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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煙塵之中,宋明歷正指揮著軍馬在苦苦防禦,他曉得援軍即將抵達,雖然敵人此刻勢大卻也不慌張。
從昨日晚時,看到柔然軍抵達,在遠處養力開始,宋明歷就安排了本部正中,鮮卑在左乃蠻在後,並讓自己軍內傷兵和聚集此處的一些異族子民一起,將那柔然人丁用繩索等扣鎖了連成一片,軍陣kao著山,那俘虜就丟了山腰,甚是醒目。
到了臨夜,柔然人不曾立即進攻,因為他們疾馳到這裡看到除了敵軍本陣之外,還有過去多少附庸族,大約數千的人馬在這,知道這是中原子在等他們,但本族已經至此境地,逃又能逃到哪裡去?人人發狠,夜裡殺戮傷馬就食,決定天明後再以命換命。
只不過,到了天明前,他們還沒開始,那邊中原好大名聲的,羽林鷹狼那畜生,居然才拂曉,就下令各族選數百人上山,開始殺戮被俘虜的柔然人丁。
山腰上,因此人頭滾滾,血如瀑布而下,哭喊聲十數裡可見。
柔然子聽的心如刀割,都捶胸頓足的嘶喊,悲歌亂吼這就向前來戰,宋明歷激怒敵軍後也不管什麽臉皮,早已經抓了各族來的首領在自己面前,要挾他們先去和柔然子廝殺,把他們排了前面。這些異族十八部人馬剛剛才殺了柔然人,還有多少年的深仇大恨,族內長者領袖又被那屠夫抓了,難道不戰?
那廝卻還不夠本,安排自家軍馬為督陣,吆喝說勇烈全軍馬上就到,誰跑了射死當場不提,還要割了他們家長者的腦袋,回頭順便去滅族,而若是好漢敢廝殺,戰後有賞!而這廝打一批還記得拉攏乃蠻和鮮卑,和布爾尼以及慕容城兩人,他可是客客氣氣稱兄道弟的…
可憐來投的,以為可順便來打落水狗撈好處的一群,現在卻被那柔然子衝來,被關中軍逼著,只能向前,宋明歷看的來神,時不時的還振臂大呼:“赤上身的那個是好漢!哎喲,好漢跌倒了…”或是尖叫:“頭上戴白巾的已經殺了五個了,爺看著你呢,再殺兩個回來喝酒。”
但那白毛巾怎麽聽的到?宋明歷還為言而有信派出親兵去叫他回來,當場獎酒去,沒等親兵到,那白毛巾已經被柔然軍砍成了破爛無影無蹤了,親衛於是垂頭喪氣回來,羽林帥難過的飲了一碗酒,再摔碗在地,傷心欲絕做足了姿態後咆哮鼓舞繼續。
所以,外族都有些感動,為沙場激烈,為名將胸懷而震撼,多少人紛紛想那白毛巾也死的值了。
就來不及多想,到現在,鮮卑乃蠻在左右,前面十八部的數千人死死抵擋著,關中軍馬手裡的血都是他們的,刀都是背後砍的。就算有聰明人看穿了,又哪裡敢說?
這場廝殺從開戰後一直戰了一個多時辰,看到十八部軍馬折了不少,那柔然子前面一部疲倦,似乎要回頭。鷹狼才上馬,橫雁翎於鞍前,身後二百舊日羽林精銳跟隨,破陣而出撞進敵群,衝突了一番砍翻了多少,再在本部接應下耀武揚威而回,全軍於是喝彩一片,士氣大振。
柔然子今日要被這廝氣死多少!
三萬軍半數已經步戰,分了三撥,每撥三千余。開始廝殺時,後面兩路還繼續養力,哪裡想得到這廝連番的無恥?
其實,世間事情總是這樣,自己可為之而不能受之。
說起來,這柔然軍過去多少年來,驅使各族,虐殺人丁,凌?辱女人甚至踐踏老弱,但今日羽林鷹狼如此,
他們就無不憤怒欲狂,看到羽林鷹狼回頭,得意洋洋,柔然軍上下再不留後手,不問左右,集合了全軍力氣,擠成了一團直接取了中路而來。曾經衡山前,關中軍馬都喊要殺拓拔雄,今日胭脂山下,柔然三萬子在喊隻殺羽林宋!
