女兵回答:“調度室說第74軍開走了一些,明天還要一些。”
張紅英望著亂糟糟的車站,並沒有看到楊凌所在部隊的番號,有些沮喪的拉著醫藥箱說:“咱們到車站招待所先住一宿吧。”
楊凌並不知道,倘若自己再慢一步就可以見到張紅英,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已經在車站擦肩而過。
楊凌所在的軍列度很快,第二天早上已經離開湖北進入了河南境內,不過待在悶罐車廂內,卻感覺差不多。
火車進入河南境內的時候度明顯的慢了下來,這裡是第一戰區的地盤,緊鄰著戰火燃燒的第五戰區。
日軍的6軍航空兵和海軍航空兵派出了無數的轟炸機對各處進行了狂轟濫炸,導致許多重要的城市和火車線路遭遇到了炸毀,火車不得不走走停停。
好在第一戰區總部一直在派出工兵以及鐵路職工搶修線路,這才讓楊凌他們免於徒步開赴戰場。
雖然戰區總部派人搶修線路,但是楊凌他們的開進度依然不快,火車緩慢的在河南境內爬行著,和蝸牛的度差不多。
弟兄們在悶罐車廂內憋壞了,在一個小站停靠的時候打開車門就沒在關上,這讓他們終於可以一邊在車廂內聊天賭錢, 一邊可以欣賞河南境內的風景,那些惡臭的木桶也終於可以不用了,車廂內的味道總算好了很多。
因為徐州附近已經打成了一鍋粥,所以難逃的百姓浩浩蕩蕩的宛如一條黑色的長龍沿著鐵路線向武漢防線轉移,看到那些面黃肌瘦步履蹣跚的逃難百姓,弟兄們的心裡都蠻不是滋味的。
部隊一路走走停停,五月份的時候終於抵達了前線碭山,到站時時已經是夜晚時分,在這裡他們已經能夠感受到濃重的戰場氣氛了。
他們剛一下火車,那些渾身散著血腥氣,缺胳膊斷腿的傷兵哀嚎著就被塞上了火車往回拉。
空氣之中彌漫了濃重了火藥硫磺味道,遠處轟隆隆的拽光彈道不時的劃破夜空,那閃耀的凜冽閃光讓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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