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僧
PS:是第二更了啊。叮叮當叮叮當叮叮當叮當
這廝的折騰鬧的如此之大,人人知道左帥和宋天兄弟要娶親了,頓時多少人打破了頭要塞女兒過來,可他卻不管了,因為這廝曉得,再過些日子左帥羞怒之下,定要毆打自己,到時打不過事小,丟了面子事大,於是當即驅逐論釺嶺:“你們走,你們怎麽還不走?”
然後拉了法師和頭陀一起,帶上前往汶山的常遇春部和龐德部一起,又特地帶了許褚和趙山河兩人,這就向著西邊而去,他動身武校領當然跟隨著。
沿途浩浩蕩蕩軍馬而去,他去快活,反正身後有宋天父子,有顏真卿父子等為他忙著民事,隻定大略細節不問,一切托付於人放權放手,分明這廝偷懶。還落一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好名聲,當真就這樣沒天理,更有李希平等死心塌地為他守護川中,多少內衛散於蜀地,密督各方官吏用心。
烽火台,馳道,一應在建,所耗雖然巨大,可是這廝夥同他人當時悄悄卷了長安不曉得多少財物,還洗了整個洪城房齡一帶唐庭內庫,恰恰能支撐著到收稅之時。
他這般離去不三天,左帥果然惱怒,一個人在院內煉的汗如雨下,便是張遼兒也不敢去惹他,但到了第五天,左帥終於惹不起公孫娘圍追堵截,允了一個,馮百川悄悄的看,當真是最妖嬈的,公孫娘回頭就歎:“男人啊。”媚眼亂飛:“夫君為我畫眉。”
第六日,宋天板著臉道:“隨便吧。”之前卻總是搖頭的,公孫娘看,那女兒家看似樸素,其實也是最妖嬈的一個,回去告訴馮百川,馮百川一臉淡然:“男人嘛。”
不過女人藏不住事情,又和婉言交好。遇到了婉言邀功時,就嬉笑著說了幾句,婉言和平陽頓時發作,上去撲到了公孫娘,拿出自家手段來,折騰的公孫娘香汗淋漓不知所措,最終羞泣掩面歸家,馮百川看的不解,娘子難道被誰的,是誰如此?
怒發衝冠之後才得知詳情,書生一腔怒火轉而化為春水,細細去問如何盤弄,可是這樣…
公孫從此不進烈虎節度府半步,誓要為丈夫守住清白不提,鄧海東在此時已經走過了汶山,常遇春等駐扎此處戒備安西,龐德請鄧族子弟操練步兵如陷陣一樣,鄧海東則來到了河邊,此處正是那日他入藏後的酒泉上遊,也有一片坦途,率部過河。終於踏足藏地。
行不多久,前面旗鼓喧嘩,讚布親自來迎,當代讚布年不過五十,在高原就算他養尊處優也是膚色微黑,偏偏身邊幾個藏女當真是國色勾人,鄧海東上前以王禮參見,讚布大喜,忽然看到法師,趕緊上前拜見,十余年前他還為儲時,見過法師的手段,一邊拜一邊喝斥論釺嶺:“法師來,你也不告知?”
四處去找祿東讚要打,這番姿態算是給足了法師的面子,只不過法師如何在意這些,雲淡風輕的一笑,勸住了讚布,和他們會宴金河邊。
讚布看似冒昧,詢問鄧海東唐庭之事,這廝卻毫無顧忌,說盡一切,最後拍案而起:“君不君臣不臣,誰敢辱我兄弟,陷我手足,就算他是天子,爺也一槍翻了他!”
吐蕃王庭軍馬看他慷慨激昂都說這是真好漢,又見他身邊拓跋山雄壯,問這位是何人。鄧海東說了,讚布請拓跋山再起,看巨漢的身影遮的天空黑暗一片,他連連說:“如此熊虎之士,不過將軍帳下一卒,聽說鷹狼將,虎牙將等盡入蜀中?”
