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功大搖大擺走到那些正在考試的學生中間，突然停下腳步，快速伸手從一個考生的試卷下掏出一份小抄。

　　“sorry，你作弊，這裡沒有咖啡喝，你可以出去涼快涼快了。”林成功十分“遺憾”地通知這個被自己第一個抓住的學生。

　　全場俱靜，考生們偷偷地交流起眼神，他們都有點蒙。因為以前也考過，像這種小動作就算監考官看到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沒想到這次居然有人較真了。

　　被林成功抓到的學生神情閃爍幾下，很小心地望向林成功。

　　“老師，我是第一職業中專的。”這學生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不可聞。

　　“你說什麽?”林成功故意裝做沒聽清。

　　“我說我是第一職業中專的。”學生也沒多想，就把聲音大了一點。

　　“你大點聲，我耳朵不太好使。”

　　“咳咳，我說我是第一職業中專的……”這學生真實惠，扯著嗓子喊了出來。

　　“哦！”林成功擺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還點了點頭，“原來你是第一職業中專的，那可好，麻煩你看到你們宋校長，就說林成功向他問好。”

　　“呵呵，好，好，我一定轉達。”學生滿臉笑容，以為自己沒事了，伏下身還想繼續答卷。

　　林成功可沒管那套，猛地搶走他的試卷，然後大步走回講台上，舉起自己的違紀印章，“砰”地一下印在試卷上。

　　剛才的學生傻眼了，一旦試卷被印紅章，說什麽都沒用了。他恨恨地站起身，還瞪了林成功一眼，拿著自己的文具離開了考場。

　　兩分鍾後，全學校各個考場裡再次接到一個通知。

　　“302考場。來自第一職業中專的孫xx抄襲，已被驅逐考場。”

　　此時。主考官宋校長就在101考場裡，第一個“犯事”的林成功的學生就是他親自抓的。聽到新通知。他鼻子差點氣歪了，現眼報來得就是這麽快。

　　受到這種屈辱，宋校長當然不會善罷甘休，立刻又抓到了一個林成功的學生。

　　“你膽子真大，居然把書帶進考場，你可以走了。”話音剛落，宋校長手裡地印章就蓋在了學生的試卷上。

　　沒多久。第三個通知又傳遍了考場，而與此同時，林成功正抓住一個學生地手。學生手裡還拿著一小團紙。是他的同學剛剛扔給他地。

　　“幹什麽，玩特務接頭?都給我閃！”

　　就這樣，林成功和宋校長好像比賽一樣，你抓我一個，我就抓你一個，通知廣播始終沒閑下來，不停地在播報。不知內情的人都奇怪極了，怎麽今天被抓到的考生，不是第一職業中專的。就是第二職業中專的?

　　到最後半小時的時候。抓違紀生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地在鬥氣。林成功的考場裡雖然第一職業中專地考生不少，但是沒那麽多作弊的。林成功才不管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喂，你為什麽東張西望，滾蛋！”

　　“女同學，為什麽口袋裡有衛生巾，是不是想抄?給我閃！”

　　“啊……你說你沒抄，那你想不想抄啊?想抄就不行，出去。”

　　“你怎麽長得這麽難看，和你們宋校長一個德性，不是他私生子吧?快滾。”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沒抄，我給你五百塊錢，算你抄了好不好?你出去吧！”

　　在考場裡，林成功四處亂飛，專抓第一職業中專的。另一個監考都傻了，還以為林成功瘋了呢，呆站在講台上也不敢管。

　　宋校長比林成功也好不到哪裡，這個考場抓光了，就立刻跑到下一個考場繼續抓。林成功也不慣著他，看著自己考場裡沒什麽人了，也跑出去衝進另一個考場，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第一職業中專地考生一律抓光光。

　　這是鬧劇，也是醜
醜聞，好好地一個考試被林成功和宋校長鬧得雞飛狗跳牆。當考試結束鈴聲響起的時候，分別有兩個考場工作人員找到他們兩個人，告訴他們立刻去教務辦公室，廖長友局長“有請”。

　　在教務辦公室裡，廖長友神情淡漠，手指縫裡還夾著一支煙，看著面前的這兩個人，他心裡在叫苦，不應該該怎麽批評才對。宋校長老臉陰沉，氣得發喘，恨不得把身邊的林成功一下子掐死。林成功可是輕松得很，眼睛東張西望的，鼻子裡還哼著小曲兒。

　　“唉！”良久，廖長友才深歎了一口氣，“二位同志啊，你們不管年紀小還是年紀老，好歹都是一校之長，能不能拿點氣度出來?你們這麽搞，讓我怎麽向上頭解釋?”

