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功聞言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眼神很刺人，看得韓銳全身不舒服。 唐甜見林成功有事要和人談，自動自覺地離了出去。

　韓銳實在是坐不住，乾脆從身上摸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支很客氣地遞向林成功。 沒想到林成功突然從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盒軟包中華來，反遞給韓銳。

　“大少，您別客氣……”韓銳受寵若驚。

　“不是客氣，來來來，抽煙抽煙，我不抽，你自己抽我看著就行，我就愛看人抽煙。 ”林成功突然變得特別熱情。

　“不要不要，我其實也不怎麽抽煙。 ”

　“你看你，見外了不是，快快，抽煙，這包都給你了。 ”林成功不由分說把煙塞給韓銳，還親自替他點火。

　韓銳不敢再推托，隻好點上一支煙，心裡美得直冒泡，琢磨著擎天一定要好好向同事們吹噓一番。

　“韓銳，你比我大，我叫你一聲韓哥沒問題吧?”林成功點完煙，把自己那個平時把玩的zippo火機都一起送給了韓銳。

　“哎呀，大少，你太客氣了，我不敢當啊！”

　“不用客氣，你就把我這兒當你自己的家，沒問題啊，咱哥們誰跟誰啊，對不對?你有什麽困難沒有?只要我幫得上的，你說句話就行。 ”林成功熱情得有點過度。

　韓銳頭上的汗都流下來了，嘴裡叼著煙。 都忘了抽，眼神發直像兩顆小綠豆。

　林成功也適可而止，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坐到韓銳面前地桌面上，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

　“唉！你當然沒什麽困難了，天天有吃有喝有玩有住，一個月賺得也不少吧?”

　“大少您過獎了。 賺得多少都是擎天給我這碗飯吃。 ”韓銳無論如何也不敢托大。

　“是啊，擎天是多好的單位啊！你再看看我這裡。 破破糟糟的，倒退幾十年，說是日本憲兵隊都有人信。 學生也沒幾個，日子難過啊，這眼看著又要招生了，我做了點廣告可是屁大個人也不來，下半年怎麽維持啊?”林成功擺出一付苦大愁身的模樣。

　“哦。 對對對。 ”聽到林成功的話，韓銳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正事，急忙把煙掐滅，又從自己的皮包裡拿出一份資料來，“大少，你前一陣做地廣告我都調查過了，相關的情況我也了解了一下，這次我來就是幫您搞好招生工作地。 ”

　“純哥們。 純的，真的！”林成功向韓銳豎起大拇指，他剛才費那麽大勁就是為了讓韓銳幫自己出力，“快說說，到底怎麽回事?這招生怎麽才能招好啊?”

　接下來，韓銳拿著那份林成功前一陣的廣告資料。 開始向林成功講解一些基本的廣告常識，並且針對第二職業中專的情況，拿出了自己構想的一全套方案。

　據韓銳這個專家說，林成功前些日子地想法沒有錯，招生也是一種商業行為，也需要宣傳，在這一點上，教育招生與商品銷售並無區別。 但是，招生賣的是教育，教育這個東西無形無質。 看不見摸不到。 林成功只是通過廣告來對自己的學校做了個簡介，很多學生即使有可能來這裡。 但是因為不了解詳細情況，也不明白這份“教育”到底有什麽好處，再加上第二職業中專口碑不太好，所以才會人丁冷淡。

　對於教育這種無形無質的東西，一定要重要宣傳它的效果，誇大它的優勢，才會對人們產生吸引力。

　在林成功恍然大悟的時候，韓銳又適時拿出自己的方案。 在他地想法中，讓林成功重做一套廣告，在廣告裡什麽都別說，也別說學校什麽樣，也別說專業什麽樣，就說第二職業中專召喚全北河市的初高中應屆畢業生家長，舉辦一期家長實地考察團，考察期為一天，費用由林成功全包。

　現代的市場經濟社會就是這樣，不怕人家不買貨，就怕沒有買貨人，只要把家長們都“騙”來了，剩下的工作就好幹了。 否則的話，人家死活就是不來，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白饒。

　林成功當場拍案叫絕，立刻就把整件事都包給了韓銳，讓他全權負責。 當然了，想讓馬兒跑，就得讓馬兒吃草，林成功拿出總公司宣傳部首席策劃師助理地位置來勾引韓銳，韓銳立刻眼睛都紅了，變得精神百倍，拍著胸脯向林成功立軍令狀，保證把學生招到學校裡來。

