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給我閉嘴!”宋婉言忍無可忍的一聲尖叫,外邊花圃之中也傳來一聲驚叫,想必是哪個傻丫頭驚嚇之下,被那花枝戳了手吧,果然不多久小貂紅著眼睛撅著嘴抱怨著妹妹,兩姐妹互相白著眼睛走了進來。宋婉言比她們大了一些歲數,看這對寶貝的委屈模樣,心疼之下又覺得可氣,發作道:“再胡言亂語就把你們配給下人。” “小姐舍不得的。”小昭嬉皮笑臉的道,小貂也點頭:“我們要和小姐一起嫁人呢。”宋婉言大羞,指著她們嬌叱道:“不要臉的兩個小蹄子,看老娘撕了你們的衣服。”然後撲了上去,心頭煩惱倒是一掃而空了。
正在黃昏余暉裡散步的宋明遠聽到妹妹的閣樓處傳來的打鬧嬉笑之聲,搖搖頭對了身邊的宋澤道:“婉言是個有主見的人,可是孩子氣還是重啊。”
“小姐這樣才好,聰慧在心裡,不然全族上下為何全喜歡她呢。就是不知道老爺曉得了鄧家這邊的事情…”
“不要告訴他們,不要說。”宋明遠搖搖頭,看了一眼宋澤,然後低聲的道:“你信嗎,澤叔,婉言和我,都沒有看錯了人,海東兄大概也想不到,他聲名已經遠播長安了吧,人言鄧家虎兒,明允大兄也算是自取其辱。這洪城稅賦一上,數日後杜家再敗北了,呵呵。”
他當然也知曉了長安的變故,一切都因為鄧海東那一場好殺引起,七顆人頭耳光響亮,更讓宋明遠高興的時,老父其實還是在意他的,而二叔也終於出面了,二叔最見不得的就是手足相殘,不然當年未必論到大伯做主事人,可這次卻是大堂兄真的犯了他的忌諱了。
看他開心,忠心耿耿的宋澤也喜笑顏開:“正是,鄧家拿到兵馬使的話,杜家可就難受了。”他心中顯然也恨極了杜家往日的跋扈無禮。
宋明遠卻搖頭:“鄧海東那等殺伐果斷之人一旦出手,杜家當是滅族之禍。”宋澤一愣,歪了頭想了想,意味深長的道:“豈不是好事?少爺倒是懂他。”
“真是個渾人,我會偏袒小妹至此?”宋明遠興奮的握緊了拳頭:“若是來日有他和鄧家助我,再將洪城政事上一個台階的話,我定能升的部員,到時候族內誰還能小覷了我?”
宋澤湊趣的道:“老奴就在這裡先恭賀少爺了。”宋明遠放聲大笑起來:“他定不負我的,鄧家必勝。”
而鄧家的禁地之中,正一片安靜,人人緊張神色。
從上午時分開始至今,鄧海東坐在那裡已經足六個時辰之久了,可是他的赤柱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而他的額頭冷汗連連,明台處時不時的噴出一絲絲的藍色和青色雜在一起的鬥氣。身邊三鼎已經換了兩次上品草藥了,被他坐了身下的火精石也已經暗淡無光。
可他依舊坐在那裡。
從入定之後,才真正的走赤柱的時候,鄧海東就發現眉心的明台起了變化,那青色火焰之中居然轉變了,兩縷盤旋的青火忽然有一股變成了藍色,青藍纏繞詭異莫名,鄧海東覺得不對頭。
仔細想來,或是之前的青火還算不上是真正的青火?他神思探去,果然是如此。
之前用一點水汽所造就出的青火帶逐步蠶食之下,最終只是改變了火焰的外層,而焰心處依舊是藍色的,甚至最深處有些隱隱的紅色。鄧海東本以為就該這樣,但現在再探,那縷青火由內而外已經全部是青色,如一條盤旋著藍絲上的蛇一樣,內外晶瑩剔透!
而那道藍色也是晶瑩剔透的,
已經再也找不到一點紅色。 若是這樣的話,還是穩妥起見吧,不是說周而複始,既然藍火再現,那麽就先取了藍火走赤柱,然後帶回明台看看,不行的話,算爺倒霉,只能再走一次藍火赤柱,然後從尾關衝出去。然後最後走一次青火,趁熱打鐵兩次合一,讓赤柱之路更為寬敞堅固吧!
這就是鄧海東足六個時辰沒有動彈的原因所在,但不為人知。
他只是盤膝坐在那裡,沒有人知道,他開始的想法和現在的歡喜,因為他走對了,現在藍火已經回歸了明台處,回頭時候晶瑩剔透的藍色裡夾雜了一片一片的紅色,在逐漸變色,最後融合成幽藍,那是赤柱之中的低階殘留被帶回的現象吧,鄧海東直接把自己的赤柱比成了通風管道,把明台的一生功業根本比成了清汙拖把……
若是猴爺能知能懂,打不過他也要叫上幾句的。
只是這看似簡單的一來一回就已經耗費了五個時辰,其實走藍火的時候,疼痛不是第一次的時候那麽難忍了,鄧海東開始想錯了,之前的疼痛並非因為本體鬥火的原因,更多的是他的赤柱沒有開通過,結果生平第一次上去就玩打通關,不疼的要命才怪呢。
不過這貨卻把這種事情比成了床底之間,少女初次總會疼痛難忍,通了就痛,但再通就不痛了嘛,然後求著通用力通…冥冥之中似乎勇烈先公在暴跳如雷,因為武尉鄧祖廟內供奉的頭塊招牌前的燭火在無風亂舞。
明台之火初過赤柱,去其中積年汙濁毒素,打通關隘,此刻鬥氣過體不過如小溪之力。
既然打通關隘排除了大部分積年堵塞和毒素,那麽後面的藍火走來回,就是去燒盡紅火不能盡之雜質,並以藍火為襯架開坦途,旋而取代低階鬥火,此刻鬥氣過體當可發江河之力。
到了青火如此循環,於是赤柱之關大成,意念到處鬥氣迅猛如海潮!是為大成!
一旦想通了其中關鍵,便是青火燃燒更為猛烈,疼痛也再次加劇,鄧海東還是忍著,這同樣關系到他一生功業所在,赤柱不通就如大路車流堵塞,如何能呼嘯的起來?於是此刻他更為用心的,逐步的控制著另外一道晶瑩剔透的青色火焰向下,衝入赤柱。
逐次逐階的慢慢改變著內襯的火色,燒去藍火也未曾能清的雜質。
內觀時,神色附加在了和自己心神相通的鬥火上,就如同鬥火成為了眼睛,鄧海東能看到赤柱內藍幽幽的一片,其中脊柱骨骸關節,筋骨血肉的模樣,藍光之下如同水晶閃耀,液體流過衝刷骨骸岸堤,拍出澎湃之聲震耳欲聾,這聲音比之上次藍火過體時更為震撼!
明明痛苦難忍,可是鄧海東全神貫注之下,卻滿心喜悅,從對鬥氣一無所知,然後先被現在越來越乖巧的小娘皮欺騙,到自己坑蒙全族的族老,最終踏入鬥氣武者的境界,並逐步提高,恍惚之間不過眨眼,已經今非昔比,而此刻正在奠定遠超前人的基礎,走前人未曾走的路,見到了如此風光,有更好的未來。
鄧海東又豈能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