　　“廖局長，您是知道的，我在教育戰線上已經幹了快三十年了，一直勤勤懇懇，做出的成績您也是看得見的。這位小同志太不懂得尊重老前輩了，在考場裡胡來，您一定要重重地處罰他。”宋校長用惡毒的目光盯著林成功，對廖長友說道。

　　聽到宋校長地話，林成功神情無限輕蔑，也不為自己做什麽辯解，繼續哼自己地小曲。

　　廖長友的臉上掛不住了，他和宋校長畢竟是老同志，而且上下級也已經多年，曾經他下鄉地時候，宋校長還照顧過他。

　　“林校長，拋開今天的事不說，前一段時間呢，也有一些同志向我反映過你的問題。說你治校不嚴，縱使學生行凶，還對領導很不尊重，做了一些出格的事。不過，我始終沒找過你，因為學校畢竟是你個人的，已經不是國家的了，想怎麽管理第二職業中專，也是你個人的事。但是你不能因為這一點，就攪亂全北河市教育的全盤大局嘛！”廖長友也算苦口婆心，對於林成功，他也知道不能說得太深。

　　“對對，你這個小同志太不知深淺了，總是胡來，這樣下來早晚是要出事的。”宋校長也借著廖長友的話，明裡暗裡訓斥林成功。

　　林成功仍然沒有什麽表示，好像他們兩個剛才只是在放屁，還從身上摸出手機，嘻皮笑臉地自顧自玩起遊戲來。

　　“啊，你太不像話了！”宋校長的聲音陡然增大，他還站了起來怒視林成功，“廖局長是你的領導，是我們北河教育系統的局長，你居然對他也用這種態度，你的學校還想不想辦了?”

　　“宋校長，你稍安勿躁。”廖長友也冷下臉，先安撫下宋校長，然後用刺人的目光望向林成功，“林校長，如果你覺得我沒有職權來管理你，我隻好去找市長了。”廖長友也覺得很沒面子，當局長這些年，還沒有人敢這麽渺視他。

　　林成功繼續玩自己的手機遊戲，還玩得熱火朝天，才不管身邊的兩個老頭已經快氣得爆炸了。

　　宋校長見狀又要發火，不過被廖長友一個眼神製止，兩個“老江湖”陪林成功玩起了暗戰，林成功不說話，他們也閉上嘴。

　　“啊！”突然，林成功大叫了一聲，然後又很沮喪很惱火地摔了一下電話，“shit，又掛了，這個遊戲怎麽這麽難……咳咳咳，喂，你抽的是什麽煙，這麽嗆?”林成功自顧自地對手機發完火， 又皺起眉問廖長友。

　　“林校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廖長友看看手裡的煙，在桌上的煙灰盒裡掐滅，鄭重地對林成功說道。

　　“我知道！”林成功無所謂地攤攤雙手，然後把手機放回身上，站起身輕輕一跳坐到廖長友的桌面上，還笑嘻嘻地看著他，“呵呵呵，兩位老同志，沒事發什麽火呢?很傷身的，你們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幹嘛還像小孩子似的，對不對就拿話嚇唬人。”

　　“你……”宋校長已經忍無可忍。

　　“別動，你聽他說！”廖長友再次壓住宋校長，他的目光裡也閃出寒芒。

　　“對嘛，你看人家廖局長，這才叫氣度，你差得遠了。要不怎麽人家當局長，你還當個
小校長?自己多檢討一下。”林成功鄙視地掃了宋校長一眼，接著他做了一個很過份的舉動，整個人都站到廖長友的桌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兩個老同志，“你們聽著，對於教育而言，你們是老人，我只是新人，很多事我確實不懂，但是我不想當傻子。這就好像一輛車，你們在車裡，我在車外，我不想跟著你們的車屁股跑，要麽你們讓我上車，要麽你們下車和我一起，要麽我把車掀翻大家一起玩完。你們選吧?”

　　說完話，林成功冷笑幾聲，從桌子上很遠地跳到了辦公室門口，推開門也不管廖長友和宋校長此時什麽臉色，悍然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