“結義一場,當然同生共死。”
讚布又問他今後打算,這才是說到正題,法師在一邊不語,聽了猢猻在那裡說休養生息十句,總要加一句勤練兵馬,時不時還夾雜一些藏地俗語等,言語風趣逗的就連讚布身邊藏女也花枝亂顫,他暗笑這廝手段,更知道自己也是他手段之一,言語上對鄧海東甚恭敬。
平添節度威風。
其實讚布這些早就知曉,此時當面聽了卻又是一回事情,等了鄧海東說完,他舉杯:“願兩邦世代友好,齊心協力共抵西寇。”藏人說西寇便是安西子,鄧海東卻在搖頭。吐蕃上下有些變色,讚布若不是敬畏他的武功。被他這樣做派,幾乎翻臉。
卻聽鄧海東道:“世間盟誓多少,又有幾人能始終了它?想必大唐開國時,也曾和邊外如此過。”
看了看讚布鐵青的臉色,鄧海東卻談笑自若:“其實世間所信唯獨實力兩字,如今我劍南兵強馬壯,讚布若是來了得不償失,而我看藏軍驍勇值得敬佩,我軍來此也是得不償失,兩強顧忌,既然不能搶掠得利。於是不如友好相處,至於子孫百代,誰去管他,敗了是他無能,勝了是他本事,難道那時,讚布和我還計較的了?”
哄堂大笑一片,讚布連連點頭:“將軍此言是赤忱之言,比之尋常盟誓,確實更是男兒所言。”
說完要敬他,鄧海東卻搶先:“這杯酒。”
他轉到帳下恭恭敬敬舉起:“是謝讚布不顧本將言語無禮,還撥了軍馬來助,如此氣度,當為讚布。”飲下,他拿過又一杯:“論釺嶺,你我並肩廝殺早成兄弟之情,蒙你不棄,轉戰跟隨,今日本將謝你。”
先王再將,讚布只會高興,論釺嶺也沒了顧忌,說著不敢,痛快飲了,鄧海東提第三杯酒:“本要先說這一句的,卻不能不先敬讚布。”隨即他道:“這一杯,請和我並肩過的,唐藏諸將共敬陣沒的兒郎們在天之靈。”
無人以為他矯情,語調低沉,飲了之後,回位坐下,和讚布細細說有名有姓藏軍子弟,陣沒之時的摸樣,他慢慢說來,說一聲飲一杯,敬那些子弟上官沒些差錯,帳內之氣此時全無,人人靜聽那一幕幕的鐵血慘烈。直至大醉,如山一樣的倒下就睡。
吐蕃讚布輕輕起身,讓出王帳由他高臥,出帳後回歸左右:“有這樣英雄為友,甚幸,常常走動互助,論釺嶺。”
“在。”
“他若有事,萬人以下調動軍馬無需稟報,盡管去。”
法師在一邊合十:“讚布心胸了得,能得你為鄰,也是他的福氣。”讚布呵呵一笑,擺擺手:“不能為敵則為友,節度剛剛才說破其中道理,若是別些鼠輩去了劍南,法師也莫以為某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啊。”眾人皆笑,聽這樣的話,卻更確信,藏蜀從此無事。
帳內那廝晚上醒來,看到身邊藏女圍繞,他這就一本正經坐起,由得她們在為自己洗漱打理,早有人報去,隨即有祿東讚來請,這廝就隨口套話,人以為他是英雄,誰知道這廝玲瓏心肝,趕緊掏出心窩被騙了個乾淨,結果這廝就誇:“藏蜀結盟一言而決,再無反覆,才當流傳千古,讚布是好漢。”
於是不多久祿東讚又去和讚布賣弄,讚布聽了狂喜,誰為王也圖不朽,悄悄又問藏女,盡說將軍目不斜視正襟危坐,讚布這就回席和鄧海東飲酒,既然無忌就隨口問他心中所想,鄧海東卻道:“早和高公左帥以及法師指了北岸說過,再過瀾滄猶是為唐庭而戰。”
“是為全老衲等,跟隨玄宗一世的名節,不然啊。”法師一聲歎。
讚布眼神閃爍的看著他:“你當真無悔?”鄧海東灑然一笑:“一時口順,丟不下那面子,不悔了吧。”法師啼笑皆非:“你這廝!”讚布反而更信,和他飲酒飲酒,然後告知那些侍女他可自取,又說藏地風俗,女兒家一向自有主張,要他不必擔心日後糾纏。
