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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將》第9節 其中最強
第九節 其中最強

 隨著關中發布的命令。整個架構就此完成。

 各將各吏,文武人等紛紛去就位,但在就位之前,宋明歷,沈振川,尉遲白起等,盡數在洪城娶親,尤其尉遲,居然有本事把當時一對外宅帶來!

 而比之他們,鄧海東卻不再能如從前,既然走到今日,怎能再放縱不似人主?

 為他們主持婚事後,當晚都沒甚時間去鬧洞房,被顏公,宋天,左帥等拉著,坐在一群老頭中間,虧宋明遠馮百川也在,於是開始逐步再商議具體。

 最近,隨著局勢的穩定,和劍南關中的強橫。多少人已經陸續來投,治邦當用賢能,雖有劍南模板,可是關中人色和川蜀又不同,人員複雜,有從青州,魏博等地來的流民,有從北岸來的無業,甚至有河東成德范陽三邊,已經無主的唐軍。

 其中又怎麽會沒有安西,江東的探子?潛樁留著就是禍害,為兩鎮洞悉關中虛實詳情,就是授敵以柄。

 比起鄧海東,馮百川更累。

 等到大概事情談好,老輩們走了,室內,看著二兄頭上白發漸生,鄧海東勸道:“二兄,些事情不要盡是自己做,你若倒下,我如失去一臂啊。”語氣誠摯。

 馮百川知道他對自己的情分,微微一笑:“便是做事,才覺得有了力氣,人一閑就廢。”

 看鄧海東還要勸自己,馮百川搖搖頭:“七弟,你曉得為兄前半生的顛沛流離,好不容易在長安過了些好日子。卻又遭遇變故,如今能在你庇護之下盡展手段,你就讓為兄乾個痛快吧。”

 鄧海東無言,只能反覆叮囑,反正也無外人,就扯著馮百川胡言亂語,說若是他不節製,定要打斷了他的腿,惹火了就把他女兒許了宋明歷,反正那廝過去暗戀公孫娘的,兄弟一場給個念想也好,輩分是無所謂的,馮百川聽著聽著,由感動到憤怒……

 “二兄?”鄧海東忐忑,探頭探腦。

 馮百川不動如山,鄧海東再喊;“二兄?”一咬牙:“你再養個兒子,我就把女兒許你家子,親教他武功!”馮百川大喜:“你是好漢!說話要算。”

 “等你有兒子再說。”

 原來那廝卻不是好漢。

 兩人正在糾纏,後面起了火頭,雲板響成一片,有內衛在喊走水。有旺財咆哮:“如何鬧的這樣,五爺你哪裡有亂竄洞房的道理?”原來是宋明歷自己新婚夜,卻去鬧騰尉遲去,不小心打翻了火燭…莊園甚大,正適合他紅錦蒙面去馳騁,翻牆上屋燒的尉遲狂怒。

 馮百川和鄧海東相顧失色,馮百川要去,鄧海東一把拽住了他,馮百川還急:“小心打起來傷了情分。”鄧海東悠閑:“天刀不曾老。”果然,宋缺從前面趕回頭:“混帳兒!如何欺負尉遲,牆角是誰?”

 白起灰溜溜出來,沈振川出來,好多人出來。

 宋缺勃然大怒:“一群混帳子。”似乎鬥氣都要催出來了,沈帥也怒了:“振川,你是他們兄長,如何也夾了裡面胡鬧?”鄧海東聽的不好,趕緊去,見到不曉得多少仆婦丫鬟在竊笑,這關中一帶新銳名將們內訌的摸樣,更有些已經笑的扶住了牆壁。

 旺財就在宋缺和沈帥之間,盡顯鄧族後起之秀的不凡,挺起胸膛時不時插上一句,撩撥的法師都火大。

 宋明歷等被父輩喝斥,罵的跪了那裡,後面尉遲惇今夜的新房燒的殘破,潑水救火,水混了灰燼碎瓦等流淌了開天窗的房內,滿床的星光,淒美絕倫的景色。關寧伯家的二女兒驚惶失措的站著邊上,被兩個姐妹摟著,三人哭成一團,所嫁怎能不心碎?