哀兵垂死之戰迸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力,十八部早已經疲倦的殘留再也抵擋不住敵軍的腳步,哪怕後面關中軍手裡雪亮的戰刀逼迫,他們也抵不住前面人後退的腳步,李廣看的到局勢變化,對了宋明歷呼嘯一聲,親自向前,他一動,過去長安玄甲立即跟隨。
宋明歷則退後,這廝現在終於翻臉不認人,去威脅鮮卑和乃蠻,給爺上!左右繞切去,把兩族的人馬當成剪刀,要去敵軍裡割出一片,再割一片,不停的去用人命換來敵軍進攻勢頭的衰減,以幫助前軍廝殺!同時後路全部上了馬背,就等一聲令下,撞過去,切開去,然後能跑多遠跑多遠!
用鷹狼帥的話,稱這樣的戰鬥,是為了把敵人引到主公那裡去,成就主公一戰滅人國,再戰滅人族的威名。
不過,不等名將的良謀得以實施,怕回不了家宅內的主公已經到了十裡外。
此刻,關中軍的陣腳已經後退,柔然子已經開始佔據上風,鮮卑部乃蠻部已經膽怯不敢再突,敷衍著那廝在場邊來回賣力吆喝而不出力,慕容城和布爾尼兩人也已經渾身是傷,至此窘境時,慕容城終於扯了宋明歷問:“君侯大軍何時才能到?”
“大人,大人,軍馬已經疲倦了。”
“閉上你的鳥嘴。”宋明歷勃然大怒,一拳把布爾尼砸下馬去,跌進塵埃裡脖子都歪了,他反手握了慕容城的手一扭,惡狠狠的道:“你問爺,爺問誰?他是爺的主公,臣子能管主公嗎?”慕容城疼的面色發白,身後那些子弟已經被這廝氣的,忍無可忍紛紛作色。
宋明歷身後子弟也立即拔刀。宋明歷卻繼續在吼:“但爺是他的結拜兄長,還是他的舅爺,他能不問爺?”把慕容城推了出去,也不看那些鮮卑親衛一眼,站了馬背上眺望更遠處,十裡為人立時,目力窮極之極限,這廝看了幾眼,跳下馬正要喊殺,實施大計時,心中一動。
再次躍了起來去看。
邊上慕容城看這廝瘋瘋癲癲的,就在恨得咬牙,不是打不過他,一定早就去翻臉了!
就在這個時候,宋明歷忽然大叫起來:“主公來了,那裡,那裡!主公來了!”看他神態不是作偽,聽了主公兩個字,關中軍也發自內心的狂呼雀躍,反著衝了過去,柔然在進,就這個時候他們猛發力攔著頭拍了上去,那氣勢如虹仿佛一遏。
所謂一而鼓再而遏。
何況柔然孤軍末路,這三萬從平盧而來,本算不得柔然最精銳,沿途而來也倒了多少人數實際不過貳萬余,他們能支持到現在不過是舍命的勇氣,但世間誰不畏死?此刻再看關中軍摸樣,再聽關中軍的喊叫,人人驚的回頭去看,陣腳更亂,但他們地勢低處去看,看不到。
慕容城在馬上卻也不曾看到動靜,只有關中軍狂呼,慕容城被身邊的中原惡棍已經欺騙夠了,想起那周時傳下的典故,曹孟行軍望梅止渴一事,以為狡詐的宋明歷行的此計,面色鐵青的低聲罵道:“成了才好,若是被看破了,士氣定跌,柔然最後滅了,你也拖了我鮮卑陪死?”
更恨他幾分,咬牙切齒,唇都快滴血了。
就這時,南邊東西兩處,煙塵忽起,漸漸的清晰可見,慕容城大驚,一躍而上馬背去看,這心中再恨,也是盼望那人來的,而他站了馬背上去看,有旗已經出了地平線,煙塵翻滾著,兩邊拉出來的騎兵線漸漸的充斥了他的視野,那平整的天地盡頭,鑲上了兵甲的寒光,勇烈至!
