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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先驅》第137章 調整防禦


整體感知

這篇散文基本上以時間為線索,描述了一天之內“光”的變化及其帶給人的感受。作者關於“光”的感受極為細密,導致整篇行文也十分精細、綿密。全文共九段,大致可以分為四個部分:第一部分(第一段)寫晨光,第二部分(二至四段)寫陽光,第三部分(五至八段)寫光與黑暗的關系,第四部分(第九段)寫夜晚的聲音。

作者從黎明寫起,黎明是通過光來顯現的,“只有窗口模糊灰白的一小方天”,“不過是灰白的晨曦”。此時作者尚在“剛醒未醒之間”,感覺是混沌的(這種處於臨界點的混沌感覺在後面多次出現),這晨光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灰敗冷寂”,因為它掀起了“昨天的愁煩”。不過,作者認為“晨曦最活潑閃爍”,只是不易被人覺察罷了。接著,作者拿陰天的灰色和晨曦的灰色相比較,隨後進一步指出“晨光比其余的光羞縮膽怯”。在此基礎上,作者通過展示黑暗與陽光的對峙、天空中藍的微妙變化,勾畫了早晨的“可愛”。

接下來,作者描述金紅的陽光取代晨光,驅散了“隔夜的黑影,夢境裡的幻象”。作者自問:“到底陽光帶來的是希望還是失望?”沿著這樣的疑問和思路,作者對陽光的“偉大”和“缺陷”(對應著“希望”與“失望”)進行了剖析,抓住“日光能暴露一切事物的根本”,以對比的方式顯示了日光的犀利、“深入”,以及“富有”和獨立。作者既寫了陽光的“色”,也寫了陽光的“聲”──“活潑蓬勃的聲氣”,並借助於成人與小孩的對比,寫出了陽光的活潑好動與天真無邪。由此作者把話題轉到人們“越要顯得莊嚴,越向暗裡退縮”而使陽光受到約束,引出了關於光與黑暗的聯想和議論。

隨後的四個段落,都是圍繞光與黑暗的關系所展開的議論。作者先是以月光“帶來無數黑影”、閃電過後“廣大得漫無邊際的黑暗”、蠟燭光使影子“真正得了生命”為例,點明了光與黑暗的“分不開”;接著談到了黑夜帶來的“靜穆”,其中以閃電為最,它“輕疾冷靜”“孤高脫群,來去無蹤”;然後指出雖然“光和黑暗永遠在相追隨相角逐”,但月光、星光、雪光,還有地上的小白花“像澆不滅的火星”,不能被黑暗“完全掩滅”;最後談到光與黑暗如何“融為一體”,認為“只有黃昏的一刹那,光和黑影才真正的融合成一片”。巧妙的是,隨著“黃昏”的出現,“暮色”“夜色”也相繼降臨了。

最末一段,作者將關注點轉向了聲音。在夜色的籠罩下,“聲音從四方浮來”,“四周的動靜,都由聽覺來分析體會”。這一段簡直是聲音的海洋,“整個宇宙是個龐大的樂器”,“有節奏,有韻律”。其中“最好的還是人的聲音”。於是,作者重又進入“半醒的狀態”,直至伴隨著“最愛的聲音”墜入夢鄉。全文以朦朧的晨曦始,以“溫柔親切”的聲音終,仿佛完成了一次生命感覺的循環。

問題探究

一、這篇散文寫了哪幾樣事物?

本文主要是寫“光”,但不僅限於“光”,還寫了黑暗(黑影)、聲音等與“光”緊密相聯的事物;作者也沒有單一地寫“光”,而是寫出了“光”的不同變體,如晨光、陽光(日光)、月光、閃電、燭光等。作者顯然是注意到了“光”的豐富多樣,譬如日光“不停地把自己蘊藏著的美麗借給別的東西──它把顏色借給雲霧,成了晚霞和虹彩,借給瀑布,成了五色的水花,

它把溫暖借給空氣,成了最迷人的熏風,把光借給一個極不足道的小衛星,成了千古為人歌詠的月亮”。二、本文體現了作者寫作思維的什麽特點?

