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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將》第13節 再戰江州原
第十三節 再戰江州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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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節:

 聽他駕到。鄧海東和哥舒一起帶了上下將領,一起出迎,此時哥舒瀚已經得知梁王至,正整頓襄陽軍馬準備正午回頭。

 雙方見了面,立即進帳,鄧海東和哥舒瀚軍務還沒有處置完,梁王坐了一邊請他們先辦,哥舒瀚要走,鄧海東當之無愧已是主將,梁王當即遞上新軍詳細,並說自己麾下此刻也由他差遣,看到梁王這樣氣魄,鄧海東此刻也顧不得客氣,謝了之後,直接按著梁王荊州虎符點將,猴爺陪著梁王和平陽,就在一邊坐著。

 聽到密集鼓聲,轉眼聯軍校尉盡入了大營之中,在虎帳內一直排到了帳外,而梁王南鄉荊州主營的軍校看到梁王坐在下首一愣,鄧海東將他們驚異神態放在眼中。卻不在意,只是低頭翻過新來軍馬造冊,隨即拿定了主意。

 “十萬敵軍已喪膽,而鮮於若亡則再無反覆之可能!”鄧海東站了起來:“陳子昂何在?”

 白帝城主一愣,連忙從梁王身後站起,鄧海東指著他:“即刻號令城內百姓,於馬嵬坡處建築關隘,並立石碑。”

 眾人不解,卻聽他一字一句的道:“上刻,唐九百三十六年夏初,官軍破賊定川處!”陳子昂渾身一震,當即躬身及地:“敢不從命!”梁王心中喝彩,猴爺老臉發紫,平陽癡癡凝望,上下群情振奮時,又聽鄧海東喝問:“房齡武門襄陽道何在?”

 聽到他第一撥就叫的自己人等,一群人熱血沸騰,高喊起來:“在。”

 “即刻挑選川蜀軍,散在巴東各處炫耀馬嵬坡之武功,宣揚荊州梁王軍馬十萬入川,號召當地武門出兵出力,再令各門收攏流兵,送入梁王軍中,但凡願洗心革面者如前,殺一賊則無罪,殺兩賊則有功。”

 “是。”

 看著他們,鄧海東一笑:“並向西聯絡深入巴蜀。協助官軍鎖定叛逆去路,流水回報!爾等辛苦必定不為本將忘記。”

 聽他們再次應諾,鄧海東轉頭道:“除襄陽軍校之外,各處騎兵歸一,合計萬五眾,以千人為伍,相互交替而進,各伍相距不過十裡,多帶旗號造勢,隻管死追殘敵侵擾不放,沿途和各武門子弟多多聯絡,若發現有大股敵軍聚集,則即刻回報。”說到這裡,他問:“李希平,沈振川何在?”

 “末將在。”“騎兵由你們為正副總領,即去準備。”

 上面砸下令牌,兩人這就帶了房齡各武門族公族老等出帳,沿著那條校尉夾成的大道,向著營外而去,轉眼外邊響起了召集之聲,騎兵馬動。轟轟烈烈。

 而帳內,鄧海東再下令牌,祖智深尉遲惇白起,留下傷兵,整合全軍步軍,陷陣僧兵兩營為首,緊跟騎兵出發,穩步前進不問沿途殘留之兵,三將領命下去,召集軍馬不提。分撥自己軍馬之後,鄧海東掃視他帳下南鄉大營的軍將,冷冷的道:“看各位臉色,似乎怨恨本將隻照拂本部疲兵,是為搶你們功勞。”

 說著他起身,走到帳前指著西邊:“前軍驅除炫耀,是為驚嚇敵膽,使其草木皆兵,而定川蜀之主力才是爾等,此次吐蕃勾結劍南鮮於寇我關中,且江東已犯逍遙津,還不知安西柔然變故,所以此戰,要正奇輔助,隻可迅速一戰而下,不得有失。”

 梁王聽到現在,再看之前武功,還能不放心鄧海東的手段?他當即站了起來走到鄧海東身邊,按著他的臂膀喝道:“難道不見本王進帳時,就已交接了主帥之印?勇烈鎮守便是定川主帥。便是本王也只聽他號令,膽敢不從者,斬!”