“君侯到了,君侯到了。”慕容城撕心裂肺的大喊起來,一腳滑落馬背,倒了身邊親衛懷裡,忙掙扎起來爬上戰馬,耳邊聽到那廝在叫:“全軍!殺盡柔然寇,今日定要血染胭脂山,讓從此北馬不敢望中原!”一點面子不曾給鮮卑等族。
這廝此刻的嗓子已經沙啞,戰馬如龍一樣衝了出去,那馬蹄聲動,敲響了柔然的終章時刻。
外面,馬蹄聲更響,悶雷滾過天際已近耳畔,關中勇烈的騎旗漸漸醒目,名震天下的驃騎領鬥氣催發的瞬間,鋪天蓋地的軍馬舉起了刀槍,齊聲大喊:“勇烈,勇烈,勇烈!”
“殺賊!”鄧海東怒吼道,一槍狠狠刺出,那千人陣上的鬥氣突然閃耀,而後如浪潮向前翻滾,最終從他大槍中向著天空而去,青芒破空,三軍歡呼,柔然喪膽,最後的勇氣就此灰飛煙滅,看的到那有馬的柔然子紛紛向著左右逃竄,向著胭脂山以北,沿著山圍逃竄。
而那邊,軍內呼嘯聲不斷,那勇烈身後的大片軍馬內立即拉出了一撥撥的騎隊向前,大多面目白皙,目深鼻挺,看旗號是當年仆固懷恩帳下回騎,這群當時的狼,現在被勇烈馴服之後多年,終於又再回草原來,還不是撒潑一樣的亂砍亂殺?無人可擋是必然的,無人逃的了是真。
鄧海東也不管他們,埋頭殺入來不及逃的柔然軍內,亂馬踐踏而過,身後子弟大喝:“放下刀槍,放下刀槍。”柔然子至此時,哪裡肯?要玩命卻不是對手只能逃竄,鄧海東馳騁至半途停下,四面子弟驅趕柔然子向著胭脂山前去,其他軍馬去壓製,那宋明歷透了陣,好不容易氣喘籲籲的到了鄧海東面前,離的有些遠,看看鄧海東臉色,再拉馬後退些。
“你沒事情就好。李廣呢?”
“主公。”
鄧海東對了李廣一笑,再瞪了宋明歷一眼,周圍誰敢來看他們兩個的事情,全閃開了,宋明歷湊過來笑了笑,也沒臉在他面前說那些借口了,直截了當:“好險啦。”鄧海東啼笑皆非:“明厲你這廝好意思說?這次也怪某軍令不明,但下次萬萬不可如此。”
“是。”宋明歷拱手,還是低聲道:“海東,謝了。”他自然曉得一路來的辛苦。
“一世就幾個兄弟。”
說完這句話,鄧海東轉身吩咐道:“將這些柔然子全部趕到胭脂山上,說要血染就要血染。”胭脂山上土成褐色而得名,秋日草枯,陽光下更添了幾分的紅,這柔然亂軍嚎哭奔逃而上,但山上卻沒甚遮擋,薄土包的巨岩為山,有草而樹木稀少。
因此清晰可見,半個時辰後柔然軍多少已經擠在了山上去,下面大軍合圍。
這個時候的胭脂山上,大約萬余不到的柔然殘軍,有廝殺時僥幸留了性命的一群俘虜,大概遇到了親近族人,那嚎哭聲更尖銳,山上看著下面四面八方的大軍包圍著,騎兵馳騁的煙霧籠罩下,十裡之內都是刀光劍影…柔然子悲中從來,是到了今日再無一絲生路。
那山下,旗下,那明光將。
多少多少年前,也有中原名將至此,將草原子重重圍困,當年事今日景。
鄧海東身邊簇擁的將領們心中也感慨萬千,若是盛世時,今日此戰將為武夫一生的巔峰,從此可放馬南山去了,可是亂世之際,此戰之後還有多久才是太平世?人人看向了匹馬突出陣線之前的勇烈,他仰頭在看著山上,西照下的柔然子悲泣哀鳴。
亡汝胭脂山,使汝婦女無顏色,亡汝胭脂山,使汝六畜不番息………
風裡傳來他的話,在諸將之側的慕容城心中不寒而栗,恰此時鄧海東回頭對了他一笑,招手要他過去,慕容城膽戰心驚向前,畏懼的在他之側下馬,匍匐在地,那邊的李陵看著這一幕,心中一歎,武功使得草原俊傑敬畏至此,才配的上武功兩字,這是大丈夫橫絕天下,威加海內的氣概,謂之英雄,名副其實也!
