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兩天的婚紗拍攝讓溫煦覺得自己像是脫了一層皮似的,整個人都有點兒渾渾噩噩的,聽到了攝影師從嘴裡吐出好了的兩個字時候,溫煦直接就靠在了大白的脖子上,一手捋掉了自己脖子上領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我去看看小片”師尚真這邊則是跟個沒事人似的,提起了拖地的長裙就向著攝影師那邊走了過去。
走了一半,突然間轉過頭來:“溫煦,你也過來看看!”
“好的!”溫煦從臉上擠出了一點兒笑容,然後伸手很無奈的拍了一下大白了脖子,這才跟上了媳婦的步伐。
就在溫煦坐到了拍攝地旁邊的小桌子旁的時候,師媽和杭辰兩人也湊了過來,圍在桌子上的電腦,看著攝影師拍下來的照片。
溫煦看了幾眼,覺得拍的很不錯,沒有把媳婦給自己拍的走形了,也沒有把自己拍的醜了,反正一看就知道是溫煦和師尚真。
對於溫煦來說,照片最關健一點兒是真實,沒有把自己拍的像以前看的那樣,所有婚紗照的新娘子都像是一個模子裡套出來的一樣,溫煦記得以前曾經聽一個結婚的同事講過一個笑話,到了影樓的畫妝間,找自己的媳婦根本就不知道在哪裡,一排望上去二十來個全都一個模樣,都得等著自家媳婦叫自己,憑看聲音才能認出人來,要不誰知道誰是誰的媳婦。
不光是溫煦覺得不錯,攝影師對於這一組作品也是非常滿意,不住翻著,然後和師尚真說著後面還要用PS如何做一些調整。
“姐,你們這裡風景不錯,以後能不能做我們的攝影基地?如果有客人要來拍的話,咱們也算是雙贏啦”
昨天差點兒被大花和二花給嚇尿的卷毛這時候一點兒也看不出昨天的慫樣了,立馬恢復了他所謂的藝術家狀態,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他其實就是個打雜領隊的。
師尚真直接回道:“不說別的就是這費用的問題,你們就不一定吃的消,我這麽說吧,就你們這兩天一夜,連吃的帶住的,如果換成本的話沒有兩三萬下不來,而且我這裡的房間很難定的,就算是很多老客沒有提前一個月他們也不一定的到!”
大波浪一聽,直接說道:“錢這個不是問題!”
對於拍婚紗照的人來說,都用到這樣公司的,沒有幾個會在意多出這麽兩三萬塊錢,就整個團隊出一趟,沒個十萬八萬的就行啦?到這公司拍的,那都是有錢人,沒錢的也舍不得花這錢去,小影樓就解決問題了。
“錢不是問題,但是我這裡的房間永遠是個問題!”師尚真這邊直接說了一句。
的確如此,現在房子都不夠租的,不是常客老客而且信用等級沒有扣過分的,讓你等上兩個月都是常有的事情,誰還有興趣賺什麽拍婚紗照的錢,再說了誰知道到時候來的是什麽二百五,拖家帶口的一陣糟蹋,再鬧個不娛快,自己還得生心,那不是鬧心嘛。
大波浪一聽,立馬就住了嘴,臨來的時候,他們老板可是特意的給眾人囑咐過,別把這位給惹毛了,要不吃了不兜著走,所以大波浪熱情歸熱情,但是分寸還是把握的住的。
看了一會兒之後,攝影師也對自己的作品非常的滿意,轉頭對著師尚真又問道:“姐,要不這樣吧,我們給您免一部分拍攝的費用,您把這些照片讓我們作為作品展覽,你看可不可以?”