　其實，擎天雖然有個宣傳部，但是什麽首席策劃師助理就是林成功瞎編的了，根本沒有這職位。 反正林成功現在一心要招生，只要能招來學生上學，其他的事都不管了。

　韓銳的乾勁果然十足，詳細的廣告計劃在第二天就拿出來了，第三天就發到了各個媒體上。 他的廣告就是一張圖片，上面是一個失意的學生背著書包走向夕陽，學生的身後站著一位傷心欲絕的母親，招著手卻喚不回自己的孩子。

　在圖片地右下角，有一行大字，寫著“第二職業中專家長實地考察團召集令”，廣告宣傳語就是“花季無限好，不應向黃昏”，然後下面有幾行解釋，注明本次考察團召集地是初高中應屆畢業生家長。

　廣告是在早上通過各媒體發向整個北河市的，這一天林成功起得比較早，到學校地時候也才剛剛八點多一點而已。 但是沒想到唐甜來得比他還早，就坐在自己的校長室裡在打電話呢！

　“喂，你生活也太仔細了吧?大清早來學校，就是想蹭我電話用?”林成功一進校長室，就笑著打趣唐甜。

　唐甜粉臉泛紅，不是因為害羞，而是有點興奮的樣子。 看到林成功進來，立刻在唇前豎起食指示意林成功小聲，她繼續打電話。

　林成功很奇怪，跑到唐甜身邊，聽了一回才聽出來唐甜接的是家長的電話。 這下子，林成功也興奮壞了，意識到廣告開始產生效果。

　電話裡，唐甜向那位家長很仔細地解釋了一下這次考察團的具體安排，比方說上午幾點上哪裡坐車，然後去哪裡，再去哪裡，中午在哪吃飯，下午幾點把家長再送回去，但是絕口不談學校的情況，只是告訴那位家長來了之後自然會知道，還保證他一定會滿意。

　電話剛剛結束，唐甜猛地歡呼一聲，跳起來死死地摟住林成功。

　“哈哈哈，有家長打電話了，有家長打電話了。 ”

　“喂喂，你輕點，我要沒氣了，呵呵哈哈！”林成功也是非常地高興。

　“你知道不知道，如果這次……”

　“叮鈴鈴……”唐甜話沒說完，電話就又響起來了，她急忙又去接，結果還是家長的電話，她不禁和林成功又好一陣高興。

　興奮的事並沒有停下來，唐甜幾乎連和林成功聊天的時間都沒有，電話一個接一個，唐甜忙得香額上布滿細汗，可仍然樂得好像舊社會裡小孩子過年一樣。 那份薄薄的報名單也很快就記滿了，林成功臨時找了一個筆記本接著記錄。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林成功興奮的勁頭也過去了，這時候他想到一件很重要很急迫的事情。

　“喂，別接了！”林成功突然按住正在狂響的電話機。

　“為什麽啊?”唐甜十分奇怪，她接電話接上癮了。

　“你想想，傻丫頭，要是那些家長奈不住好奇，自己跑來看怎麽辦?北河就這麽大，隨便打個出租車也能來的。 ”

　“啊?”唐甜頓時傻眼，她還真沒想到這一層，“那……那怎麽辦?”

　現在學校還是老樣子， 破得不忍目睹，東牆那邊又被秦大叔拆得稀裡嘩啦的，萬一真有家長來看，肯定會立刻穿幫。

　林成功成竹在胸，這些事其實他和唐甜早就有計劃的。

　“你真是胸大無腦，你忘了我們兩個說好的事了。 要糊個新學校嘛，負責給你了，你別告訴我你沒辦。 ”

　“對對對，我早就準備好了，大少，現在就動手?”唐甜急忙點頭如啄米。

　“廢話，再完就來不及了，快點吧！”林成功向她揮揮手，然後自己坐下來親自接家長電話。

　唐甜一點沒耽擱，轉身就匆匆跑出校長室，開始她早就安排好的行動。 時間不長，三十多名裝修工人齊聚學校大門口，他們還用車拉來了很多的鐵管和條木。 人多力量就是大，一個小時的功夫，他們就圍著學校的牆，用鐵管和條木支起一排大架子，接下來一張又一張的帆布被拚蓋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