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鵬聞言猛地彈身而起,瞪大雙眼死死盯著萬劍一,聲音略微顫抖的道:“你……你是……萬劍一……萬師伯?靈尊過,青雲門第十八代傳人中,就只有一個萬劍一會了斬鬼神真訣,你……你不是……”
“你是想問‘我不是死了嗎’是吧?呵呵,我沒死,至於具體的,你不必多問,也不要與別人知曉。”萬劍一緩緩站直了身子,一股凌厲無匹的氣勢自他身上散發出來,那是一種一往無前,非生即死的氣勢。
“把你的劍借我用用吧!”萬劍一對肖鵬伸出右手道。
肖鵬忙拾起地上的淵虹劍,恭恭敬敬的雙手捧劍,將劍柄放在萬劍一手中,萬劍一握住劍柄,“鏘”的一聲拔出了淵虹劍。
“嗯?竟也是一柄九天神兵,甚至不在斬龍之下,好,好,如此,便可發揮出最大威力,大鵬,斬鬼神真訣不出手則以,一旦決定出手,便必須劍出誓無回,抱有非生既死的決絕之意方可發揮出其最大威力,你看好啦!”
話音落下,萬劍一之前那股頹然之意一掃而光,一股無堅不摧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仿佛他本人,便已經是一柄世間最為凌厲無匹的利劍。
而淵虹似乎也被萬劍一的戰意所激發,同樣猛然間嗡然長鳴,淵虹劍是火屬性仙劍,本就爆烈非凡,一經萬劍一那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催發,頓時散發出了熾烈的赤紅光芒,一人一劍交相輝印,下一刻,淵虹劍紅光大盛,將萬劍一完全融進了赤芒之內。
“大鵬,你看好了,我隻使一遍。”
紅光突然暴漲,直向天空衝去,似是要將天也捅個窟窿出來一般,整個後山此時便似化成了熔岩煉獄,一片赤紅。
“轟隆”
肖鵬微微一驚,想不到這斬鬼神真訣,只是起手式的聲勢便已如此強大,他腳下的土地竟然開始抖動了起來,地面上的沙礫來回滾動,似乎是想要遠遠避開這股可怕的氣勢。
“浩然天地,正氣長存,不求誅仙,但斬鬼神,斬……”
伴隨著一聲暴喝,赤紅色光芒猛然衝天而起,隨後宛若一道天外流星,帶著長長的尾焰,自天際劃落,一劍落下,宛若開天辟地,可惜這威力絕強的一劍,卻沒有落到任何實處,僅僅只是斬在了空氣之中。
明明聲勢如此浩大,哪怕斬在空氣之中,相信余波也足以將這祖師祠堂夷為平地,可這一劍卻與尋常招式截然不同,盡管開始聲勢驚人,但這一劍斬在空中,竟然連半絲聲息也無,明明其內蘊含著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卻絲毫也沒顯露出來。
“好……好可怕的一劍。”肖鵬額間滴下一滴冷汗,而其神色,卻滿是興奮向往。
“你知道這一劍可怕在哪裡?”萬劍一收回渾身氣勢,又變回了那個風燭殘年的掃地老頭,然後將淵虹遞還給肖鵬,微微一笑,對肖鵬問道。
“當然知道。”肖鵬帶著興奮至極的神色,道:“可怕在它的內斂,聽咱們青雲門的神劍禦雷真訣乃是以自身之力引動天地異象,借天威攻敵。”
“而這一式斬鬼神卻截然相反,它是將自身力量凝聚於劍上,內斂,壓縮,沒有絲毫外泄,凝聚到一點,當斬中目標後,再一次性爆發出來,除非道行比你高上數個境界,否則沒有人能安然無恙的吃下這一記。”
“果然了不起,竟然一眼便看出了這一式斬鬼神的精秘之處。”萬劍一滿意的笑了起來,“不錯,斬鬼神真訣的核心奧義便是內斂,你越是能將自身的力量內斂,其威力越是強大,方才我那一劍若是斬在實處,相信足以讓玉清殿塌掉一半。”
“不過正因如此,施展此招對兵器的強度要求便相當之高,普通兵器根本承受不了那內斂壓縮到極點的靈力,恐怕你這一招還沒使完,兵器便先崩潰了,所以,這一式斬鬼神,非九天神兵不可施展。”
“原來如此。”肖鵬恍然,以前看誅仙原著的時候,網上有人評論斬龍劍與斬鬼神是天生一對,沒有斬鬼神的斬龍劍,發揮不出最強威力,而沒有斬龍劍的斬鬼神,根本就是白忙一場,斬龍劍和斬鬼神,代表著萬劍一,也隻屬於萬劍一。
這根本就是謬論,實則沒有那麽玄乎,施展斬鬼神,只是對兵器的要求十分之高,非得達到九天神兵的級別不可,而九天神兵基本上都是有主之物,無論是萬劍一還是林驚羽,自然不可能再得到除了斬龍劍之外的其他九天神兵,是以才形成了這麽一個法,要不你試試把天琊給萬劍一,看他能不能使出斬鬼神。
見肖鵬已經明白,萬劍一微微一笑,再次開口道:“那麽,大鵬你可願意這一式斬鬼神?”