這位心中是實在滿意這些照片,於是就想著做為自己的作品集中的一部分,所以張口就問了這麽一句。
溫煦這邊剛想說話,立馬就聽到師尚真說道:“不行,我們不缺這些錢,還有這東西全都洗出來,製作好之後連著所有的東西都給我送過來,錢這個事情我和你們方總親自說”。
攝影師聽了不由的有點兒鬱悶了,覺得自己也是個堂堂的攝影師,怎麽今天覺得這麽不招人見待。以前給人家拍照的時候,人家總是忙前忙後的熱情的不得了,今天遇到這兩位,說話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有點兒不冷不熱的樣子。
但是他還偏偏沒有辦法擺什麽著名攝影師的派頭,他知道自己老板是什麽人,也知道自家老板說的好好的拍你照片讓人家滿意是什麽意思,聰明如他知道這人不是自己得罪的起的,所以這點兒鬱悶也就放到心底了事。
“那調整好了,我再讓助手傳給您看看!”攝影師說道。
“也別助手了,就你吧,到時候有些東西經過助手這麽一轉,指不定轉成什麽樣呢,我跟你直接說,大家都省心一點兒”師尚真這邊望著屏幕,不停的翻著拍攝出來的小片。
溫煦這個時候整個人都有點兒癱了,坐在椅子上轉著腦袋看著一幫子人忙著收拾東西,最為主要是想檢查一下這幫家夥別讓他們漏了什麽,或者把垃圾啥的留在自己的地盤上。
就這麽著,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師尚真和師媽、杭辰這仨位還在嘰嘰喳喳的談著小片呢,一幫子打雜的已經收拾好的東西,一個個眼巴巴的等著回去呢,但是這仨人顯然現在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繼續興致勃勃的談著。
溫煦見了說道:“人家等著下班呢,你們要是想看的話,讓人家給你們拷貝一份,留著回去看?”
師尚真想了一下,對著攝影師說道:“那麻煩你了!”
聽到師尚真這麽說,攝影師笑了笑:“好的!”
溫煦看到了大波浪居然衝著自己感激的笑了笑,然後飛快的走上了車子,沒一會兒拿了一個優盤過來,把拍下來的東西給師尚真拷貝了一份。
回到了小院,溫煦這邊開始點菜,然後一家人圍著桌子吃飯,今天這飯吃的就安靜了,老少幼三人全都伸著腦袋看著電腦屏慕。
“吃飯,吃飯,菜都涼了”溫煦伸出手用手指關節輕輕的敲了一下桌面,對著仨人說道。
師尚真這邊抬起頭來,溫煦以為她要說吃飯呢,誰知道嘴裡吐出來的卻是:“溫煦,怎麽我覺得我的屏慕上顯於的色彩不如在他們電腦上看的正啊!”
溫煦心裡頭掛黑線啦,張口說道:“他那用的是發菲林的蘋果,你這邊是普通的電腦,你想一樣的話,把樓上的那台蘋果本拿下來就成了!快點兒吃……”。
飯字還沒有吐出來,就聽到杭辰說了一句:“我去拿!”
說完蹬蹬蹬站了起來帶著小跑向著樓上跑去,沒有兩分鍾就拿著蘋果本子下來了。接下來溫煦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仨女人把片子拷貝到了蘋果本上,又湊在了一起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溫煦對於這仨人實在是無話可說了,於是自己埋頭吃了起來。等著溫煦吃完之後,這仨人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湊在一起有說有笑的聊著,也不知道這些照片有什麽好看的。
“我出去轉轉!”
溫煦覺得這裡的‘空氣’不太好,自己還是出去散散心的好!
說完之後,溫煦見著也沒人想搭理自己,隻得自己推開了門,招呼上了棟梁準備出去轉上一圈兒,算是飯後消消食。
出了門還沒有幾步呢,迎面就看到了老道走了過來。
“小子,正好!”老道迎面看到溫煦,立馬就開心的樂了起來,一道短短的掃把眉向上挑了挑。
“什麽事?”