 宋缺看到,更是憤怒,更看到關寧家夫婦面色難看,他氣的上去真要動手,鄧海東慌忙拉住了他,勸慰半天,側頭看到宋明歷灰頭土臉的摸樣,不由失笑好不容易拉開宋缺,沈帥,又代他們向著關寧家夫婦告罪,他出面關寧家夫婦才算消了氣,看著自家三個女婿,終於轉怒為笑。

 關寧伯搖頭:“一群荒唐兒郎。”

 鄧海東又趕緊要平三為尉遲準備新房去,喝退了看熱鬧的丫鬟們,無意回頭,看到宋明歷正被馮百川罵的抬不起頭,李希平和頭陀也在那裡罵著,他才不去勸,沉了臉走過去,看看宋明歷:“可是今晚少娶一個。覺得不過癮?”準備給他安排。

 宋明歷慌了手腳:“海東,海東。”

 等到鄧海東進了房內,宋琬言和平陽已經笑成一團,小貓他們也在,他左右看看,宋琬言語調悠揚的哦了一聲,然後道:“夫君原來來找人的?”平陽側頭去不看他,兩隻小貓張牙舞爪,一個說只見新人笑,一個說不見舊人哭。

 呼延嫣然正從後面走來,口中歡呼著:“旺財好厲害。他也去罵明歷將軍呢。”

 一看到鄧海東,頓時啞火,可憐兮兮的去看宋琬言,再看平陽,室內大笑,鄧海東這才知道,原來她看似賢惠,實際頑皮,婉言她們也不曾欺負她一分,相處甚好。

 平陽怎麽會不知道他的想法,走過來拉住呼延:“去和夫君說說,我們怎麽欺負你的,有人心疼。”

 鄧海東窘迫,於是撒潑,回頭把門反鎖,虎視室內七女:“給爺脫!”

 這裡荒唐,那邊更荒唐,明歷將軍今夜所為漸漸被全軍所知,過了幾日,這廝開拔去漳水南岸時,宋缺不曾理他。

 等他們各軍離開,洪城只有陷陣和赤騎,宋缺開始著手組建關中民團,顏公協助先開軍屯,將附近土地劃分妥當,又開始派出民壯前往狼山等處,開鑿青石準備建構棱堡。

 而鄧海東,帶領赤騎二千和五百武校乙領,開始巡查關中各處。

 從洪城動手,過平崗,白起已在那裡,過去楊門堡壘正在翻修之中,白起親力親為,帶了子弟們正忙的汗流浹背,劉秀是他副手,他們的妻子都隨軍,鄧海東抵擋時。沈振川正從赤水關撥來了人手幫助,沈振川見到鄧海東大喜:“主公,正要報信去。”

 “可是北岸有變故?”

 “是北岸有舊河東軍一部,大約三千人,是樂進校舉家來投。”沈振川說道。

 鄧海東皺眉:“樂進?”

 邊上白起已經說道:“樂進在邊軍也甚有勇名,只是身在河東,安西邊側,苦無軍功,我當時聽哥舒瀚說過。”鄧海東點了點頭,河東軍靠了安西,難有廝殺,無戰自然無功,於是也無名聲傳播。

 “三千上下,大部為步兵,現在北岸,一路辛苦而來,末將已經派人去查探過詳細,但不敢輕易放來,隻援助了些糧草,等主公決斷。”

 “如此,那休息半日,我就去看看。”

 “好。”

 第三日晚,於赤水關處,鄧海東站在渡口,一隻船緩緩而來,上面站在一條粗壯的大漢,膚色古銅,身穿了皮襖,敞開胸膛迎風,船未曾停穩,那人已經涉水向前,嘩啦啦的趟過,走到了岸邊,鄧海東看他連兵刃也沒有帶,一路走來,個子不高,顴骨甚闊,雙眼狹長,此時卻喜悅滿面。

 走到十來步外,已經單膝跪下:“河東蕩軍營校樂進,拜見君候,進一向仰慕勇烈武功,如今國破君亡再無可依靠,千裡跋涉來投,隻望君候不棄。”

 “樂進校請起。”

 樂進卻不起,沉聲道:“君候,所來還不僅僅樂進一部,後續還有河東軍馬上萬,分別是悍軍營校典韋部,破軍營徐晃部,我等兄弟得知高仙芝叛國,不願跟隨,又見敵軍勢大於是避讓草原大漠,又和柔然寇幾番苦戰,間隙,好不容易才得知關中詳細,於是商議南下。”

 鄧海東上去拉起了他,仔細打量,問河東民生。

 樂進慘笑:“大軍過境自然塗炭無數,進沿途而來何止河東,京兆繁華也已不存,長安更如鬼蜮。”

 又道:“有武門豪傑,則藏於山中,見我軍過境,於是問王師何時北上?問君候可是不問北岸?又有子民哭號,若是柔然南下如何抵擋?”

