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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將》第14節 安西不察
第十卷第十四節安西不察

:今日的更新

此時船在北上,一夜之後以為人婦的魏淑琴換了粉綢束腰的棉衫,安靜的正跪坐在鄧海東的身後,鄧海東卻在看著一份軍務呈報,這是水師今年以來,在淮西一路新增換代的船隻詳情。

共計換船二十五艘,其中大船三艘,所耗人力物資,合計金壹佰叁拾捌萬之巨。

然後有顏真卿長子坐鎮襄陽,民政支援,又有楊國忠在涪陵那邊的撥款,加上沈帥精打細算,所耗雖巨,但不曾動了關中國庫的一分一厘,相反,今年襄陽和涪陵一帶還上繳了六百三十萬款。

不過糧只夠自給,略有虧欠楊國忠用錢和商家換了,畢竟這裡水師大軍以及陸軍,有八萬之眾,且還是一線軍團。

之前鄧海東算計軍力,都將襄陽一帶先放置了一邊,此刻拿著襄陽郡一帶的軍報,鄧海東才發現,自己手下現在水陸馬步各處,居然已經有龍驤虎威青蛟羽林玄甲五軍,合計二十萬之多,這還沒有算上勇烈本部的陷陣兩營赤騎一旅。

兵力已為天下之雄。

看了良久,這廝放下軍報召來了楊國忠,道:“今年忙於北伐,不看軍報不曉得南邊的艱苦,若不是國舅在其中出力,赤水難安。”聽的後面的女兒家撅起了嘴,豈有當人女算計人父的?

這廝卻渾然不覺,還在說:“若不是水師大盛,哪裡能得老魏如此。”楊國忠不敢亂說話,天曉得那女人會不會記恨自己,天曉得秀寧兒會不會受寵一世,他可是飽經了摧殘的兩朝老人了,於是低眉順目的道:“咳。”

鄧海東本想再誇他幾句,看他這般模樣很是不爽,於是氣惱,起身來,楊國忠以為這廝又犯病,慌忙防守,鄧海東怒極:“出去!”楊國忠不惱,如釋重負趕緊就走,那慌張模樣看的淑琴掩口一笑,趕緊再端莊坐好。

沈帥又至,鄧海東和他閑聊了幾句,沈帥倒不避了,他是叔輩,鄧海東一日不曾為君,他就比之常人要自如一些,坐了那裡也不管江東的女兒,就和鄧海東說明年廝殺的話,讓振川也去,他陸戰算是好手。

其實這是老帥要讓鄧海東放心後路,等同留子為質。

且這是早商議的,他特地說出,不過是為了表明自己分寸,鄧海東又不是傻子,豈有顛三倒四的沈伏波?對了沈帥歎了口氣:“叔父如此就見外了,一傷了你我叔侄情分,再傷我和振川赤膽兄弟。”

“還傷了我和左帥的交情,替主公說了吧,是老夫不是。”沈帥笑道,就此告辭,北上逆水,因此船才到了中途,鄧海東回頭看到昨夜在身下婉轉呻吟的女兒家,現在眼中閃爍,這廝大驚:“被江東探子聽到了,趕緊丟下江去除了後患。”

被他氣的,淑琴咬牙道:“夫君此言辱人太甚!”

“辱你又如何?”這廝才不在乎,撲了上去就侮辱起來,淑琴出身鎮帥人家,老魏那種假正經自己可以狂放,怎麽容許女兒狂放如自己?所以門風家教嚴謹,可憐她以為嫁了英雄,昨夜到此刻才曉得枕邊人何等的,何等真正的荒唐不羈。

頓時癱了那裡,那廝卻還在嘲笑:“甚子武校手,看看爺這是什麽手。”大手就在人家胸口捏弄,初經人事的女人不堪這廝作弄,哭不得笑不得,閉起眼睛忍受,他還不滿那種表情,惱怒的問:“可是不如昨夜舒服?”非要女人終於含淚認命,乖巧的靠著他說妾身好舒服,他才心滿意足。

“夫君和,和她們也這樣?”