作者的思維是發散型的,常常由某一點聯想開去,引出了許多相關的話題。例如在談到陽光驅散“隔夜的黑影”和“夢境裡的幻象”時,作者將思緒轉向了“黑影”和“夢境”的形成;在談及陽光的“熱鬧好動”時,作者由成人與小孩在陽光下的對比,很快想到光亮的被約束所造成的幽暗靜穆。這種發散思維一方面導致了行文的密集,另一方面使得作者的情感和意緒──譬如對陽光的禮讚和對人世間的揶揄,在不經意間表露出來。

三、如何看待本文的對比方法?

文中多處運用了對比的方法。例如,寫太陽隻垂顧大自然的萬物而無暇及於人為的事物,對比十分鮮明:“在朦朧中顯得古色古香的點綴,在日光中隻覺得陳舊破敝,在月光下顯得神秘豔異的裝飾,在日光中隻覺得荒謬可笑,在燈光下顯得嬌豔欲滴的美人,在日光下每見得脂粉狼藉……”這種對比突出了太陽的“犀利”“深入”;為了說明“越是光線小弱,越能照出變化無窮,奇偉突兀的影子”,也采用了對比:“烈日下的人影,瘦瘠短小得全無生氣,到夕陽西下,人影已隨著長大變活,蠢然欲動,點上蠟燭之後,影子才真正得了生命……”這樣的描繪十分準確、傳神。

語言品味

這篇散文感覺細膩,語言繁密,給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些生動的、富於形象感的擬人筆法。值得品味的句子有。

寫晨光的“羞縮膽怯”的樣態──“它不停的抖動閃爍,欲言又止,欲進又退”,這一描繪可謂靈動可感;

寫燭光下影子“真正得了生命”──“它活躍跳動,來去無定,忽而臃腫肥矮,忽而修長靈活,你回觀壁上,為這黑魆魆的巨人所驚,轉眼間,它又倏忽不見,再轉身時,它又悄無聲息的偷到你身後,你不動,它隱隱對你奸笑,你稍一轉側,它張爪撲來。你向前,它悠悠地向後退,謙虛地縮小了身子,你退後,它又複伸展得龐大可怕”,其密不透風令人驚絕;

寫陽光的“聲”──“下了百葉窗,你簡直可以聽見陽光在外面抵門,你閉著眼不理,眼前只見一片紅,在閉緊一點,就是一片綠,窗外的溫暖隨著顏色的誘惑透進來,逼得你不能不開窗,於是一片耀目的白光從外面直瀉進來,毫不客氣地佔領了每個角落,活潑潑鬧營營的把室內的肅然之氣都趕跑了”。這樣,“活潑蓬勃的聲氣”“從四邊騰身而起”的景象,也就躍然紙上了。

此外,“失去了夜間的專製”的黑暗“輕悄乖覺的向後退縮”,青天“都不敢藍得放肆”,“一兩顆小星”“完全失去了隔夜的淘氣”,“孤高脫群”的閃電“幽然淡笑”,“地下開著的小白花倔強地舉首鵠立”等,皆是擬人筆法的妙用。

有關資料

一、作者簡介

楊必(1922—1968),生於上海,祖籍江蘇無錫。曾就讀於上海震旦女子文理學院外文系。解放後在國際勞動局擔任英語翻譯,1952年院系調整,任教於複旦大學外文系。1968年因病去世。其翻譯的《名利場》(英國薩克雷著)享有很高的聲譽。

二、記楊必(節選)(楊絳)

楊必是我的小妹妹,小我十一歲。她行八。我父親像一般研究古音韻學的人,愛用古字。楊必命名“必”,因為“必”是“八”的古音:家裡就稱阿必。她小時候,和我年齡差距很大。她漸漸長大,就和我一般兒大。後來竟顛倒了長幼,阿必搶先做了古人。她是1968年睡夢裡去世的,至今已22年了。