 鄧海東聽的也為之心酸,再聽他描敘沿途所見,鄧海東低聲道:“不是不顧北岸,是力不能及,如今江東猶在,劍南關中兵馬還少,若再分兵北岸,一旦臨戰首尾難顧。”

 聽到他這麽說,樂進也歎息,面容憂愁,狠聲道:“高仙芝此輩,獻了函谷於安西,失卻天險,長安如何能不破?”忽然想起了,對了鄧海東又說道:“君候,在下沿途,聽有些武門子說,成德過去,平盧節度已投靠柔然,范陽已失半壁。”

 沈振川色變:“若是潼關失卻。”說到這裡卻惆悵,那又如何呢?北岸仿佛不是故土。

 “安排渡船,明日讓樂進所部先過江。”鄧海東收斂了心神,吩咐道,沈振川拱手:“是,主公。”樂進一愣,看向沈振川再看鄧海東,心領神會,連忙再次跪下:“既蒙君候收容,臣見過主公!”

 “起來吧。”

 當晚,鄧海東請樂進入帳內,深談,臨晨樂進拜服:“君候大才,如此,光複有望也。”鄧海東歎了口氣:“只是苦了北岸百姓,數年內救不得他們。”樂進搖頭:“某在柔然境內廝殺,他們也曉得君候威名,柔然名將拓跋雄便是喪命君候手中的。”

 說道這裡,忽然想起來了,連忙改口:“主公,在下實在是有些…”

 “豈在口頭,振川他們私下也叫我七弟。”鄧海東擺擺手:“你等千裡跋涉,入我境內,托付家族根本,已是天大的信賴,去吧。”

 樂進於是退出,這就再去北岸,指揮軍馬過河,平崗處白起已經停下工事,準備接待事宜,也有信使向著洪城去,請法師和李希言來此,更要準備後面,典韋部,和徐晃部的接待。

 令鄧海東沒想到的是,隨著這成德數軍來投之後不久,成德范陽三邊,成建制的軍旅陸續來此,甚至裹了一些武門前來。

 有心人觀此時局勢,安西收兵,江東雌伏。

 唯獨兩江之間:

 劍南屏障,祁山大營處,依靠山勢建築長牆綿延有數十裡,堵住山口居高臨下箭樓處處,後山更有望塔俯瞰安西境內,而牆後駐扎陷陣營五千,汶山步至今已有萬余其中弩營三千,再後方的平原更有朔方虎騎部。

 武庫軍需完備,士卒精壯。

 汶山軍屯沿河,梯田靠坡。

 近成都,又有大營一支,張遼領強軍數千,連帶民團軍屯,至江州李希平部,巴西,巴東,一直到白帝雄關,更別說川蜀內棱堡無數,這裡本就山勢險峻難行,如此布局,別說吐蕃還是聯盟,敬畏勇烈之友邦,就算他們和安西聯手,也要在其中碰的頭破血流。

 管來多少的大軍,除非此地內亂,不然逐步消融,定能吞盡外軍。

 再看襄陽水師,防線已從涪陵延至新城襄陽,三地聯合,背後乃是房齡路,漳水圍繞,其中山川多少草莽豪傑效命,漳水處環繞為二防,有將門鷹狼鎮守,側翼白帝掎角將門尉遲鎮守,關中以南,前周稱荊,人言此地,江東子能上岸,也難過漳水,誰能圖荊州?

 何況洪城更有君候親鎮,勇烈領,陷陣本營,赤騎。

 北去平崗有白起,臨江青蛟將橫鎖!

