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丹之事已經泄露,而且還被抓了當場,祖父昏厥過去,這種噩耗下,他才不顧一切的喊動所有子弟提前殺向這裡,因為他知道,拔了鄧家莊園後,就能動了對方根基,後面的宋門子弟和楊門的其他高手再出手,那麽武尉杜家還有翻盤的機會。 不能不說他這樣的決斷令熟悉他的家族子弟們為之驚豔,可是當時那份驚豔現在變成了笑話,面前屍山血海,對方居然無一死傷!三武尉對一武校還能接受,可是武尉對戰卻全部大勝,這怎麽可能?對方腿上何時練就的雙翼煉?
“少爺,怎麽辦?”
杜子騰舉起了刀,眼神看向了楊彥烈,楊彥烈的倨傲早已經蕩然無存,回頭來的時候,杜子騰看著他的眼神心也涼透了,這廝分明是害怕了!看著楊彥烈臂膀上兩道深深血口,腿上衣服已經碎了一片,露出青紫,他的戳槍都已經有些彎了!
對面鄧長天在喊:“再來啊,雜魚!你狗屁的武校,爺單對單也打的你斷筋爆卵!”一句話罵出之後,心中又在想,對敵的時候罵罵咧咧,說說器官,果然壯了鬥氣和軍威!這些自然是私下被那忤逆子教導武技的時候罵過的,今日用了敵人頭上,那個爽字了得!
看看楊彥烈雖然面色難看,卻居然忍得住,鄧長天想著要勾引住他們才好,於是豁出了半生自以為好的假正經名聲,跳起腳來抖動鋼刀,指著楊彥烈和杜子騰就喊:“乾你們的娘親!”
一句話罵出,看到對面的楊彥烈總算是激動了,那廝就好像被瘋狗咬了臀一樣,嚎叫了一聲,鬥氣瞬間居然提到了似乎中武校境界的暗銀透紫的光芒,渾身一抖使的是楊門的卸甲無回,渾身的衣服無風就飛散了大半,倒是保了一條短褲,楊彥烈手腕青筋暴起,戳槍閃出黑芒,隨即一步躍前,對了鄧長天就撲來,直指他的咽喉!
可是,呼啦一下,是五名鄧家武尉並肩出刀,上下亂舞,身後間歇內,兩列二十名武兵子弟大槍向前……
嗷!楊彥烈慘叫著一個後仰,連滾帶爬的才逃過了一劫,還沒站起來頭上一片箭矢射下,他慌忙亂舞,杜子騰衝了上來幫他遮擋著,還險些被已經失心瘋了一樣的他戳了大腿,看著他們這幅模樣,鄧家上下發出一片哄笑聲,遙遙的城頭有缺德的莊客揚聲喊著:“乾你們的娘呢!”
但楊彥烈的怒氣已經徹底的被剛剛的一幕給嚇沒了,他呆呆的看著前面,喃喃自語著:“這是武尉鄧?”
“當然是武尉鄧!”杜子騰怒道,心想你都喪膽了,可是你們難道一走了之嗎?我杜家怎麽辦?這個時候他已經把一切怪到了給他們拓跋丹,慫恿他們鬥鄧家的楊門頭上,全然忘記了其實若沒有私心,又怎麽會被對方利用,結果落到這個地步?
聽他喊武尉鄧,楊彥烈一巴掌抽去:“狗屁,你武尉杜家有這等手段?”真正的楊門好手都在樹林內,在宋門面前準備爭口氣呢,這楊彥烈是下武校,平日在族內也不是很受到待見,哪裡真正的辦過什麽大事,脾氣一急,乾脆就喝斥起了杜子騰,於是眼看這烏合之眾居然就當場吵了起來。
鄧長天和身邊的兄弟面面相覷,心想這也算武校門?什麽玩意嘛,心思激蕩自信倍增之下,鄧長天正要揮手,突然的遠處馬蹄聲響起,地動山搖一般,從那遠處的山窩內轉出了一面宋字大旗,和鐵甲白羽,直向著這邊撲來,他還沒來得及歡呼,就聽到對面的杜子騰跳了起來,找到救星一樣的對著那邊大喊:“是援軍!是援軍!殺了武尉鄧,
殺了武尉鄧。” 然後指著這邊對了手下鼓舞著:“宋門又有人來了,殺光他們!”搞的鄧長天他們瞠目結舌,欲辯無言。
可這個時候,鄧家莊園內的莊客們不知道,只看到宋家大旗,又看到杜子騰那群人興奮了起來,下面子弟們卻如同傻了,頓時慌亂了,鼓聲也歇息了,因為從他們那高處看去,遠方而來的那隊騎兵氣勢就如開了天地一樣,鐵甲白羽不是禁軍羽林嗎?
