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子取來賣身契,肖鵬接過之後仔細看了看,讓四女確認後,真氣一吐,四張賣身契直接在手中自燃,片刻之後便化作飛灰,這一幕又讓圍觀眾們發出一聲驚歎。
“你們去收拾自己的東西吧!”肖鵬對四女點點頭,隨即將兩萬兩銀票,與剛才說好的金條遞給老媽子。
四女歡天喜地的收拾東西去了,肖鵬這才看向二樓,視線與那名青袍怪人相交。
肖鵬目光閃了閃,他已經猜到對方是誰,不過他並沒有主動上前結交的想法,只是對著青袍怪人點點頭,權作打個招呼,那青袍怪人見此,也微微點了下頭。
肖鵬見此便不再理會,轉身坐回了嶽覲幾人身邊,一邊淺飲小酌,一邊等著四女。
“肖兄,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武林高手,你這可不夠意思了啊!竟然從來都沒在我們面前顯露過武功。”嘉興知府之子王子徹興致勃勃的湊到肖鵬身邊道。
肖鵬嘿嘿一笑,戲謔道:“正所謂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咱有真才實學,自己知道就行了,何須四處顯擺?你們想想,當別人以為你是豬,自己是老虎,想來吃你的時候,結果自己卻被他以為的豬給一口吞掉,那感覺,不是很有意思嗎?”
“哈哈哈哈,好一個扮豬吃老虎,肖兄的所思所想果然大異於常人呐!”嶽覲等人聽了肖鵬的話,紛紛笑了起來。
周圍賓客一聽,還真挺有道理的,就像剛才,若那江湖豪客一開始就知道,這位肖公子乃是一武功高強之人,那就不會有後面那些好戲看了。
二樓的青袍怪人,聽了肖鵬那扮豬吃老虎的理論後,臉上仍是面無表情,眼中卻露出一絲笑意,輕聲喃喃道:“這小子,有點意思。”
由於選花魁的活動被肖鵬給破壞,翠煙閣隻好像往常一樣正常營業,大廳中的賓客已經有人開始上二樓廂房,鶯鶯燕燕們也開始如穿花蝴蝶般,流連於賓客之間。
很快,四女收拾好了自己的行裝,走到肖鵬身邊,她們的東西並不多,除了各自的樂器外,便是一些細軟首飾與換洗衣物了。
“好了各位,四位姑娘已經收拾好,我要先帶她們回山莊了,你們是要繼續找找樂子,還是各回各家?”肖鵬起身對嶽覲三人問道。
“呵呵,我們今日來此,本就是為四位姑娘而來,既然現在四位姑娘已成肖兄的琴侍,那我們也沒什麽好待的了,不如就去肖兄的逍遙山莊小酌幾杯?”嶽覲與王子徹以及通判之子吳明,意味深長的看著風雲霜雪四女,由王子徹開口道。
四女被三人的眼神看得有些心中惴惴,紛紛向肖鵬靠近了一些。
肖鵬見此面色一肅,鄭重道:“幾位兄弟,我們雖意氣相投,結為知交,但有些話該說的我還是要說在前面,四位姑娘既為我琴侍,那便與我的妹子別無二致。”
“我這四個妹子,如你們真心喜歡,誠心追求,我不會多說一句,畢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們若是與你們情投意合,你們也願意娶回去做正妻,那我會為她們備好嫁妝,高高興興送她們出門。”
“但若是你們將我四個妹子當成玩物看待,那不好意思,你們打錯主意了,咱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
二樓上的青袍怪人聽著肖鵬的話,暗暗點頭,眼中對肖鵬升起一抹欣賞之意。
而四女此時,卻被肖鵬的話感動得不輕,她們出身如此低賤,公子卻絲毫不以為意,視自己為家人,她們隻感覺,能得遇公子,簡直是自己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此刻便是叫她們為公子去死,她們也心甘情願。
“肖兄,你……是認真的?”王子徹試探的問道。