“我這邊沒有酒喝了,想讓你給我送幾瓶酒,最好多弄一點兒,然後送到我現在住的地方去”老道也不客氣,直接就對著溫煦提起了要求來。
“你在我們家宗祠裡面喝酒?萬一耍酒瘋怎麽辦?”溫煦回道。
今天早上,大家一致同意,讓老道住進了宗祠,主要的工作很簡單,沒事乾給溫家的祖宗念個經給後人們祈福什麽的,要是有空的時候還要教教溫家村孩子們的武術,這活兒估計是最簡單的差事了,沒有上班要求,也沒有遲到早退,更沒有打卡一說。
待遇是每天供應一日三餐,每個月和其他守宗祠的老人一樣還能有三千塊錢的工資,也算是養老金吧。
老道這邊也不說滿意,也不說不滿意,反正通知到了之後,一個人夾個小包袱卷兒二話不說,聽說從卜新建家的早餐桌上拿著根油條就住進宗祠裡去了。
“我住耳間,你們宗祠在裡面,中間隔著三道門,還有幾個老頭沒事乾上個香點個火祭拜什麽的,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我一喝醉了的老道去那裡幹什麽?”老道聽到溫煦這麽說,不由的有點兒氣憤。
“你這是怎麽了?不開心?”溫煦看到老道還有點兒脾氣,於是張口問道。
經過兩個早上的相處,溫煦覺得這老道真是有兩把刷子,就算是個江湖術士也算是個有本事的術士,就憑這手功夫,一個月別說三千,一萬都值了。
“沒事,就你們家宗祠裡面的幾個老頭實在是氣人”老頭這邊氣鼓鼓的說道。
溫煦聽了也只能哦了一聲,宗祠裡面現在住的幾個老人都是六七十的,論起了輩份都是溫煦的族兄,唯一一個長輩就是腦筋有點兒不正常的九爺爺了,老頭子腦筋雖說不正常,但是論到這宗祠之類的和祖宗有關的,老頭算是清醒的,以前每天掃祖墳,現在除了掃祖墳之外,就是在宗祠裡擦先祖們的牌位,極少與人多話的。
“說正事,酒有沒有?”老道說道。
“宗祠裡面沒有酒麽?”溫煦挺詫異的,因為宗祠裡面肯定是有酒的,這溫煦知道啊,雖說溫煦從建好的就沒有怎麽去過,但是還是知道一些的,宗祠裡面老人們時不時的小祭的時候就有酒的,而且這些老頭湊在一起,沒事乾也會喝上一小盅,怎麽可能沒酒?不光是有酒,而且酒還都不錯,一艘都是洋河海之藍,一百多塊一瓶的。
“那酒也能叫酒?”老道士瞪著眼睛說道:“小子,你要是小氣就直接說,幹啥和我繞彎子,我都這大年紀的人了,有意思麽?”
溫煦笑著說道:“您都這大年紀的人了,怎麽問人家要東西也這麽理直氣壯的?”
老道繼續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怎麽說也傳了你幾手功夫,吃你點兒酒不應該?”
溫煦聽了連聲道:“應該,應該,我這就回去給你取去!一箱成不成?”
“給我送過去!”老道說著人就這麽一轉身,徑直的走啦!
溫煦望著老道的背影,覺得怎麽看腦子裡怎麽想起了西遊記中孫悟空出來學藝的時候,偷人家衣服穿在身上,學人走路的樣子,說的明白一點兒就是那個叫沐猴而冠的成語!沒有辦法,老道的外型真不好看,但是的確有本事,要是更正面一點兒有點兒像是三國裡面的龐統,長的難看但是有真本事。
就這麽望著老道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溫煦直接轉了個身,把白牛牽了出來,從空間裡拿了三瓶茅台和三瓶五糧液用細繩掛在了白牛的角上,自己騎上了白牛就這麽晃晃悠悠的往宗祠去。
反正這個時候溫煦也沒事可乾, 也不想回家,萬一被師尚真逮住了要和他討論那些照片,溫煦覺得自己的腦瓜子可能會直接炸開來。
等著溫煦慢悠悠的騎著白牛到的時候,天色已經是烏黑一片了,宗祠的四周燈光已經亮了起來,照清了宗祠的飛簷影壁,看起來不但是古色古香,還帶著一份莊重寧靜。
溫煦站到了門口,上了七級的石台,一抬頭看到頭頂的正中掛著一個金邊藍底的篇,上面寫著四個隸書大字:溫氏宗祠。
兩扇大門足足有七米寬,朱底銅釘每個門上九行九列,反正溫煦覺得這要放在前清,就憑門上的這些釘,估計都夠滅族的。
溫煦一站到大門前,剛想伸手拉住比人的腦袋還大的獸首門環扣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陣狗吠聲。
“住嘴!”隨著一聲老人中氣十足的老人怒喝,狗才閉上了嘴。
“誰啊?”
“我,溫煦!”溫煦提高了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