“不常常這樣,主要是寵你才這樣的。”

魏淑琴信他的話就奇怪了,

恨得不去看他,低聲說口是心非,鄧海東冷笑:“就你和秀寧兩個最說不得這句話,你和本帥是一邊的。”拍拍她的臀,繞了她一回,又去坐在牆角不知道在想什麽,手裡提了一根木棒,在那平整的細沙盤上亂畫一氣。她卻懂軍務,小心翼翼的離的遠了,忽然道:“夫君在畫函谷圖?”鄧海東點點頭:“三月就要掃蕩安西去,和你父親已經說好,魏延太史慈程普領袖軍馬,一並作戰。”

又道:“你今兒眉毛畫的很美。”

丟下了木棍就起身出去了,留下女兒家在房內,什麽自幼好武性烈?被他一句說的心中竊喜,捧了俏臉在那裡羞澀,忽然聽到外邊驚天動地的嚎叫,嚇了一跳,再側耳,外邊已經哄堂大笑,有人在說主公定是被三主母收拾的不輕,得了脫才這樣發泄。

原來是那廝無聊,看了天水無際心中快樂,所以放聲嘶吼。

只有淑琴哀怨,被他欺負的不行,居然外人以為自己跋扈?開始惶恐,這般名頭都是兩位前輩開創的,等見了她們,如何應對才好?就叫來丫鬟商議,從此開始,一路到洪城,每一夜不得安寧,白日則在惆悵,被滋潤的人比花嬌,而眉宇之間英武盡去,添了多少的楚楚憂愁。

猴爺看的分明,暗自讚自己家猢猻好手段,不是礙於輩分和名聲,真想和猢猻問問,怎麽才好收服房內人才好。

可魏淑琴直到見了聞名天下的長樂和太平,才得知那同樣是兩個苦命人,外邊說關中雌虎實在是傷人,分明以訛傳訛,那兩女溫柔賢惠落落大方,也絕非父親說的什麽從榮逆的將門旁支,什麽楊門余孽。

只有長樂身後那同樣聞名天下的孿生小貓,眼中有些戒備,卻是在戒備自己身後幾個陪嫁丫鬟。

三女都是出自名門,怎會見面拔刀?因此相談甚歡,等到鄧海東回房,三女坐在那裡的摸樣,這廝都看傻了,而明日就是除夕之夜,鄧海東回神後對了她們道:“年後正月內,你們便在此,我輕裝去藏邊。”

“你?”

鄧海東笑了笑:“已和老魏商議妥當,他那裡有沈帥和左帥照看,我且去藏邊安排祁山營之事。”

“那將士上下?”“放心吧。今日長青已經將三千火系子弟召集完畢,過年後就出發,多話就不要問了。”

他如此說,婉言也不敢隨意開口問,低頭說是,哄了孩兒去睡了,回頭見到丈夫還在自己房內,正躺在床上搔首弄姿,婉言心裡歡喜,口中卻罵:“不像個人主摸樣。”

鄧海東上去就拽了她來,按在身下反問:“人主行人倫時,莫非還要有套儀式?上次問法師歡喜禪怎麽弄,被他打了,老和尚最怕我勾他還俗。”婉言笑的花枝亂顫,早成夫婦,私下自然隨意許多,親呢的抱著他低聲道:“此去,江東當真不會有亂?”

“明歷希平,軍內左帥隱著,魏延絕無可能作亂,老魏那邊,沈帥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敢說打的敗他,起碼江東軍馬虎牢和甬峽絕無可能過來。”說著話題一轉:“我覺得老魏不是這等人。”

“爭這片天下,若是梟雄什麽舍不得,別說區區一女,我看的出淑琴心裡還是有些不踏實,你何不告知了她。”

“若老魏騙我,告知她豈不讓她傷心?”“你就不怕她記恨你?”

“有你們哄著呢。”

婉言終於吃醋:“死賊禿,殺我大伯時不曾見你對我這麽體貼。”鄧海東急了,這怎麽好比,你不是巴不得他早死?剛剛要說,覺得還是不說為妙,於是拿出巧手立即轉換了話題,狠狠扯下婉言的衣衫,撞入身去,殺氣騰騰的吼道:“給爺叫!”

折騰到下半夜,這廝又赤條條的穿了樓台,竄入太平房內,將她一頓搓揉表示了關心,隨即惡向膽邊生,居然抱著最溫柔的太平,再竄入新婦房內,魏淑琴曉得他荒唐,不曉得世間男子能荒唐到這樣地步,看他抱著女人撞入,再看居然是太平殿下。

她能跑到哪裡去?難道叫救命不成?因此徹底淪陷,一夜過去,已是除夕,和太平一起服侍著丈夫洗漱,她都不敢看自己丫鬟驚駭之後滿是詭異的眼,一個上午耳根都是紅的,還是秀寧開解她道:“逃不過的。”

“和長樂也這樣?”