肖鵬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道:“我之所言,比你是個男人這件事還要真。”
“呃……”
“噗……”肖鵬的話一出口,嶽覲頓時噴了,略有些尷尬的氣氛也自然化解,嶽覲對肖鵬一抱拳,笑道:“是我等孟浪了,既如此,我們幾個還是各回各家吧!幾位姑娘今天也累了,你帶她們回山莊好好休息休息,哈哈哈哈……”
嶽覲是被肖鵬的語言給逗笑了,但他們是不可能當真去追求四女,更不可能娶回家做正妻的,這一點他們心裡很清楚,不說其他,就他們家裡人那一關就過不了。
他們畢竟是士大夫階層,而四女,終究是出自青樓,雖然是以清倌人之名被肖鵬贖身,但說出去名聲始終不好聽,再說他們的婚姻,多半要與政治聯姻掛上鉤,也不是他們自己能做主的,這就是生在官宦之家的悲哀。
隨後三人告辭離開,肖鵬也帶著四女,回到了南湖邊的逍遙山莊。
進得山莊,肖鵬喚過一名仆人,吩咐他將管家請來,再通知莊內仆從雜役集合。
片刻之後,管家福伯便與逍遙山莊招募的仆從雜役,在前院中的空地集合了,幾個大燈籠掛在院子四周的屋簷上,將空地照得亮堂堂。
這些人都是肖鵬山莊裝修好後,嶽覲帶著他到城外的村鎮招募的貧民,共計有十二名仆從雜役,他們平時負責山莊的清潔與維護工作,有客上門時便奉茶待客,總的來說,工作不算繁重,另外還有三名負責夥食的廚子。
福伯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眼中透著看透世情的精光,以前在臨安當過客棧掌櫃,後來客棧轉手,新老板換了個掌櫃,他就回老家了,肖鵬去招人的時候,他正準備再次出門謀生,剛好遇上肖鵬來招人,於是便毛遂自薦,來逍遙山莊當了管家。
“莊主,不知突然召集我等,有何吩咐?”福伯看了肖鵬身後的四女一眼,上前問道,心中暗讚,好俊俏標致的姑娘。
肖鵬往旁邊走了幾步,將身後的四女讓出來,道:“諸位,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想告訴大家,咱們的山莊裡,又要多幾位家人了。”
“這四位姑娘,是我請回來的琴侍,她們以後負責本莊主的起居,但她們的地位,等同於大小姐,以後還請諸位,多多關照我這四位妹子,她們都還年輕,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希望我們大家,讓她們在山莊裡,能感受到家的溫暖……”
肖鵬口才便給,幾句話一說,頓時讓四女有了濃濃的歸屬感,將四女介紹給莊裡的人後,肖鵬吩咐福伯,為她們在內院安排幾個房間,需要的東西明日出去采買,隨即便解散了眾人。
待四下恢復寧靜後,肖鵬突然微微一笑,對著某個屋頂朗聲道:“朋友,你從翠煙閣一路跟到山莊,不知意欲何為?”
肖鵬話音落下, 那片屋頂走出一道人影,正是翠煙閣二樓那名青袍怪人,肖鵬腳尖輕點,輕飄飄的落在那青袍怪人身側丈許處。
“小子好俊的輕功,你師父是誰?”那青袍怪人眼中精芒一閃,淡淡開口道。
“呵呵。”肖鵬一聲輕笑,頭一偏,道:“我師父說出來你也不認識,何況他已經不在人世,不提也罷!肖某行走天下,何須靠師門名頭?”
“呵呵,小子有骨氣,只是不知,本事有沒有骨氣那麽大。”青袍怪人眼中精芒一閃,意有所指的道。
“嘿,有沒有試過不就知道了?跟我來吧!”肖鵬說完雙手後背,轉過身腳尖一點,拔地而起,向城外飛射而去。
青袍怪人亦不再多言,展開輕功迅速跟上,兩人在城內屋頂縱躍如飛,片刻功夫,便已至城外。
微風習習,明月高懸,點點星光在瑩瑩皓月的光輝中,黯然失色,一片山丘之上,肖鵬長身玉立,清風拂過,帶起了一縷發絲,月白長袍在這朦朧的月色下,更顯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