 “是。”

 “整頓兵馬,梁王領之,一樣午後動手,和陷陣前軍相距二十裡,向西推進,沿途流兵盡收軍內,挾持向前!”

 “是。”卻是梁王也拱手。

 鄧海東分撥已定,扶了梁王笑道:“殿下氣度令人心折,末將必不辜負。”梁王大笑起來:“若說將將之才,本王也不如你。”這就轉頭吩咐下去,即刻將全軍開飯,並令親兵於軍中來回鼓舞,此戰得勝,論功行賞豐厚種種,全軍頓時歡呼沸騰。

 梁王回頭來,看著鄧海東在和長青等商議,身邊文山圍繞,他看看帳下廝殺至今,卻不動如山的一群虎狼,讚道:“這就是擊殺川蜀吳達,鑿穿十萬軍的驃騎領吧。”鄧海東安排商議著。才說完,他聽梁王這麽說,咧嘴一笑:“梁王莫亂許願,我才是武校門第。”

 “這廝要官來了。”

 帳內人全笑了起來,但誰不知道,此戰若是卷了川蜀,立下這樣功勞,他勇烈封將是必然的事情,猴爺就在那裡虛情假意喝斥猢猻不得無禮,從梁王處得知,後續兵馬還將開進。揚州路雖失逍遙津,不過此時已經定住了對方鋒芒……

 平陽就在一邊默默看著他談笑風生,視賊軍為無物的氣概,等他們說定了,身後丫鬟低語了幾句,她點點頭,宮內廚娘隨即將燒來的菜肴端上,鄧海東殺了****都餓壞了,梁王要他一起,再請了鄧公,鄧世平激動的手足發麻,卻看到自己家猢猻發了瘋的在那裡海吃,心疼他餓壞了的猴爺把自己飯也給他。

 梁王失笑:“鄧公就算疼你家虎孫,也無需如此擠兌本王吧。”趕緊吩咐上飯,平陽在一邊掩口輕笑,梁王看看自己妹妹,再看看鄧海東一聲不吭,他又好氣又好笑,心想在鄧公面前點透也好,於是咳嗽了一聲,可那人多賊?放了碗就道:“吃飽了,我去看看。”

 “坐下。”梁王惱怒,這廝又來了。

 平陽卻道:“七哥,你還是讓他先去吧,軍務第一。”說完起身:“平陽送送將軍就是。”鄧海東難道現在拔腳就跑,只能在族公和梁王的目送下,和平陽並肩向外走去,聽到梁王在後面和自己族公說:“鄧公看平陽如何?”

 李秀寧大羞回頭:“七哥。”猴爺眉開眼笑,梁王啞然:“去吧去吧,你們去吧。”

 鄧海東已經走到了帳口,平陽硬著頭皮加快幾步追了上來,看鄧海東走向那邊正在吃飯的武校領,她又跟去,人人慌忙起身,鄧海東看看她,一攤手。意思是,我說的吧。你到哪兒哪兒就亂,李秀寧瞪著眼看著他,忽然看到他明光上一處血汙,於是提起手來,給他擦拭。

 可憐他躲不是不躲不是,周圍子弟們看的竊笑,紛紛低頭繼續吃飯,聽到平陽在說:“將軍此去定會殺滅叛逆,只是刀槍無眼,還需小心。”然後那人甕聲甕氣的道:“知道了知道了。”極其不耐煩似的,殿下卻不怒,反而清脆的笑了一聲。

 他們抬頭看到,主將滿臉窘迫,殿下卻落落大方,有子弟暗內大罵,這廝又在以退為進,當時就這麽騙了宋家小姐的!

 平陽頑皮的看到鄧海東滿頭是汗,覺得這樣的人也會害羞?既然他退了她自然會進,得寸進尺於是在那裡甜甜的問道:“將軍是覺得熱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鄧海東頓時怒了,現在居然敢****老子?但他又擔憂自己說的話,惹了對面忽然發春,當眾把自己撲倒那就醜了,隻好道:“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去殺人呢。”

 武校領聽到這句話,不曉得多少人當場噴飯,鄧海東終於找到地方發作了:“你們笑個鳥,不吃就給爺起來,這就出發!”

