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海東卻已經冷靜下來了,低頭看看左臂,在那裡發火:“兩個娘們白玩了,明厲這混球到現在也不把好甲送來。”臂膀上卻是血流如注,長青心疼的連忙扯了戰裙幫他綁著,隨口附和著:“那是,那是。” 長遠險些被他一刀劈死,在一邊氣著呢,只是沉了臉幫他拉著馬。
鄧海東大概也知道自己剛剛殺的性起的時候,有些亂來了,在那裡擠出笑臉:“長遠,長遠。”喊了兩聲沒回,他惱火的道:“陷陣營官。”長遠勃然大怒:“你這忤逆子,失心瘋了吧?往日和我說軍陣一體,就你打起了亂來,有個閃失怎麽和老頭子交代?”
鄧海東嘿嘿一笑,長遠看他模樣,想想又罵一句:“撒潑的猢猻。”卻是氣的笑了起來,心中也覺得這等脾性才是痛快。
看他笑了,鄧海東撇撇嘴捂住了胳膊,回頭看看那流水,踢了一塊石子下去罵罵咧咧的道:“跑的賊快。”再看漳水嗚咽,彎彎曲曲處不見人影,只能算了,於是原地先卸了甲然後上了馬,在一群子弟們的擁護下,回頭而來,臂膀扎了一片紅巾染血,煞氣還沒散。
遠處客商在那裡喊:“兵馬使大人威武。”這廝得意的連連點頭,跟著也喊:“兵馬使大人威武。”
逗的周圍子弟們狂笑起來,也是心中喜悅,長青細心的提醒了他,等回了頭,鄧海東走向了嶽澤,嶽澤含笑看著他,和身邊幾個子弟眼中都有對他的讚賞,嶽澤讚道:“虎兒,虎兒,果然虎兒。”鄧海東咧咧嘴:“謝了守備使相助。”
他也知道這是“二叔”的人,心虛著呢,不過算計的卻是留下好印象,來日好找宋缺幫他和婉言。
嶽澤如果知道這廝居然打的這樣的主意,定要和他打上一架,可惜不知,嶽澤只是在那裡讚,又問他如何,鄧海東根本就不在意,只是暗自用鬥火包著進入體內的一團楊門金系鬥氣,等著回去研究研究,反正上次吞了杜家的水系鬥氣得了好處的,再說猴爺不是談五行傳說的嗎?
和嶽澤寒暄了幾句後,他丟下其他人先去看了幾名受傷的甲等子弟,聽完了當時講述後,看著那名被奪槍的子弟,他安慰幾句,說:“不必放心上,你不讓他奪槍才是怪事,你以為你是我?武兵敢殺武校呢?”看這廝安慰人的時候也自吹自擂,宋明遠在一邊罵道:“沒看到你這樣的。”
鄧海東也不理他,安慰完了卻沉下臉來對了那名同樣悍勇,不棄槍的子弟教訓道:“聽到營官軍令,便當服從,你這廝該罰,不過你有膽敢拚,於是功過相抵,你可服氣?”
“服氣。”
“凡是給你護衛的,全部有賞,就該如此互相掩護,同進同退!今日受傷的也全部有賞,回去定功,長青你速寫了我帶給城主去。”這是在損宋明遠呢,偏偏宋明遠能說什麽,說起來這可不是鄧家族兵,而是兵馬使的人,隻把宋明遠氣的。
於是嬉笑胡鬧著,一群人向著軍營回頭,不多久宋婉言急匆匆的來了,卻聽了說兵馬使大人包扎了之後,就閉關修煉了,看著那待修的文山臂膀上的破損,她急的在外邊跺腳,又不敢打攪,於是把火撒了那些子弟們身上:“他才受傷的,怎麽又修煉?”她發火連猴爺也不敢反駁,只能支吾著,心中卻也不知道那猢猻怎麽突然又要修煉去了。
宋明遠卻站在那裡看的大悅,煽風點火著教訓鄧家子弟們:“他才受傷的,你們也不看著點。”猴爺看他模樣,心頭暗怒,
你剛剛怎麽不說,等我家猢猻出來,你不跑就是好漢!宋澤依舊站在一邊,只是憋笑看著小姐在那裡發雌威,沒有走的嶽澤頭疼的很,這場面是告訴大帥還是不告訴呢? 而這時候城內已經在哄傳了,說兵馬使大人和陷陣赤騎兩營的威風。
這說殺就殺,說到做到!至於那武校跑了一個?沒見識的,你找茬是吧?被兵馬使大人殺的跳了河,那是比死更難看!