慕容城匍匐在地,那人低頭看著他的後腦杓,忽然一句:“大好的頭顱一顆。”慕容城頓時渾身僵硬,聽到那人猙獰一笑,耳邊風聲,魂不附體之際大槍cha著頰刺入堅土內,迸的碎泥濺了他頭臉上,打在眼皮落淚,但慕容城也不敢擦拭。
那槍頭沒土不提,槍杆虎吞都已經進了半尺,只不過他隨手一刺。
“看好了今日柔然的下場,記得胭脂山的過往事,這草原,某把它送你了,起來吧。”
槍拔出割破了他的皮膚,一臉的鮮血,慕容城不覺得疼,呆呆的揚起頭來看著背陽的那人,仿佛遮擋了他的天空,看不清楚面目但那雙眼如火在其中燃燒一樣,光影襯托其態如神。
“遍告草原各族,十五日內各領至雁門關外聚集。”
“是。”
鄧海東回了身去,槍緩緩抬起,指著山頭上,然後用力一招:“屠!”三軍轟然響應,拔刀聲不絕於耳,紛紛留下馬樁,步行向前結陣,然後向著山上而去,柔然子哭號聲更大,紛紛更向上去,徒勞抓著兵器,找著石塊要掙扎,山下已經放起了火來,箭矢射去,黑壓壓的大軍慢慢的漫上了山麓。
胭脂的紅,火的紅,最後為黑潮籠罩,而後卻更豔,當月升起,漫天星光被遮掩時,山上已經沒了什麽聲息,關中軍早退下,此時隨軍帶的火油等盡數丟了上去,整座山都被點燃,成了大漠草原上,一族墜落時發出的最後的余暉,直到天色亮起,山徹底的焦黑了一片。
狼騎還在追逐著,深入大漠去,快馬彎刀鋒利的箭破空。
大軍就在胭脂山南等著他們回來,鮮卑召集了附近的部落族群,索取了牛羊女人送來,並如奴婢一樣服侍著中原軍馬,中軍處有草原現在能找到最好的酒,最美的姑娘,最豐盛的佳肴,但,那廝卻不滿足,暴戾的命令親兵抽打那些小族的子弟。催促慕容城再去搜刮四方。
如此暴行,或者會為中原文人稱其不仁,卻為草原子更加敬畏,戰戰兢兢不敢怠慢一絲,勇烈之名已經傳遍了方圓數百裡的草原,還向著更遠處傳去,同時還有他的命令,鮮卑信使都穿著關中軍服,過部落時長驅直入無人敢攔,傳下命令就向著下一站去,四面八方消息瘋狂流傳。
柔然軍官渡先敗,王隕,而後胭脂山處,族滅,曾經的霸主就此煙消雲散!
江東, 建鄴城內,魏虎臣的車駕正在出行,石頭城外江東精銳左右營則人人肅立等待。
魏虎臣老驥伏櫪,志在天下,天佑後仿舊唐禁軍建立左右營,左是青龍,驍將凌統領,士皆持戟,闔營五千人;右是白虎,驍將丁奉領,士皆持藤牌佩寬劍,闔營同樣是五千人,如今他吞山東半壁,踞赤水半截,因此更奮發,欲招丹陽徐州壯勇,以兩營為基擴成兩軍,並就此一洗曾經江東門閥盤結,軍內不清的過去。
今日動身,就是北上去看新納河山去,並想東臨碣石,以全心願。
出城後領軍向北去渡口,對岸早有接應,水軍戒備護衛,老魏於船頭眺望茫茫水天間,身後幾個仆役站著,他忽然問:“那廝現在打到胭脂山了嗎?”不等人答,老魏低聲道:“少年人好名,關中長輩多,這廝又有些懼內,看似凶悍,其實是個耳根有些軟心有些軟的人,可不要養虎為患,定要趕盡殺絕才行!”
“主公倒是知那廝…”
話還沒說完,魏虎臣勃然大怒,回頭就重重的一記耳光抽了過去,口中喝斥道:“你區區一奴,也配稱勇烈為那廝?給老夫滾下江去!”親衛上去提了就走,撲通一下丟下江,老魏取弓把他射了個透心涼,一腔邪火還是難去,再去北望江山,突然的長歎起來:“封狼居胥啊,封狼居胥!”
丟了弓在甲板,回頭坐下皺著一張老臉,心中惱怒又說不得。
原來他是得知魏延領軍至今不曾北上,確實不曾傳令於他,但那又如何,豈不聞將在外君令有所不授?此子少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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