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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天王》第一百五十一章 延洲無影手
托馬斯和程瀾兩人呈呆滯狀態。

 “打人啦!!”

 不知周圍蹦迪的人中誰高喊了一聲,雖然因為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影響,稍遠的人無法聽到,但附近的人卻聽見了。

 而聽到這話的人,第一反應就是不信。打人?在這裡?誰敢?難道不知道在“spae”鬧事的人都被整得很慘嗎?或者說,打人者喝多了發酒瘋?

 不管意識清醒還是酒後發瘋,只要在這裡鬧事,就沒法安然從這裡走出去去。

 很多酒品不好的人根本就不敢來這裡,就算來也不敢多喝,怕的就是“spae”殘酷的報復。別看他們這裡的人,從服務員到安保隊的人,平日裡都是一副待人以禮的樣子,可一旦觸及這裡的底線,破壞這裡的規矩,他們就亮刀了。

 打架,離得近的人都是最先遭殃的群體,所以,離得近的人一聽,就趕緊散開,遠離危險源。還有幾個不那麽清醒的人見到大家都離開,手臂還擺動著,面色茫然地朝周圍忘,大概已經不知今夕是何年,被朋友們強製拉離危險圈的時候還嘟囔著什麽。

 然後,更多的聲音還是嚷嚷,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靠裡的人想往外出去,脫離這個可能危險的地方。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在其他場區玩樂的某些人,一個勁兒地想往裡擠,還開了現場視頻錄製模式。聽說這邊打架了!難得在spae碰到打架,怎麽能錯過?

 “就是他,那個打人的!大家一起過去抓住他!”

 人群中有幾個人,仿佛化身正義的圍觀群眾,紛紛朝方召撲過去,

 打算從側面偷襲的人,剛靠近,就被閃電般抽過來的一條腿給抽飛出去。那感覺像是被一根腿一般粗的鋼棍橫掃了一下,晚上吃的東西都差點全吐出來。

 托馬斯和程瀾的朋友們也發現了這邊的動靜,擠過來問托馬斯,“那就是你們師兄?你們師兄脾氣這麽火爆?蹦個迪都能將人打飛出去?”

 “不不不,誤會,絕對是誤會,師兄他不是這種衝動的人。”程瀾趕緊解釋。

 砰!又一個人被踹飛。

 閃動的燈光下,被踹飛的人就像是一條在海浪裡翻起白肚皮的魚,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最後砸在地上,掙扎好幾下都沒能爬起來。

 程瀾沒聲了。

 不知從哪兒砸向方召的椅子,被方召一把接住,甩手就朝最近的一個人砸了下去,複古的木質椅子啪啦一下散了架。

 有一些熱血的圍觀群眾本想要過去按住方召,但一看這形勢,剛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去。算了,安保隊的人很快就到,他還是老老實實在這裡當圍觀群眾。

 程瀾和托馬斯的朋友張了張嘴,“呃,我不是想說你們這位師兄的壞話,但是他打人打得這麽……行雲流水技術純熟,一看就是個老手,黑街出來的吧?”

 演藝大廳勁爆的樂聲突然停止,一聲爆吼,通過演藝大廳的音響設備傳來:“都給我住手!”

 “安保隊的人來了!”圍觀人群有人驚呼。

 “怎麽辦?”程瀾快哭出來。她們這些“spae”的常客都知道,凡是在這裡鬧事的,沒有一個能安然離開,就算有背景,但說不準接下來的某天就會突然遭遇一場意外,還偏偏沒法查到證據。

 而這麽多人喜歡來“spae”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裡沒有鬧事的人,能有一個安全的玩樂環境。可現在,方召的行為,無疑是在砸“spae”的場子。看看那些正往這邊趕過來的安保隊員們鐵青的臉就知道,那絕對不是燈光效果,相反,如果不是燈光效果弱化了他們臉上的情緒,他們肯定更嚇人。

 見到帶著人過來的安保隊長,托馬斯趕緊過去解釋。

 “師兄他他他他真不是故意的……”

 托馬斯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哢哢聲響,又一個人飛了,手臂折成詭異的形狀,落地之後沒一點動靜,大概直接暈過去。

 托馬斯:“……”

 托馬斯也想哭了。大哥!我們剛剛建立的屬於友誼的默契呢?!

 方召終於停手,不過不是因為看到安保隊的人過來,而是因為,周圍一圈,除了托馬斯和程瀾兩人以及他們的幾個朋友之外,就是剛趕過來的安保隊的人。

 安保隊長大致看了下地上的人,數了數,六個,他們“spae”應急反應還是做得很到位的,負責監控演藝大廳的人一發現這邊的動靜,就通知了他們,他們也立馬朝這邊趕,有一分鍾嗎?這麽短的時間裡,方召卻已經打趴了六個人,六個人都已經失去行動能力,不至於有生命危險,但傷勢也不輕。

 抬手示意手下人將地上那些先帶出去治療。

 其實安保隊長在發現鬧事的人是方召的時候,就一陣頭疼。怎麽會是他?

