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斷流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到了化虛的境界，一劍劈開大江大河，也不過隻做等閑。

即便是白樂自己，若是全力施為，斬斷河流，也並不是不可能辦到。

可真正讓他震撼的，卻是丁老的速度。

如果說丁浩的劍，還能夠察覺出劍的痕跡，可以憑借靈犀一劍來抵擋，判斷，那麽丁老的劍，卻是讓白樂連看都看不清。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白樂與丁老為敵，這一劍斬出，可能他頭顱落地了，都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

隻修一劍，只出一劍！

白樂從來都沒想過，劍竟然真的能夠快到這等地步。

更重要的是，白樂從中感受到了空間的波動！

空間！

意識到這一個詞，白樂才真正反應了過來。

丁老這一劍，之所以能夠快到這種地步，不僅僅是因為這一劍本身，而是因為這一劍之中，蘊含了空間大道，能夠直接跨越空間！

距離，在這一劍面前，沒有任何意義。

換一個更簡單點的解釋。

無論你與他之間，相隔三米五米，還是十米百米，又或者，劍鋒已經架在了你脖子上。

對於丁老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

當然，這個所能夠無視的距離，自然也是有上限的。

白樂並不知道這個距離的上限是多少，但至少在這個范圍之內，距離對於丁老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眼睛是會騙人的。

看到丁老出那一劍的時候，似乎感覺很慢，但這種慢，僅僅只是一種錯覺。

或者說，僅僅只是空間波動帶來的假象。

真正想要修成這樣的快劍，根源其實在於對於空間的把握，對於空間法則的參悟。

當然，要讓白樂直接參悟空間法則，達到這種境界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過，只要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參悟便有了頭緒。

靜靜站在岸邊，白樂腦中又浮現出了與丁浩交手時的情景。

丁浩顯然也遠達不到丁老那等對於空間法則的感悟，可丁浩的劍一樣很快，至少要比白樂快的多，之前交手的時候，白樂只能感受到對方的劍之中蘊含道韻，可是究竟為什麽能這麽快，卻是一無所知的。

可如今，卻不一樣了。

如今再回憶與丁浩動手時的每一個細節，便能輕易察覺到，丁浩的劍，就是對空間的把握更強，這種對於空間的把握，便是其中的道韻！

一轉眼間，白樂便再次陷入了深思之中。

對於修行者來說，踏入星海本身就是一個極為關鍵的節點。

因為踏入星海之後，便有了最初對於空間法則的感悟，也正因如此，所以星海強者才能撕裂虛空。

而這，本身就是一種對於空間的把握，對於空間法則的感悟。

白樂踏入星海境的時間，其實還很斷，在這一方面，處於比較薄弱的狀態，可是，只要投入心神去感悟，便容易能夠找到方向。

這一刻的白樂，仿佛已經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也根本不在乎這是什麽地方，就這麽自顧自的在河邊坐了下來。

........................................

河對岸，江若虛與丁老他們其實一直都注意著白樂的狀態。

如今，看到白樂就這麽席地而坐，陷入了參悟修行的狀態之中，無論是江若虛還是丁老都不禁為之讚歎。

“才不過短短一刻鍾的時間，小家夥便已經悟到了丁老快劍的精髓，這份悟性，了不起的很呐。”

“的確很了不起！”

點了點頭，

丁老歎息道，“浩兒若能有他一半的悟性，這麽多年來，也早該名動天下了。”聽到這，丁浩頓時滿臉羞愧之色。

他雖然是丁老的孫子，自幼在丁老身邊長大，可是無論是天資還是悟性，也都不過只是中人之姿，雖然算不上差，可卻也與天才完全沒什麽關系。

相比於丁老指點白樂這簡單的一劍，對於他，卻可謂是言傳身教！

可是，即便如此，他對於快劍的領悟，也僅僅只是尋常，遠沒有達到能夠掌控空間的境界，若非如此，即便是天資平庸，一手快劍也足以躋身頂尖天才的行列了，何至於連加入觀瀾都如此艱難。

“一人自有一人的造化，悟性之事強求不得。”

搖了搖頭，江若虛淡淡說道，“你說浩兒悟性不高，卻豈不知，天下有多少人羨慕他的悟性與出身而不得！”

“何況，修行之事，成就如何，又豈獨由天資與悟性決定！大浪淘沙，這世上，不知多少絕世天才夭折，又豈是一個悟性，所能定論的。”

“多謝先生指點！”

聽到江若虛的話，丁浩頓時再次拜倒，臉色漲紅的行禮道。

江若虛一番話看似是在跟丁老說，可實際上，字字句句卻都是說給他聽的。

“江先生，教人之法，實非老朽可比！老朽佩服！”

苦笑了一下， 丁老也同樣拱手道謝。

“我設觀瀾書院，自然便有教授之責，既入我觀瀾，便是觀瀾學子，理所應當。”

擺了擺手，江若虛平淡的開口道。

這話丁浩與丁老都沒聽出什麽來，可寒星聞言卻是不禁微微蹙眉，只是卻也終究並未開口。

....................................................

“嗡！”

劍鋒微微一顫，白樂睜開眼睛，從地上躍起，自然的取出逆魔劍，一劍接一劍的斬出，卻是在這岸邊開始練劍！

若是由外人來看，如今白樂的出劍的速度極慢，而且全無什麽美感，可言，簡直就像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頑童一般。

可若是有高手在側，便能察覺到，白樂每一劍刺出，都是在嘗試把握空間感！

為此，白樂特意舍棄了一切外在的影響，只是單純的出劍，跟隨空間的感覺。

在不懂的人，看來，這一劍劍顯得極為可笑滑稽。

可實際上，對於白樂而言，每一劍的刺出，都是一次提升！

對於空間的把握，正是在這看似可笑的過程之中不斷提升的。

每一劍都比之前更快，不過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便再難看清白樂出劍的痕跡了。

雖然還遠無法與丁老的劍相比，可比起丁浩來，卻是已然相差無幾了。

厚積而薄發！

這不僅僅是悟性的問題，這是這麽多年來，白樂一直堅持修行劍道，未曾有一日斷絕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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