楊必1922年生在上海。不久我家搬到蘇州。她的童年全是在蘇州度過的。

她性情平和,很安靜。可是自從她能自己行走,成了媽媽所謂“兩腳眾生”(無錫話“眾生”指“牲口”),就看管不住了。她最愛貓,常一人偷偷爬上樓梯,到女傭住的樓上去看小貓。我家養貓多,同時也養一對哈叭狗,所以貓兒下仔總在樓上。一次,媽媽忽見阿必一臉狼狽相,鼻子上抹著一道黑。問她怎麽了,她裝做若無其事,隻說:“我囫圇著跌下來的。”“囫圇著跌下來”,用語是幼稚的創造,意思卻很明顯,就是整個人從樓上滾下來了。問她跌了多遠,滾下多少級樓梯,她也說不清。她那時才兩歲多,還不大會說,也許當時驚魂未定,自己也不知道滾了多遠。

她是個乖孩子,隻兩件事不乖:一是不肯洗臉,二是不肯睡覺。

每當傭人端上熱騰騰的洗臉水,她便覺不妙,先還慢悠悠地輕聲說:“逃──逃──逃──”等媽媽擰了一把熱毛巾,她兩腳急促地逃跑,一疊連聲喊:“逃逃逃逃逃!”總被媽媽一把捉住,她哭著洗了臉。

我在家時專管阿必睡午覺。她表示要好,盡力做乖孩子。她乖乖地躺在搖籃裡,乖乖地閉上眼,一動都不動,讓我唱著催眠歌搖她睡。我把學校裡學的催眠歌都唱遍了,以為她已入睡,停止了搖和唱。她睜開眼,笑嘻嘻地“點戲”說:“再唱《喜旦婁》(SweetAndLow,丁尼生詩中流行的《搖籃曲》)。”原來她直在品評,選中了她最喜愛的歌。我火了,沉下臉說:“快點困!”(無錫話:“快睡!”)阿必覺得我太凶了,乖乖地又閉上了眼。我隻好耐心再唱。她往往假裝睡著,過好一會兒又睜眼。

有時大家戲問阿必,某人對她怎麽凶。例如:“三姐姐怎麽凶?”

“這是‘田’字啊!”(三姐教她識字。)

“絳姐怎麽凶?”

“快點困!”

阿必能逼真地摹仿我們的聲音語調。

“二伯伯(二姑母)怎麽凶?”

“著得裡一記!”(霹呀的打一下)

她形容二姑母暴躁地打她一下,也非常得神。二姑母很疼她,總怪我媽媽給孩子洗臉不得其法,沒頭沒腦地悶上一把熱毛巾,孩子怎麽不哭。至於阿必的不肯睡覺,二姑母更有妙論。她說,這孩子前世準是睡夢裡死的,所以今生不敢睡,只怕睡眠中又死去。阿必去世,二姑母早歿了,不然她必定說:“不是嗎?我早就說了。”

我記得媽媽端詳著懷抱裡的阿必,抑製著悲痛說:“活是個阿同(1917年去世的二姐)!她知道我想她,所以又來了。”

阿必在小學演《小小畫家》的主角,媽媽和二姑母以家長身份去看孩子演劇。阿必平時剪“童化”頭,演戲化裝,頭髮往後掠,面貌宛如二姐。媽媽抬頭一見,淚如雨下。二姑母回家笑我媽媽真傻,看女兒演個戲都心痛得“眼淚嗒嗒滴”(無錫土話)。她哪裡能體會媽媽的心呢。我們忘不了二姐姐十四歲病在上海醫院裡,日夜思念媽媽,而家在北京,當時因天災人禍,南北路途不通,媽媽好不容易趕到上海醫院看到二姐,二姐瞳孔已散,拉著媽媽的手卻看不見媽媽了,直哭。我媽媽為此傷心得哭壞了眼睛。我們懂事後,心上都為媽媽流淚,對眼淚不流的爸爸也一樣了解同情。所以阿必不僅是“最小偏憐”,還因為她長得像二姐,而失去二姐是爸爸媽媽最傷心的事。或許為這緣故,我們對阿必倍加愛憐,也夾帶著對爸爸媽媽的同情。