 什麽時候搞文藝藝術的脾氣這麽火爆了?

 不過,就算是洲長的直系親屬鬧事,他們照樣抓人!

 所有的音響設備全部關閉,閃動的燈光也靜止。演藝大廳難得這麽安靜。

 “方先生第一次來,莫非不知道我們這裡的規矩?沒聽說過這裡要注意什麽?”同樣是稱呼“方先生”,這就與之前在包間時候的態度截然不同了,沒有任何尊敬之意。

 周圍安保隊的人,工作服之下手臂上的肌肉彈動,手指握得哢哢響,臉上滿是殺氣地看著他,一點都沒有平日裡的隨和。

 也是,對於砸場子的人,他們自然不會用平日裡隨和的態度,這種時候,才是他們真正的危險的一面。

 “我希望幾位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安保隊長面上沒有絲毫笑意,視線從方召以及托馬斯等幾人身上掃過,雙目射出兩道刀鋒一樣的利光,看得托馬斯和程瀾兩人背脊一涼。

 “他們先動的手。”方召面上並沒有驚慌之色,往旁邊挪了一步,擋住安保隊長的視線,將托馬斯和程瀾兩人擋在身後,並直視安保隊長的雙眼,解釋道,“他們先對我動手,這六個都是,你可以查查他們身上的東西,應該會有特別的發現。我也想知道到底誰指使他們對我下手。”

 安保隊長眼神動了動,“我們當然會查,不過,在那之前,還請各位跟我們去個安靜些的地方,好好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

 還準備說什麽,一個安保隊的人快速跑過來,在安保隊長耳邊說了一句。

 安保隊長面色變了變,臉上的怒氣散去很多,取而代之的是畏懼和恭敬,但那並不是對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的,抬眼再看向方召幾人時,眼中都帶著同情和幸災樂禍。

 “我們老板說,請師弟去坐一坐,喝喝茶。”安保隊長說道。

 “是……納緹伍茲先生?”托馬斯哆嗦著問道。

 “沒錯。”安保隊長側身,朝一個方位抬了抬臂,“請。”

 同時,方召的左右以及後方都有安保隊的人圍上來,這架勢,要是方召不過去,他們就得來強製帶走了。

 托馬斯和程瀾兩人因為並未參與,老板也沒叫上他們,所以,安保隊長不打算帶這倆一起過去。

 方召離開之前對托馬斯和程瀾兩人道:“不用擔心,我過去跟納緹伍茲先生聊一聊,你們先回去。”

 說完方召便朝著安保隊長所指的方向離開。

 托馬斯兩人並沒有按照方召的話回去,而是決定留在這裡等著,讓其他朋友先走,他們兩人則在方召訂的那個包間等。

 兩人隻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拔涼拔涼的,並陷入“我為什麽要來蹦迪,蹦迪會不會引發神經性疾病”的深奧問題裡面。

 正想著,托馬斯收到了通訊提示,是一個室友打過來的。

 “托馬斯,咱們系的系花,就你一直暗戀的低咱們兩屆的那個,剛才在校網上公開感謝你了!感謝你為咱們系,為咱們學校需要考古式電吉他知識的人做出的貢獻,還問你的聯系方式了呢。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開不開心?!”

 這要是放在平時,托馬斯能興奮得蹦起來狂嚎一曲,然而,現在托馬斯內心毫無驚喜的波動,甚至還有點想哭。

 “哥們兒,拜托你一件事。”托馬斯將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下。

 剛說完就聽到那邊抽氣的聲音。

 “確定你說的是方召師兄?他沒喝酒吧?”那邊也覺得不可思議,難以想象。

 “喝了,但是肯定不多,神志看著挺清醒,他還說是其他人先動手的。”

 “這……你要知道,有些人沾酒就醉,但偏偏看上去很清醒,不過,那些都是表象!可能方召師兄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思維不清了!不過他一個人就打趴六個?”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他在spae打架!還被帶走了!兄弟,趕緊出出主意,看能找誰幫個忙!”