說的如同這王庭是那的公孫台一樣,也是讚布在吐蕃威望甚重,人人敬服,往日無人可笑言幾句,遇到這廝如此投胃口,還不抓住機會放縱一次,回頭好好的再去做王。
鄧海東卻連連搖頭,讚布以為英雄不好,不知道這廝是被如狼似虎的弄寒了心。
法師卻以為他顧忌自己,找個借口還辭席去了,可是這廝就是老老實實的睡覺去了,最近難得的看到高原近天,繁星如海無邊無際,又是一番景色,他還坐了那裡好好修煉烈虎訣催動了明台,武校領等於是跟隨,抓了機會和他一起借些五行的好處。
日照青山上,璀璨鬥炎才算熄滅,番邦王庭好手看武校領之氣,終於確信鄧海東的武功境界,告知讚布,此人當世第一,讚布驚訝,他才如此年歲,那安西鎮帥家千年傳承,還不如他?那些好手賭咒發誓,那般的怒芒刺破夜幕,變幻莫測又有如實質一樣,平生實在不曾見到過。
他們卻不知道,這是鄧海東集合了武校領數百人之力,這些番邦乃至現在的天下武門,還有多少曉得五行的奧妙?尋常同系軍陣組合的鬥氣,怎麽可能比得上一處君火帶動的純粹合力呢?其實那廝若是落了單,左帥盛時,定能打的他呼天搶地,雖然他現在境界又進,又不是沒有打過。
這幾日,結盟之事居然就當真一言而決,再無煩惱,而蜀藏通商等,自然有下面隨行的官吏文員去一一協商,祿東讚武事不如文事,乾脆也沒了影。
那廝閑的無聊,又不敢招惹女人,乾脆就借了這裡天高地闊,沒日沒夜的修煉起了鬥氣。
修煉之時,他忽然發了想法,要武校領等護衛著,他自己在其中秘密修煉起了他系的鬥氣,猶然按著烈虎訣的方式,只不過把另外各系的本源調至明台之中的位置上,隨著他的催動,金系到了正中,而六竅赤柱走遍之後,身體周遭的金系之力源源不絕而來。
但他總覺得有些不對,似乎有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想了又想,鄧海東看著天空驕陽身下大地,催動了土系於其中。
一枚土黃在了本源核心,土系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從了身下湧入了赤柱之中,走過六竅然後注入了明台內,那股昏黃的土系力量,在內視時就好像長河橫空一樣,飛快的向著本源而去,此時的火系青源正在本源不遠處,那麽龐大,而這土系本源不過才區區合抱粗細。
力量湧入,瞬間包裹了它,看著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緩緩變大,而上方天日照耀著明台,整個明台內朦朦朧朧光亮一片,鄧海東本仗著鬥氣成靈,只是在那裡靜靜看著,可是突然之間他發現那源源不斷的長河正由了昏黃色漸漸泛白。
不得其解之下,他仔細去看,發現越是接近火系本源的,那土系就越發的白!
莫非?
鄧海東停止了外煉,轉而將明台封閉,他神思深入,發現土系那渾濁翻湧處,一片片白色玉帶一樣翻湧,邊上散逸開來絲絲的昏黃漸漸滲入周圍,這天火和青芒難道能讓土系也有提升?莫非燒瓷一樣!
也只有他別出心裁能有這樣的假象推測,這廝立即試探,居然分割了一片土系鬥氣然後緩緩移向青芒處,果然越是接近越是純白一片,然後再無動靜,將這片白色堅硬之源丟過去,一入土系頓時如當時天火注入明台一樣,整個土系本源全沸騰了起來。
“是了,火系分了青藍紅,這土系當然也有分別,其余也有分別!”
不敢再練,這就暫且放下,因為不懂其他各系的奧妙,反正現在有高公左帥和法師幫襯,人多口雜身在異域,還是等著回去後慢慢思索就是!