太平嫵媚的一笑,忽然惡作劇的學婉言調戲自己時,伸手挑起了如石化了的淑琴下頜,輕輕一吻,淑琴愣了半天,大窘,手足無措,最終淚如雨下,怎麽被她們這樣欺負,其實已經認命了,心想,又不曾有人說過夫婦之間不可這樣,或許家家戶戶如此?

鄧海東因此得在溫柔鄉,夜中,帶了她們拜了族公,和長輩,回房內繼續無法無天,這廝一向無恥,怕淑琴不肯,還悲傷的說自己即將遠征,然後靠了她懷裡做出一副鐵骨柔腸姿態。

三女感覺這廝是在作怪,偏偏愛極,就知道是個火坑也只有閉著眼睛跳,任由他放縱一回,都說以後絕無可能,但這句話鄧海東早聽膩歪了,根本不放心頭,看他那副樣子,三女無奈,紅著臉陪著他,這廝現在躺在婉言懷裡,左手抱著淑琴右手是太平,只有後院,小貓和呼延垂淚到天明。

等到天亮,鄧海東卻收斂了兩日來的荒唐,洗漱之後,在房內召集了她們,和她們辭別,嚴令不可外泄了消息,隨後就去見了族公,鄧世平看他,心中難受,拉著他道:“何止於急切的這樣,老魏既然已經答應,該是不會反覆,何止辛苦的這樣。”

“今年苦一些,或許來年天下太平,族公,征伐之事不進則退,時不我待啊。”

“族公是老了,也比不上你的見識,只是海東,你要萬萬小心啊,族公這次還能做什麽?”

“你再娶兩個妾,幫我添兩個叔就是。”

猴爺本在傷感,被這廝說的頓時發作,抹了鼻涕眼淚就對他亂打:“你這忤逆子胡言亂語甚子!”鄧海東卻哈哈大笑,摟著蹦跳的族公低聲道:“此去藏邊,是記得那裡一山靈秀,於山巔處晉升真武將境,至無雙焰,叫長青組建三千火系子弟,是為擴建武校領,只要得逞,天下唾手可得。”

原來,這才是六分把握,如今加上老魏不反覆的話,當真勇烈自唐後,數年就得三分全局?

猴爺呆呆的看著他:“不行,我陪你去。”鄧海東連忙拉住他:“族公,萬萬不可,你定要坐鎮洪城,才得以穩定人心,我此次是悄悄去而已,功成則直搗武侯府,不成,則三路大軍並發,也是為了震懾老魏,使得江東子不敢再戰。”

“….族公嘴拙,海東兒,不成的話,會不會有甚子危險,你萬萬不可冒險啊。”

“不會的。”鄧海東自負的一笑:“族公安心吧。”

猴爺哪裡拉的住他?隻好隨他去了,又不敢聲張,只在夜裡,悄悄出城到了城外數十裡地,才追上了他已經開拔的軍馬,武校領兩支,隨後是擴充的二千火系,最低上武兵,不打旗號,但隊列森嚴。

其中小半是來自陷陣,和赤騎,其余是來自龍驤虎威之中,雖說武夫當國,鬥氣橫行的世道,但武人能成為階層,正因為相對廣大的人口還是稀少的,天下何時有過這樣三千之眾,最低上武兵的軍馬過。

是鄧族就出了近半數,勇烈如今實力可見一斑,其中內房子旁支和外系,這幾年來重走烈虎訣拔出的優異子弟,其實洪城主力已經一空,但此刻洪城,哪怕無一兵一卒,天下誰不仰視?

猴爺疾馳而來,看著這路軍馬,之前心裡的忐忑終於緩和了許多,當了軍前不能拖海東兒後退,老頭子故做豪氣的道:“不平了安西,不得歸家。”可他眼中的擔憂,鄧海東以下,鄧族子弟誰看不到?