 程瀾也急著聯系人,不過現在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很多人都已經休息,學校的老師,他們系的系主任等等那些可能能夠跟納緹伍茲搭上話的人,都在睡覺。

 另一邊,方召跟著安保隊長從另一個門離開演藝大廳,乘坐內部電梯上樓。

 路上方召回想了一下了解到的關於納緹伍茲的信息。

 納緹伍茲被稱為“延洲無影手”,因為他彈吉他的速度,能達到一種脫離人類極限的感覺,是全球最快的三位吉他手之一,也是一位真正的古式吉他大師。

 納緹伍茲今年應該已經八十多了,不過,在新世紀,這個年紀只能算是中年,雖然早已經不再公開演出,為人也低調了,但江湖上還流傳著他的傳說。

 托馬斯他們提起納緹伍茲,印象最深的,除了那一手厲害的吉他技法,還有一個就是,納緹伍茲話很少,說話也很慢,慢吞吞的,完全不似彈吉他的時候狂風暴雨一般的激烈感,至少在校慶上給人的感覺是這樣。

 出電梯之後,安保隊長帶著方召走過長長的過道,來到一個房間前,房間門口守著好幾個安保隊的人。

 “老板在裡面?”安保隊長問其中一人。

 “正等著呢。”回答的那人視線在方召身上掃過,冷哼一聲,似乎看到了一個活得不耐煩的人。

 方召並未理會,他的注意力在其他地方。空氣中似乎有音符存在。

 房間門打開,吉他彈奏的聲音傳出,方召眼中詫異的光芒閃過,抬腳走進去,看向裡面的人。

 房間裡,除了周圍站著的幾個保鏢,就是大廳一張一米五寬的沙發椅上坐著的人。

 此人正是被稱為“延洲無影手”的納緹伍茲,不過他那滿頭花白的頭髮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滄桑二十歲,與網上那些視頻中的形象不同。也不知道是本來就這樣,還是特意塑造的這樣一種形象。

 納緹伍茲一身休閑的裝扮,過肩的頭髮微微有些蓬松和散亂,隨意坐在那裡,抱著一把吉他,手指一下下撥動著琴弦,雙眼無焦距地看著空中某處,像是沒注意到進來的人,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子隨意,像是隔離周圍的一切,圈定了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一樣。

 安保隊長和裡面的保鏢們都已經習慣了納緹伍茲的這種態度,不管什麽時候,只要不是什麽緊急要事,都得等他彈完一曲再說,每一曲都是即興創作,從不重複,時間長短不一,誰也不知道這一次他會彈多久。

 一開始的樂句,比較緩,像是脫離了繁鬧的市區,來到安靜的小花園裡,溫暖的陽光下,帶著一種享受生活的自由和愜意,煩躁的心都像是被安撫。

 但漸漸地,樂聲變得急促起來,仿佛天空的陽光被出現的厚厚雲層遮擋,雲層越來越多,烏雲蔽日,風漸起,隱隱有雷聲從遙遠的山的那邊傳來。

 安保隊長正垂頭靜靜站在那裡裝石雕,就聽方召問:“這裡還有吉他嗎?”

 “?”啥?安保隊長像是沒聽懂方召剛才的話,看怪物一樣的視線看向方召。

 吉他?這種時候你不急著搬救兵,或者思索待會兒怎麽解釋演藝大廳那邊打架的事情,竟然還要彈、吉、他?你腦子進酒了?!

 “有嗎?”方召再次問。

 安保隊長不答,他不跟神經病說話。他覺得這小子一定是喝醉了,腦子不清醒。

 方召繼續道:“你老板他現在正在質問我,我得回答他。”

 安保隊長抬眼,那眼神似乎在問:你當我傻?

 老板什麽時候質問了?進門起他就壓根沒說過話!老子不聾!

 “我需要一把吉他來解釋我所做的事情。”方召又道。

 安保隊長繼續裝石雕。用吉他解釋?編,繼續編!

 見安保隊長還傻站在那裡,方召催促:“快點,待會兒他說急了我就插不上話了。”

 呵,還插話。安保隊長本想說一句“你再繼續編”,但一想到方召的職業,又猶豫了。據說,搞藝術的人,能聽到或者看到別人聽不到看不到的東西?

 難道,老板還通過某種不為人知的手段,發出了他們聽不到的聲音?想到這個可能,安保隊長不禁抖了抖,很想搓一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思索兩秒,還是低聲道:“等著。”

 說完安保隊長朝房間裡的一個人打了個手勢,見對方點頭,他才轉身出去。

 門外等著的人見安保隊長出來, 問:“隊長,剛那小子是不是被嚇傻了?”

 安保隊長依舊是一副苦苦琢磨問題的樣子,聞言抬眼瞟了瞟問話的人,“老板一曲還沒彈完呢。”

 “哦。那估計還得等會兒,不過等老板一曲彈完之後,有那小子好看的,竟然敢在咱們的地盤上鬧事!”那人惡狠狠道。

 “不過,隊長,你這時候出來幹什麽?”一人問。

 “找吉他。”安保隊長回道。

 “找……吉他?”

 “嗯。鬧事的那小子說,要一把吉他跟老板解釋。”安保隊長不再多說,快步離開去尋找吉他。

 安保隊長離開之後,那個房間外面站著的人,都是一模一樣的茫然眼神。

 解釋和吉他,這兩者有一毛錢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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