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看著河道上被打死的士兵，這一路過來，浮屍百具，全都是手無寸鐵的潰兵。

九個小鬼子，一共就九個小鬼子，追在這支潰兵隊伍身後，簡直就像索命的死神一般，輕輕松松收割了上百條生命。

弟兄們余威未消，盯著那些屍首，臉色頗為陰沉。

“一群廢物，死了也白死！”炮樓對著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替這些戰士感到不值的同時，又埋怨他們愚蠢。

就這白死的上百條性命，哪怕有一個臉朝上的也好，可卻全都是背對著小鬼子中彈，沒有一個是在反抗時戰死的。

廖北風看著這些屍首，同樣也是義憤填膺，對著弟兄們怒吼道:“哪天在戰場上你們要是敢逃跑，看看，這他娘的就是下場。”

“老大，鬼子也打跑了，咱們這就回去?”盧乾過去吃過幾天兵糧，曾見過打仗，再看這副慘狀，頓時心生退意。

“回去個屁，你以為老子搞不死那幾個小鬼子?”廖北風陰沉著臉冷哼道:“老子放他們回去，那是給他們機會搬救兵。”

“回去?就他娘的乾掉兩個小鬼子，你們也好意思回去?”

弟兄們聞聽這話全都愣住了，沒想到老大在剛才的追擊中還有這樣的用心。

“殺鬼子，殺鬼子，殺鬼子……”地鼠握著一顆手榴彈，舉手高呼，瘦弱的身軀之中，仿佛有一頭洪荒猛獸在覺醒。

弟兄們都是熱血青年，被地鼠這幾句話喊得頓時呼應，一個個立即跟著高呼了起來。

殺鬼子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麽可怕，這第一仗他們打的不錯，沒有人員傷亡，反而還乾掉了兩個鬼子。

這對士氣的鼓舞十分巨大，讓弟兄們都感到信心百倍。

至少和那群任人宰割的潰兵比起來，他們更像有能力殺鬼子的戰士。

“馬上回去和連長他們匯合，小鬼子估計很快就會增援過來。”廖北風沒有在這裡久留，帶著弟兄們迅速調頭而回。

可在大老遠卻見到那群潰兵圍聚在一起，現場一片吵雜，各種叫罵聲層出不窮。

那群潰兵見廖北風一行人過來，急忙讓開一條路。

只是等三排弟兄們走上前去，看到眼前那一幕時，不少弟兄都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只見地上躺著兩名裸露的小鬼子，全身幾乎沒有一處好地兒，生生被人用刺刀捅成了篩子。

那血淋淋的一幕，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哪怕是早就見慣生死的廖北風，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變色。

“你們還是不是人?乾出這種事情就不怕遭天譴嗎?”斯文的龍兒見到這一幕差點沒把胃吐出來。

“要遭天譴那也是這些狗曰的小鬼子。”一名潰兵哽咽著道:“你們知不知道，這一路過來，小鬼子殺了我們多少手無寸鐵的老百姓?這些小鬼子，他們就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小鬼子燒殺搶掠，婦女，所到之處猶如人間煉獄，他們拿我們老百姓當牲口殺，就連剛出生的孩子都沒放過。”

“要說殘忍，我們不及小鬼子萬一，你們知不知道，這些善盡天良的小鬼子，他們是怎麽將活人的心肝脾肺挖出來的。”

潰兵們像是被人戳中了脊梁，一個個聲淚俱下，說起小鬼子都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小鬼子是該死，可你們這麽做和小鬼子又有什麽區別。”龍兒無法想象那些潰兵所說的場景，但他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見到了就是受不了。

潰兵們不滿反駁，數百張嘴同時開口，場面頓時混亂了起來。

叭的一聲，廖北風鳴槍鎮壓，不滿怒斥道:“你們還有臉發牢騷?”

廖北風黑著臉，

目光掃向這些潰兵，冷言諷刺道:“一千多號人，愣是被九個小鬼子追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你們既然還活著，為什麽不反抗！”“一群廢物，把槍拿過來。”炮樓瞪著眼睛，上去一把將三八式步槍從一名潰兵手上奪過來。

盧乾兄弟也上手搶奪，連刺刀都沒打算給這些人留。

“看什麽看，信不信老子抽你。”炮樓瞪著那名被搶了槍，一臉不爽的戰士。

似乎是感覺受到了羞辱，那名戰士不僅沒有退卻，反而瞪起眼睛。

炮樓上手直接在對方腦門上抽了一巴掌，羞辱道:“怎麽，你他娘的還想跟老子動手啊?”

“一群愣貨，這麽多人被九個小鬼子攆的跟狗似得，還有臉跟老子甩臉子，你再給老子瞪一個看看，抽不死你丫的。”炮樓得理不饒人，氣勢洶洶的質問對方。

這話就好比是一記火辣辣的耳刮子，狠狠的抽在所有潰兵的臉上，當即就讓不少人低下了頭。

但也有相當一部分人，被這樣的說法激出了火氣，眼神好像要殺人似得，死死盯著炮樓。

“跟他們囉嗦什麽，走吧，小鬼子援兵說話就來了。”盧乾見情況不妙，急忙上來打圓場。

一聽這話，那群潰兵頓時有不少人轉身就走，繼續朝前逃命。

但也有一部分人並沒有急著走，而是愣在那裡，和三排弟兄們互瞪著眼睛。

廖北風神色不善，冷冷地打量著眼前這群人。

還別說，這些人倒不至於徹底喪失勇氣，其中一部分人還是有血性的。

只是他們隨波逐流，混在這群潰兵隊伍裡，根本無力反抗，也不敢反抗。

“看你們也不全是無膽鼠輩，是爺們的，留下來跟著老子殺鬼子，沒卵的，趁現在鬼子援兵沒到，趕緊滾蛋。”廖北風突然說道。

這些潰兵好賴都是上過戰場打過仗的，要是能拉攏過來，這場伏擊勝算勢必更大。

只是三排弟兄卻一點都看不上這群潰兵，紛紛過來勸阻道:“老大，你撩他們作甚，就這樣的廢物，逃命可以，還能指望他們殺鬼子?”

“是啊，咱們還是趕緊和連長匯合吧，別跟他們磨嘰了。”

廖北風抬手打斷弟兄們，目光在不肯離開的這群潰兵身上掃過，等著他們答覆。

“給老子杆槍，老子跟你們去殺鬼子。”

“我也去，咱東北爺們就沒怵過他狗曰的小鬼子。”

有人挑頭，頓時就有人跟從，上百號潰兵瞬間又活泛了起來。

“要槍沒有，手榴彈倒是可以給你們每人勻一顆出來。”廖北風也不客氣，從身邊炮樓的彈藥袋上抽出一顆手榴彈道:“想要槍，用這個去繳獲。”

“怎麽滴，又慫啦?”炮樓冷言羞辱道:“一群廢物，給你們槍你們也還是廢物。”

“老大走吧，跟他們有什麽可磨嘰的，咱們自己打鬼子。”炮樓拉著廖北風，一刻不想久留。

“等等！”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一聲。

廖北風聞聲看去，只見一名三十出頭中年走出人群，身上軍裝還算整齊，最重要的是，這還是個尉官，佩戴上尉軍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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