 文武無數,還有法師天刀沈帥顏公,前朝國舅等舊日名臣在此…

 隨著三邊軍馬,漸漸的,青州魏博等地,不曉得多少人也來依附,初時流民,最後連一些武門也有人來,唐庭時封的魏博節度張邦昌,青州節度呂惠卿見到這樣氣象,看手下人心惶惶,靠貧瘠之地又實難支撐,他們也終於派人前來,號稱吊唁先帝高公右帥……

 北方三邊的頹敗,長安故都已如鬼蜮,邊外柔然子蠢蠢,已經南下寇了多少次,又過了夏日,春時亂秋無收,所以路有餓殍無數,赤地千裡…這個時候,已到了秋末,關中早迎來了一場豐收,現在處處歡聲笑語,北逃東來的人等看著這幅盛世,回頭去看,隻當沿途所見是噩夢一場。

 到了十一月,顏公統籌後報鄧海東。

 現,川蜀關中,子民人丁已經有大約五百萬之眾,其中壯年男丁大約百十萬之多,其中精壯則有三十余萬,盡為民團,平日為農提刀能戰。

 至於正規軍馬,本有陷陣兩營一萬,赤騎五千,龍驤虎威三萬有余,朔方二萬,而隨著三邊軍馬來了二萬,合計已近十萬之眾。

 而安西大軍雖然號稱三十萬,薛禮卻知道其中虛實,所謂三十萬,可如關中精銳的一線部隊卻不到十萬,人口也隻二百萬余,江東軍馬規模也相差不多,何況兩地武門盤踞?

 如今勇烈實力,已是三分其中第一!

 薛禮如今幾乎賦閑,看著樂進等也為鄧海東所用,此刻被派駐南鄉,防衛瀾滄東曲的官渡,越發焦躁,不由想起當時來投,那廝對自己說的一番話。

 鄧海東曾說:“他若殺你家人,只會徹底絕了你的希望。而不殺你家人,還會讓本帥顧忌著,不敢重用你,於是日久你必心生怨恨,或能反投安西,或者為安西內應。”

 又曾說,此乃人心算計。

 於是惆悵無助,悄悄去找馮百川,馮百川今日休假,正在家中服侍能舞劍的公孫,忙前忙後,因為公孫又有身孕,薛禮來,馮百川放下手裡的家務,微微一笑,於是在廳堂上見了薛禮。

 “少公,薛禮也有勇武也有謀略,卻閑居至今,還請少公教我。”

 馮百川只是丟出了一份安西來報。

 薛禮打開,看到上面寫:李伯顏回後,收攏薛族軍馬,分於各部帳下,收薛族土地旁支…八月,薛族直系被遷往靈武…後附的,卻是薛父來函幾封,無非是要薛禮回頭。

 “不要有怨氣,這些都是安西手段而已,堂而皇之送來,給你也是圖亂人心。”

 薛禮默默的點頭,他不是不曉得其中的道理,可是看到老父字跡,雖然信內言不由衷卻淚傾如雨,再看馮百川坐在那裡平靜的看著,薛禮折疊好信,對了馮百川拱手:“少公為何不發一言?”

 “你要我說?”

 馮百川歎了口氣:“內衛早已經派遣過去,君候為了你,甚至動用了誰你知道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

 “玄宗時, 法師座下三徒,梁王為首,祖榮次之,沙僧最後,沙僧早投安西去,當時為了梁王,其實是為法師,如今仿佛決裂,其實效命的是我家主公!”

 薛禮大驚:“主公為我如此?”

 他是大將,曉得沙僧經歷種種,早為李繼業所信任,更為李伯顏李賁兄弟信任,在安西做事盡心盡力,怎想到他居然依舊是?

 “當年玄宗時,他被梁王派去安西,得知其中消息,密報法師,不然哪裡有勇烈城外拿雍正的事情?如今為了你的家族。”說著馮百川將沙僧密報譯本遞給,薛禮看到上面寫著:急切難圖

 “只能等著他們忘了薛族,忘了你薛禮,不藏你又如何?”說道此處,馮百川作色:“薛將軍,我家主公真心對你,但你若是離心壞了沙僧性命,小心本公將你闔族斷絕!”

 “薛禮豈能做這等事情?”

 “如此,那隨我去見主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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