鄧海東下了馬來,恭恭敬敬的跪在族公馬前:“海東遵命,不滅安西誓不歸家。”他身後鄧族上千余的子弟都跟著下馬,隨即全軍跟隨,黑壓壓的一片跪在月色下,冰天雪地內,枯老瘦弱白發蒼蒼的鄧世平馬前。

猴爺看著,忍不住的熱淚盈眶,顫聲道:“你們好好的,去吧,去吧,要知道,整個天下都在看著你們。”

說完,咬著牙撥轉馬頭,這就回頭而去,鄧海東卻依舊伏在地上,一直到馬蹄聲遠去了他才抬起頭來,長青看到他眼角有些濕潤,長青上前來攙扶起他,不曾叫他主公,對他道:“海東兒,我鄧族有你,幸甚。”

“天佑帝,高公右帥尉遲公,鄧族先祖們,還有江東都在看著我們,一旦進階武將境,即刻飛信關中,三路齊發攻殺安西,如此滅一路服一路,讓江山屬我鄧族!”

“末將等當誓死跟隨主公。”

“出發!”

軍這就向著房齡方向而去,此時正是年初二的凌晨,細雪紛紛,可是關中子弟們絲毫不覺得冷意思,俱是火系武者本就不畏寒,何況此刻心中熱血沸騰。

今夜雖然東有雪雲,北方吹動,月卻在西,照耀著人間,馬蹄翻飛攪起漫天碎玉,前面主將身上忽然閃耀起了青芒,旋即全軍內的鄧族校尉們呼嘯一聲,都為之呼應。

並漸漸散在軍中,並列十五騎三列的騎兵,以他們為主,外門子弟看到那武校領子弟們身上的火焰漸漸和前面主公身上的鬥火相連,突然聽到一聲喝:“全軍,放開明台感受。”

幾乎本能的服從軍令,很快,夾雜在武校領之中,靠近鄧海東的武校們發現自己明台震動,有源源不斷的,超越自己運轉時的火系注入明台,流淌而過留下的卻是扎實的力量。

人人驚得色變,前面又傳來軍令:“感應。”

一種說不出的,溫暖的神思從前面主公身上向著後面籠罩,有武校領子弟為筋骨,這武將似的神思漸漸籠罩了小半的軍馬身上,遠遠看去,就仿佛一顆閃耀青芒但拽著烈焰的飛火災大地上疾馳。

而,外系子弟們在這一刻,境界深者看到了主公明台處,如天幕之上的璀璨星河一樣,其中明台根源耀眼無比,仿佛正午之日,這群撮鳥接觸武功,廝殺以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明台。

看圍繞的幾處,分明是他系本源的顏色。

這就是傳說中的五行?勇烈一族功業的最根基!於是歡聲雷動,鄧海東回顧左右:“能得境真五行武將境,爾等將為某的親衛領,三千鐵甲踏碎那河隴,世間還有什麽人物擋得住本侯一槍?”

“誓死跟隨主公!”

鄧海東大笑起來:“便是今朝,定讓吾輩功業從此千秋萬載!”

“是!”

人人振奮,策馬跟隨著,看著主公英姿勃發無不鼓舞,人人都看著前面,看著那明光處,只要他一聲令下,便是前面刀山火海,他們也將百死而不旋蹱!

該年,正月九日午,勇烈抵達藏邊,一人登上酒泉東側的天目山,及夜至次日晨,三軍和藏唐子民忽見高處一輪紅日和東方金烏輝映,而後山頭隱有雷聲滾滾,巨石崩裂,滿山冬草樹木無火自燃,仿佛狼煙衝天而起數十裡可見…

隨即,勇烈安步下山,此時他明台流光,有青紋烈虎幻化於鬥焰之中,雙翼閃耀,論欽陵以下漫山遍野的藏民匍匐,以為神祗,關中子弟則迸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歡呼:“主公萬歲,萬歲,萬萬歲!”

月內,關中軍馬開始秘密調動,內衛封堵一切消息,至二月中,祁山口增兵二萬。

薛禮自遣妻子於洪城族公處,言便是族滅,不敢辜負主公信任,隨後叩首回軍登船,準備北上。

魏虎臣急撥魏延太史慈程普北上,此時已至虎牢關,關門大開,兩軍會師之後,李希平為主帥,魏延副之,向著官渡進發,黃忠則於函谷關外暗中戒備,而安西,不察。

(從尉門,到校門,到將門,天下三分,終於武將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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