 梁王和鄧世平站在帳口,看著這邊動靜,梁王心思全放下了,對了鄧公道:“平陽性格溫和委婉,能這般不顧人前,定是,咳,以後還蒙鄧公多多照顧。”鄧世平連連拱手,聽到梁王這麽說,心中卻想起了婉言丫頭,梁王笑道:“如是宋家小姐那裡,和左帥那裡,父皇和高將軍會去解釋的。”

 堂堂皇家子說的這樣沒了身份,鄧世平還敢說?當即又拍了胸脯:“那廝敢欺負平陽殿下,我就打折了他的腿。”一時激動聲音說的大了一些,正在發作的鄧海東回頭來,看到猴爺慷慨激昂再看平陽羞澀,他氣的對了長青又去發狠:“明兒就給你爹找幾個川娘來!”

 正齜牙咧嘴的長青也給他氣的在那裡罵:“你這廝拿我撒野?你先說清楚,這是主將軍務,還是族內私事。”一句話把鄧海東又堵住了,長青這才得意洋洋一摔碗:“忤逆子!”

 “我是族長!”鄧海東忽然想起來了,瞪著長青,看長青又傻眼了,他喝道:“你無禮!”武校領上下全笑翻了當場,平陽在一邊也笑的花枝亂顫,見平陽和他們能成一片梁王看了更歡喜,對了鄧公道:“果然是你家人,長安乃至外面不曉得多少人想平陽心思。”

 猴爺繼續快活,大不了回去躲了宋家父子就是。

 這時前面軍馬已經開始動身,看到騎兵出發,笑聲也漸收了,軍營內恢復了一片蕭殺之氣,鄧海東接過了槍在手,上了馬,身後武校領紛紛列好,和梁王平陽辭別,當即加入了最前面的騎兵,向著前方而去,此去向西,行到第二日,前面回報,鮮於糾結了數萬軍重新欲戰。

 梁王隨即壓上,可才到前面,卻聽說虎子率領騎兵亂打,正和叛逆鏖戰。

 全軍立即加快步伐,沒轉過山口,就已經聽到那邊的喊殺聲驚天動地,此時黃昏至,余暉漫天,對了西處,轉出的主力兵馬根本看不到詳情,聽聲音似乎糾纏著,人人心急如焚,忽然日落山後,在天光未曾暗淡時,梁王疾馳之中終於看清此刻情況。

 在巴東巴西交接的江州北,江渠原上四面八方不知道多少騎兵,一列一列的輪番正向著那邊大陣亂砍,進退交錯配合無間,而其正中,對了大旗方向,有一列武校領勇不可,不避箭矢擋勢如破竹,左衝右突剛把一片好不容易聚集的弓弩手殺的屍橫遍野,又向大旗而去。

 這廝領了五百武校領就在那裡耀武揚威不可一世,有喊聲如雷:“誰敢和我一戰?”誰敢和他打?馬到處,敵軍營營亂退。更有一步軍和僧營並肩,對了前面壓去,已經和敵軍交戰,口中呼喝:“陷陣,陷陣!”

 全場騎兵呼應:“殺!”更為瘋狂,如狼群困牛羊一樣,撲殺不停,上去一卷,賊軍就少了一片。

 清晰可見敵軍在退,陣腳已動,局勢分明之下梁王狂喜,鮮於賊先敗馬嵬坡,此時號稱數萬,其中精銳還有多少,戰心又有多少,而若是江渠原再敗,將再無回天之力,於是大喝:“關中十萬軍馬已至,殺!”

 他親領著的千余禁軍親衛人人爭先,立即向前,身後荊州各路將領看這局勢,還管陣勢預備之力?呼喝連連,連戰鼓都敲破了十來面,後軍一直留在力的這兩萬步兵,立即向前,只顧衝殺。

 其實周圍不曉得多少川蜀武門正在看著這邊,江州城上,以及處處山崗,人人看著這等大軍廝殺的局面,從下午開始至今,那關中來的騎兵仿佛不知道疲倦,那武校領一次次的破營斬將,都已經心中震撼,這個時候傳說的梁王大軍從那山口湧出,密密麻麻如洪流一樣,只見頭不見尾。

 天曉得到底多少軍馬,或許十萬不止?