於是放下心思起身,去找論釺嶺,其實從他動身入藏至今已經半旬,該辦的事情也早就辦妥,留在此地不過是為了他大壽,這幾日法師已經在那裡為他念經祝福,如神一樣被供奉著,而藏地各處僧侶得知法師在此,不知道多少享譽藏內的高僧苦修紛紛前來。
現在這金河邊上簡直就如同一場盛大的典禮,喧嘩是有,但莊重而不無度,便是熱情藏女等也都是安安靜靜規規矩矩,鄧海東看的頭疼,人有信仰自當尊重,不過這種氣氛他實在有些覺得壓抑,走過去看到多少僧侶正圍著法師在默默聽講。
而邊上那個枯瘦但穿的喜慶的老婦正是論釺嶺的母親大人。
鄧海東默默走去坐了她身邊,低聲要說,老人家回頭,就算是對他也豎起指頭:“噓。”原來法師正在沉思佛學問題,有大食來的高僧問他討教,法師已經沉思了三個時辰了,鄧海東看那大食高僧,撇撇嘴又起身走了過去,坐到那人面前。
看他健壯,想必也是曉得武事的,他就這樣眼睛不眨的看著他。
他走入,無人敢攔的,但他這般無人能想到,那大約五十上下的高僧看他很是詫異,隨即眼神卻平靜的審視著他,又伸出手來摸他頭顱,鄧海東閃避格擋,那僧人繼續,於是兩人坐在那裡雙臂交錯來去不停,台上法師正想破了關鍵,驚喜抬頭之際,就看到猢猻在前面作怪。
他連忙喝斥,鄧海東當沒聽見,難得遇到異域打法,舒坦舒坦,這就繼續拳頭漸漸沉重起來,那僧侶能孤身遠行千裡萬裡,猶然精神十足,當然是其中好手,看他武功也歡喜,這就不停手的和他切磋,長途跋涉之人往往氣息悠長,偏偏這廝也氣息悠長,已經就這樣不運鬥氣打了足足半個時辰了,看的周圍人人怎舌。
若是空手而靠肉體打鬥,尋常人揮舞十數下就力氣不行,武者健壯也沒有個砸數百下不喘息的,這兩人卻打了千百下不至,聽的到拳臂交加澎湃之聲,袍袖震蕩依舊雄渾,人皆敬佩。
就此時,那僧人終於力弱了些,手一慢被他扣住了腕,這就折去,可是忽然覺得他臂膀滑膩,一閃而過,鄧海東大驚,當即拳變成掌,指尖如刀乾脆刺去,反應之快讓對方猝不及防,一下頂了胸口,打的身子晃動了,這廝大概殺人放火習慣了,又一拳已經要打出。
被法師衝下來扯住了:“猢猻,這是大食高僧無武師兄,不得無禮。”
“阿彌陀佛。”
鄧海東卻哈哈大笑起來:“我家法師愛吃狗肉,我家大兄六根不淨,你這老和尚說是無武也有武功,甚子道理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然後去扯那和尚袖子:“再來。”
被法師揪了起來:“不得無禮。”那高僧也站了起來,眉開眼笑:“定是師弟誇口的虎兒,果然頭角崢嶸,不是凡人。”
鄧海東目瞪口呆:“他是你師兄?”
法師難得不莊嚴,悻悻的轉頭,那無武大笑:“師弟不曾來時,吾師已經夢見,如此佛緣還耿耿於懷區區輩分,實在是放不開啊。”周圍人等這才嘩然,驚叫成了一片, 紛紛問難得真是活佛身邊子弟?
法師點頭:“戒賢恩師之二徒,和老衲分別二十年終於得見,再見卻先難了老衲三個時辰,虧虎兒扳回顏面。”又道:“身在紅塵自然計較,若脫凡胎誰又是誰?”無武呵呵稱是,去看鄧海東:“來,再讓老衲摸摸看。”鄧海東正聽的一頭霧水,見他號稱要摸自己不由大怒,拔腳就走,看著法師面子才不打你!
無武看他走了,頓時拔腳就追:“猢猻,猢猻,讓老衲摸摸。”
“賊禿你再來爺就打你。”
法師跺腳:“不得無禮,此乃爛陀尊者…”忽然想起那廝也不懂這些,這急忙就追去,生怕那廝發作真打傷了無武,傳了出去惹來兵事糾紛,人皆看到他們三人前前後後遠去,回頭紛紛去對了論釺嶺母子恭賀,居然是爛陀羅尊者也至,老夫人的福氣啊!
遠處卻又傳來驚天動地的一聲吼:“老賊禿!”鬥氣都冒出來了,讚布手足無措:“那廝,那廝無法無天。”全去全去,不曉得多少人衝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