肖鵬哪裡還會遲疑,欣喜若狂的躬身一禮,嬉笑道:“請師伯賜教,那個,反正師伯要教,不如將神劍禦雷真訣也一並教給我了吧!反正我現在已到上清境,又有九天神兵在手,要掌握神劍禦雷真訣想必不難。”
神劍禦雷真訣幾乎是青雲門上清境以上修為之人的標配技能,以萬劍一上清境後期無限接近太清的修為沒理由不會,是以肖鵬有此一。
“……”
……
往後的日子裡,肖鵬便暫且將自己修煉太極玄清道和大梵般若的勁頭放下,專心跟隨萬劍一修習斬鬼神與神劍禦雷真訣。
一個月,肖鵬僅用一個月時間便修成了神劍禦雷真訣,而斬鬼神,卻足足花了他五個多月。
一轉眼又是半年過去,這半年間,萬劍一常常與肖鵬一起交流,沒錯,是交流,不是傳授,與其是萬劍一在傳授肖鵬劍訣,倒不如是兩人互相探討,萬劍一這才發現,這年輕人不僅資質驚人,悟性之高更是自己生平僅見。
通天峰,祖師祠堂。
祠堂之外的空地上空無一人,但若細心看去,便會發覺這片空地四周,比往常多了許多奇怪的符咒,或貼於周圍樹乾之上,或藏身於草叢石塊之下,每張符紙相隔在半丈左右,看似互不關聯,實際上卻隱隱組成一個神秘法陣,將這片空地與周遭隔絕起來。
陽光和煦,從天空照下,法陣內外,卻根本看不出有什麽不同,一般的被陽光普照。
只是下一刻,忽有一聲銳響,從那片空地上方突然響起,一片異樣的赤紅,突然從這片空地上方出現,轉眼籠罩了空地上空,瞬間將周圍染上了重重的熾烈之意。
但這片赤紅,竟只在這片空地之中,準確地,只在周圍那些符紙所成的法陣之中,很顯然,這外圍的奇異法陣就是高人設置將這股威力束縛在其中所用,而這高人,不用也知道是誰,除了萬劍一不會有別人。
只見半空中赤紅之色越來越濃,便似那九天之上的太陽墜落了下來一般,仔細看去,卻是肖鵬手持淵虹劍,凌空出現在高空之中,紅光從他身上發出,耀目之極,但見他雙目神光炯炯,人劍合一,赫然從天空直撲而下。
淵虹劍夾帶萬道赤芒,發出轟然巨嘯,氣勢萬千,還遠在高空,地面上竟然已經塵土飛揚,飛沙走石,而隨著肖鵬身子如電般射下,他看去就像一個不顧一切,充滿戰意的戰神,飛擊而下。
“轟”
巨大的轟鳴聲傳來,法陣之內,被這股神奇真法威力所擊中的地面刹那間四分五裂,大大小小的石塊竟然脫離地面,紛紛衝天而起,而那股力量正中耀眼的赤紅光團,已深深刺入了地底深處。
這片空地四周的各種符紙,包括上面所畫的神秘符咒,突然一起發亮起來,空氣中隱隱有神秘咒文聲音,如低吟傾訴一般響起,無形的力量散發開去,將這股巨大的破壞力量籠罩其中,不使外瀉。
法陣之外,陽光和煦,草木悠然,而法陣之內,卻是天翻地覆,如狂風暴雨,這便是此刻祠堂之外的神奇景象。
法陣之中的風暴漸漸平息下來,被巨大力量激發上天的沙石塵土紛紛落下,地面上的裂痕和那個巨大的深洞,卻依然記錄了剛才那驚天動地的一擊。
站在祖師祠堂門口的萬劍一臉上,嘴角動了動,終於是露出了一絲笑容,在他眼神深處,似還有深深的一絲欣慰。
一聲呼嘯聲過後,肖鵬手持淵虹劍從那個深坑中躍了出來,看向萬劍一,展顏一笑,“師伯……”
萬劍一微笑點頭,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滿是欣慰之色,“你很好,真的很好,短短半年不到,便練成了這一式斬鬼神,以你的資質,恐怕不出十年,便足以和我並肩而立了。”
“我本想著,你我有緣,我便乾脆將自己一身絕盡數傳授予你,可我無奈的發現,除了斬鬼神,我也沒什麽好教你的了,不需要啦!有了斬鬼神與太極劍,其他一切道法真訣你都不需要了。”
“斬鬼神與太極劍,一攻一守,在高你三個境界以內的對手之中,足以立於不敗之地,呵呵,你也苦修半年了,今日便好好休息休息去吧!”
“是,多謝師伯,若無師伯指點,弟子也不可能那麽快練成此等絕,師伯大恩,弟子銘記於心。”肖鵬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
萬劍一呵呵笑了一聲,揮揮手,道:“去吧去吧!”
看著肖鵬離去的背影,萬劍一臉上盡是喜悅,那將自己的一身絕傳承下去的喜悅,那留下了自己在這世上存在痕跡的喜悅。
隨即萬劍一又拿起的掃把,開始……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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