阿必在家人偏寵下,不免成了個嬌氣十足的孩子。一是脾氣嬌,一是身體嬌。身體嬌隻為媽媽懷她時身體虛弱,全靠吃藥保住了孩子。阿必從小體弱,一輩子嬌弱。脾氣嬌是慣出來的,連爸爸媽媽都說阿必太嬌了。我們姊妹也嫌她嬌,加上弟弟,大夥兒治她。七妹妹(家裡稱阿七)長阿必六歲,小姐妹倆從小一起玩,一起睡在媽媽大床的腳頭,兩人最親密。治好阿必的嬌,阿七功勞最大。

阿七是媽媽親自喂、親自帶大的小女兒,當初滿以為她就是老女兒了。爸爸常說,人生第一次經受的傷心事就是媽媽生下間的孩子,因為就此奪去了媽媽的專寵。可是阿七特別善良忠厚,對阿必一點兒不妒忌,分外親熱。媽媽看著兩個孩子湊在一起玩,又心疼又得意地說:“看她們倆!真要好啊,從來不吵架,阿七對阿必簡直千依百順。”

無錫人把“逗孩子”稱做“引老小”。“引”可以是善意的,也可以帶些“欺”和“惹”的意思。比如我小弟弟“引”阿必,有時就不是純出善意。他催眠似的指著阿必說:“哦!哭了!哭了!”阿必就應聲而哭。爸爸媽媽說:“勿要引老小!”同時也訓阿必:“勿要嬌!”但阿七“引”阿必卻從不挨罵。

阿七喜歡畫(這點也許像二姐)。她幾筆便勾下一幅阿必的肖像。阿必眉梢向下而眉心向上。三姑母寵愛阿必,常說:“我俚阿必鼻頭長得頂好,小圓鼻頭。”(我們聽了暗笑,因為從未聽說鼻子以“小圓”為美。)阿必常嘻著嘴笑得很淘氣。她的臉是蛋形。她自別於貓狗,說自己是圓耳朵。阿七一面畫,口中念念有詞。

她先畫兩撇下搭的眉毛,嘴裡說:“搭其眉毛。”

又畫兩隻眼梢向上的眼睛:“豁(無錫話,指上翹)其眼梢。”

又畫一個小圓圈兒:“小圓其鼻頭。”

又畫一張嘻開的大寬嘴:“薄闊其嘴。”

然後勾上童化頭和蛋形的臉:“鴨蛋其臉。”

再加上兩隻圓耳朵:“大圓其耳。”

阿必對這幅漫畫大有興趣,拿來仔細看,覺得很像自己,便“哇”地哭了。我們都大笑。

阿七以後每畫“搭其眉毛,豁其眼梢”,未到“鴨蛋其臉”,阿必就哭。以後不到“小圓其鼻”她就哭。這幅漫畫愈畫愈得神,大家都欣賞。一次阿必氣呼呼地忍住不哭,看阿七畫到“鴨蛋其臉”,就奪過筆,在臉上點好多點兒,自己說:“皮蛋其臉!”──她指帶拌糠泥殼子的皮蛋,隨後跟著大夥一起笑了。這是阿必的大勝利。她殺去嬌氣,有了幽默感。

我們仍以“引阿必”為樂。三姑母曾給我和弟弟妹妹一套《童謠大觀》,共四冊,上面收集了全國各地的童謠。我們背熟很多,常挑可以刺激阿必嬌氣的對她唱。可惜現在我多半忘了,連唱熟的幾支也記不全了。例如:“我家有個嬌妹子,洗臉不洗殘盆水,戴花選大朵,要簸箕大的鯉魚鱗,要……要……要……要……要……要十八個羅漢守轎門,這個親,才說成。”阿必不嬌了,她跟著唱,搶著唱,好像與她無關。她漸漸也能跟著阿七同看翻譯的美國小說《小婦人》。這本書我們都看了,大家批評小說裡的艾妹(最小的妹妹)最討厭,接下就說:“阿必就像艾妹!”或“阿必就是艾妹!”阿必笑嘻嘻地隨我們說,滿不在乎。以後我們不再“引阿必”,因為她已能克服嬌氣,巍然不動了。