又在傳,說挑翻的馬車滿是金銀,想必是楊門來賠罪的,可是我們鄧家不吃這一套!想想看,之前那武尉杜家不也派了管家去的?
鄧狗兒正好路過一處半開放的行商會館,聽到了就竄了進去:“那天我們總教習看到杜家的管事,二話不說上去就拔了家夥亂砍!直接把那貨殺的跪下了求饒,我就在一邊看著的!”頓時滿樓轟動,掌櫃的服侍,客商送酒菜,於是狗兒爺就在那裡大說特說當日,順便吃頓晚飯。
再引到今日,還好往日和自己黃臉婆撒謊習慣了,記得沒說離譜了,沒吹說今天下午也在現場的,只是根據人們說的,判斷道:“我家總教習那脾氣,這是馬不好的,若是當年勇烈先公的朱龍寶馬,今天楊門那廝必定被他一刀劈了兩半!”
說到此刻半條街已經開始喊好。
狗兒說的口乾,喝了點水準備合扇說從頭,身邊小廝提醒道:“管家,今兒的事還沒辦呢,明兒正是交族會的日子。”這才讓他起身離開,等他走後,有南下的客商進門就在喊:“不得了,不得了,這兵馬使大人了得,聽驛站楊家的外房子嘀咕說,今兒下午開始,楊府就關了門,我還看到有人馬在周圍遊走,生怕這邊殺過去,這威風!”
赤水平崗處,楊鎮遠呆呆的坐著,當日自己眼花不成,那杜月陽沒死?不,這分明是那賊禿的詭計!而今日那宋明遠居然也在場中,他心頭一涼之時覺得有寒風吹入,抬頭看是片冷雨打破了窗紙,火光撲閃之中,看到雨絲之中,似乎有花輕舞。
今日正是冬至,秋日已去!
此刻的鄧海東卻還在修煉之中,楊彥正那裹著赤金訣的一槍,殘留了他體內的鬥氣已經被他上品的烈火包裹成一汪暗裡透金,這是中上的赤金鬥氣的特征,青幽幽的明火就這樣吞含著這片異氣緩緩的拉扯著,正在神思引導下向著明台而去,如一道流銀似的。
帳外有人把守,鄧海東凝神內視,一直將這道流光拽入了明台,現已經成了一片岩漿的漩渦之中。
銀線才入明台,本源就好像感覺到了敵人一樣,急速的旋轉了起來,拉扯著它進入後加速不停,最終鄧海東的明台已經旋轉成了一個龍卷,神思入了裡面後,他看到那銀線變得更薄了,就好像發絲一樣被強大的離心力延長又延長,最終越來越瘦。
又好比青玉之上勾勒了銀紋一樣,盤旋而上,從底到頂,青銀之色滿了明堂,一室生輝。
鄧海東看著這樣的奇景,感覺著自己的本源牢牢的壓製著開始還有些掙扎的異樣鬥氣,最終完成了征服,就這樣輕易的進入了消融吞噬的過程,他滿意的笑了。
青火沸騰著,銀絲附近的青火漸漸的居然幾乎成碧,鄧海東心頭一動,他神思進入的時候,發現銀色還在被拉扯分細,內觀時那有手臂粗的異樣鬥氣就好像落了岩漿內的怪獸一樣,又好像是金屬墜入了熔煉,一片片的碧色高溫霧氣彌漫,那就是碧色的來源,漩渦依舊,異樣的鬥氣越來越弱小。
這是個漫長的過程,但鄧海東等的起。
之前在明台初成的時候,他就曾經妄為的吞噬過杜家那水系的鬥氣,完成了明台第一次的突破進展,現在金系鬥氣進入,已經是五行內的第二步,記得烈虎訣內有碧血化焰那一句,是否這就是碧血化焰鄧海東一無所知,可是族公說過無人敢動明台,但又說曾有那些傳說的!
所以這狗膽包天的家夥得意的一笑,楊門的金系鬥氣赤金訣,一定和杜家的寒冰一樣,都是下品鬥氣,而自己以上品鬥訣煉就的極等明台,吞噬這樣的一股無主鬥氣,根本就不會成什麽問題,他甚至心中還在想,上等的水訣和金訣會是什麽樣子,要不要來日遇到這樣的高手,見面就說:“請打我一拳吧,謝謝。”
直到心思飄忽了之後明台有些晃動,這廝才老老實實的收斂了心神,慢慢的進行對他來說實在有些無聊,近乎折磨的吞噬赤金鬥氣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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