 趙山河勒馬橫槍,看著身邊江州武尉法家族長法正,輕輕一笑:“晚輩可曾吹噓驃騎虎子威風?”法正早從開始就看了,只看到那廝遇將斬將,遇敵破敵,如入無人之境的悍勇,他連連搖頭,趙山河笑道:“既然如此,法正公還等?何況法正公難道信不過房齡武門?”說完一催馬,對了周圍幾處人馬內的房齡子弟們喝道:“主將血戰逆賊,我輩壁上觀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死戰,死戰!”房齡子弟當即出馬,向著山崗下而去,法正一咬牙:“上。”身後武尉法家子弟大約數十人先動,隨即數百人動,滾滾而下跟在了趙山河身後,看到法家動了,江州武尉許家的族長許仲眼都紅了,瞪著兒子:“往日自誇驍勇!”

 老子沒罵完,臂膀如鐵的許褚舉起了手裡的大斧:“上!”

 一門,一門子弟盡動,在房齡乃至襄陽道上的帶領下,於四面八方盡向戰場而去,一處聲勢或許微弱,可漫山遍野仿佛處處山崗都有烈馬衝陣而來,口喊殺賊,面對這等聲勢,似乎陷入十面埋伏一樣,鮮於軍馬膽氣終喪了乾淨,再也支持不住,轟的一聲轉頭就跑,鄧海東正把糾纏在面前的一處敵軍校戳死,看到前面鮮於又跑,氣的他大吼:“鮮於通!”

 鮮於通魂飛魄散,身邊親衛護著,只知道身後慘叫連連,而殺了半天還精神抖擻的那廝在喊:“沿途武門,即刻追拿叛逆,得鮮於賞十萬金!”梁王在後面聽了,難道和他還價?當即振臂:“拿鮮於賞十萬金!”四面八方傳下梁王令去。

 聽到十萬金的數額,就算一家武尉門第也要激動,何況若拿叛逆還有大功,不知道天子還會有賞賜。這群人在鮮於叛的時候壁上觀,僅保自己門戶,此時看到局勢分明了,打起落水狗來彪悍的不比關中軍馬差,何況人人都是地頭蛇,這個時候又聽了說,拿一叛軍也有賞,武門上下頓時激動了,隻恨亂賊不多,要知道,現在這漫山遍野全是錢啊!

 於是,只要聽了那廝在前面許諾連連,梁王就跟著他喊,他說就是,很快就變成梁王令,看看這局面這場戰下來額外不花了數十萬金的話,是沒辦法圓場的,或許禁軍內有人擔憂,梁王卻繼續鼓舞,根本不在意,若是失川蜀損失的可不止是錢糧,而若滅鮮於,關中川蜀從此在天子手中為鐵板一塊,且鮮於經營劍南多年,積蓄定夠,恐怕還有富足!

 想到這裡,梁王看著前面****雲散的亂軍, 心中激蕩連連道:“川蜀定矣,川蜀定矣!”

 他來時心急如焚,到了卻知賊軍已破,而此刻再戰一場,看川蜀軍馬摸樣,他已經完全放了心下來,現在就是不追鮮於,他也再不能鼓動多少兵馬,絕難再作亂......

 夜,臨。

 兵馬回收,川蜀武門早已安排人手,如鄧海東入川時的吩咐,現在且去查探前方消息,其余眾將匯聚一堂,武門上下送來肉食米糧,看到關中軍馬有書記在那裡一一將這些“義”門捐助登記造冊,更是堅定了痛打落水狗的決心。

 上面已傳,各門族公進,帳內至外寬敞馬道上,兩列關中驍將排列,火光照耀下他們全身上下騰騰的殺氣,帳內右首梁王,左手是明黃虎牙和隻修殺人放火的頭陀僧,正中明光勇烈鎮守端坐,江州法正許仲為首,對上他雙目炯炯,想起親見的這廝悍勇,和吐蕃蠻的傳聞。

 各門族公低頭,紛紛入帳,不敢再看,只是膝行向前匍匐於地:“江州下門等,拜見梁王殿下,拜見勇烈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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