一時間莊園內的莊客們都驚呆了,下面的杜子騰看到這一幕更興奮:“殺啊!”
鄧長天哭笑不得的看著這群敵友不分的蠢材,忽然明白他們當然不能想到,這隊羽林居然是幫著自己的,福至心靈之下,他暴吼一聲:“穩步後退!”仿佛心有靈犀,一群武尉齊聲喝住了身後子弟們不服氣的叫罵,比如有些年輕子弟在喊:“真他娘的怪事,是幫我們的!”
亂紛紛之中,還好杜子騰那邊沒聽到,鄧家叔輩們低聲道:“裝的敗了,後退勾住他們。”心中想著,鐵騎衝到的話,他們這群沒上馬的家夥猝不及防之下,定然跑也跑不了的,於是就看到鄧家軍陣又開始回退莊園,這下面的舉動讓莊客們更驚惶,有些在城頭開始亂跑。
城頭上留下的羽林信使也不免頭疼,難道自己一方還真的好心真辦了壞事?
這個時候宋明厲驅了戰馬,手裡舞著鋼刀一聲不吭,鐵盔帽簷下的一雙鷹眼死死的看著前面,嘴角卻閃出了一道弧度,心中在想這群鄧家子當真是將門後裔,居然知道裝退,因為他看慣了軍陣的,怎麽可能看不出鄧家軍陣根本是退而不亂?
當然不會亂!
乙等子弟們雖然年輕,可是知曉這內情,看到鐵騎來又怎麽會驚惶?聽到叔父這麽吩咐,他們明白之後,笑的滿地打滾的心都有!於是人人穩著腳步,慢慢後退,三排槍兵輪番向前交錯著掩護叔父們,鄧長天他們一群武尉就在一線,死死擋著精神抖擻起來的敵人精銳。
身後箭矢不斷的射出,雖然杜楊兩家幾乎是進一步就倒一人,可是這勁頭是突襲至今最為強烈的,不是真的玩了命,鄧長天他們甚至都真的要被對方打散了!
“頂住!”鄧長天看著一個兄弟腳步一歪,衝到邊上一刀劈去,逼下了眼睛血紅渾身白芒的杜子騰,身邊風聲響動,是一群子弟大槍捅了出來,為他掩護,同時又兩名長字輩也一起出手,打歪了那一杆戳槍!
鐵騎已近,大地在顫動,宋家的大旗烈烈飛舞,一聲暴雷一樣的喊殺聲,就聽到羽箭連珠,嗖嗖的一片,突然從分裂包抄的騎兵裡射出,直接從後面把幾個杜楊家的子弟們釘死在地上,楊彥烈驚的回頭,只看到遠處鐵甲橫過,有一名將領一刀劈去,砍翻了牽馬的馬樁!
他身邊虎賁跟上,幾番刀光之後,那一小隊白羽就奪了他們所有的戰馬!楊彥烈驚的跳起來,擋住了鄧長天的一刀,連忙後退進人群,回頭高喊起來:“打錯了,我們是楊家的,我們是楊家的!”
馬蹄聲如雷,滾滾而過,一隊隊羽林交錯著,只是一聲不吭對著他們射出箭矢,然後在遠處回環,漸漸的一隊隊又聚集在了那杆大旗下的文山甲武校身後,整個馬隊成了一個半圓,包住了鄧家山莊當面,騎兵們冷厲的看著這裡,長槍如林,雁翎似雪。
他們面前,一地的屍體,就這麽一次遊射而已,猝不及防的杜楊兩家,便損了數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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