阿必有個特殊的本領:她善摹仿。我家的哈叭狗雌性的叫“白克明”,遠比雄性的聰明熱情。它一見主人,就從頭到尾──尤其是腰、後腿、臀、尾一個勁兒的又扭又擺又搖,大概只有極少數的民族舞蹈能全身扭得這麽靈活而猛烈,散發出熱騰騰的友好與歡忻。阿必有一天忽然高興,趴在二姑母膝上學“白克明”。她雖然是個小女孩,又沒有尾巴,學來卻神情畢肖,逗得我們都大樂。以後我們叫她學個什麽,她都能,也都像。她尤其喜歡學和她完全不像的人,如美國電影《勞來與哈代》裡的胖子勞來。她那麽個瘦小女孩兒學大胖子,正如她學小狗那樣惟妙惟肖。她能摹仿方言、聲調、腔吻、神情。她講一件事,只需幾句敘述,加上摹仿,便有聲有色,傳神逼真,所以阿必到哪裡,總是個歡笑的中心。

我家搬到蘇州之後,媽媽正式請二姑母做兩個弟弟的家庭教師,阿七也一起由二姑母教。這就是阿必“囫圇著跌下來”的時期。那時我上初中,寄宿在校,周末回家,聽阿七順溜地背《蜀道難》,我連這首詩裡的許多字都不識呢,很佩服她。我高中將畢業,阿必漸漸追上阿七。一次阿必忽然出語驚人,講什麽“史湘雲睡覺不老實,兩彎雪白的膀子掠在被外,手腕上還戴著兩隻金鐲子”。原來她睡在媽媽大床上,晚上假裝睡覺,卻在帳子裡偷看媽媽床頭的抄本《石頭記》。 不久後爸爸買了一部《元曲選》,阿七阿必大高興。她們不讀曲文,單看說白。等我回家,她們爭著給我講元曲故事,又告訴我丫頭都叫“梅香”,壞丫頭都叫“臘梅”,“弟子孩兒”是罵人,更凶的是罵“禿驢弟子孩兒”等等。我每周末回家,兩個妹妹因五天不相見,不知要怎麽親熱才好。她們有許多新鮮事要告訴,許多新鮮本領要賣弄。她們都上學了,走讀,不像我住校。

“絳姐,你吃‘冷飯’嗎?”阿必問。

“‘冷飯’不是真的冷飯。”阿七解釋。

(默存告訴我,他小時走讀,放晚學回家總吃“冷飯”。飯是熱的,菜是午飯留下的。“吃冷飯”相當於吃點心。)

“絳姐,你吃過生的蠶豆嗎?吃最嫩的,沒有生腥味兒。”

“絳姐,我們會摘豌豆苗。”

“絳姐,蠶豆地裡有地蠶,肥極了,你看見了準肉麻死!”她們知道我最怕軟蟲。

兩個妹妹帶我到媽媽開墾的一畝菜園裡去摘最嫩的豆角,剝出嫩豆,叫我生吃,眼睜睜地看著我吃,急切等我說聲“好”。她們摘些豆苗,摘些嫩豌豆,胡亂洗洗,放在鍋裡,加些水,自己點火煮給我吃。(這都是避開了大人乾的事。她們知道廚房裡什麽時候沒人。)我至今還記得那鍋亂七八糟的豆苗和豆角,煮出來的湯十分清香。那時候我已上大學,她們是妹妹,我是姐姐。如今我這個姐姐還在,兩個妹妹都沒有了,是阿必最小的打頭先走。

(選自《楊絳散文:雜憶與雜寫》,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4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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