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眼看列車的遠去,內心想被撕裂一般地難受,她的淚水再一次流了出來。
春梅在後面看到這個情景,心裡也像被刀扎一樣,她快步走到雪梅身邊道:“雪梅,你要看開點,不要太難過了。”
她說到這裡,自己的眼淚也嘩嘩往外流
她倆都情不自禁地樓在了一起。
雪梅突然用小拳頭捶打著春梅的後背,並抽泣道:“你為什麽要放走劉大哥?你為什麽這樣做?嗚嗚”
春梅這時候心情有些平複下來了,她依舊與雪梅相擁著道:“雪梅,劉大哥這次走得無怨無悔。他讓我告訴你,左軍已經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你,他才是你要珍惜和愛的男人,。希望你能好好陪左軍走完今後的人生旅途,劉大哥會在遙遠的地方,為你倆祝福和祈禱的。”
春梅的話讓雪梅更加百感交集,她停止了捶打春梅,但把春梅抱得更緊了。
悲傷的不止是這兩個女孩,肖月在客車上,也是撒了一路的眼淚。她怎麽也想不到,與自己在非洲出生入死的心儀男人會患這樣的病,自己不但不能擁有他,連照顧他,盡一份心意的權力也沒有了。她幾乎在昏昏噩噩的精神狀態下坐到了終點。
當她走出北市站的出站口時,突然看到楊子健迎面走了過來,她頓時愣住了:“子健,你怎麽來了?”
楊子健憨厚地一笑道:“小月,是你打電話通知我坐這趟車回來的呀,我知道你一定很孤單,所以,就早早過來等候你了。”
他一邊說,一邊接過肖月手裡的提包。
肖月心裡的悲情依舊沒有平複。這時見到了楊子健,就宛如見到了親人一樣,她情不自禁地撲到了楊子健的懷裡
楊子健抱著肖月幾乎虛脫的身體,並用一隻手輕輕拍打著肖月的後背道:“小月,你不要太難過了,我無論任何時候,都會跟你在一起的。我知道他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我的一個同學正好是北市醫院泌尿科的專家,我已經幫你聯系好了,抓緊請他來北市治病吧!我們都會給他最大的幫助。”
楊子健一席暖人的話讓肖月無比感動。她平靜了一會,又不由問道:“真的嗎?你真幫聯系好了嗎?外地人在這裡就醫不是很難嗎?”
楊子健微微一笑道:“丫頭,怎麽信不過我呢!你就放心吧!為了你的朋友,我破例去走了一次‘後門’。只要他能得到最好的治療,只要你能夠欣慰一些。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事情。快快通知你的朋友過來吧!”
肖月充滿感激地看了楊子健一眼,她立即掏出手機給左軍打去了電話。
這時候。已經到了傍晚了。在德江的雪梅家裡,左軍靠在沙發上休息。病痛已經讓他很虛弱了,雪梅經過一天的感情波瀾,也已經疲憊不堪了。她躺在沙發上,頭部枕在左軍的大腿上,正跟他商量治病的事情。
就在這時。左軍的手機鈴聲響了,雪梅趕緊起身,從茶幾上拿起左軍的手機,她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肖月’的名字。
她心裡毫無芥蒂了,毫不猶豫地把手機遞給了左軍,並輕聲說道:“肖月的電話,你快點接吧。”
左軍感激地看了妻子一眼,他接過了手機,並按了一下接聽鍵。
手機話筒裡傳來了肖月的聲音:“喂!”
左軍有些虛弱的聲音問道:“小肖,你到了嗎?一路上挺順利吧?”
聽了左軍虛弱的聲音,肖月鼻子一酸,她的眼淚又差點落下來,她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回答道:“我已經平安到家了,一切都挺好的!你現在身體怎麽樣?”
“我也挺好的,你放心吧,我不會放棄治療的,為了雪梅,我也要爭取活下去。”
“嗯,但你不僅為雪梅一個人活,也要為關心你的所有人活著。德江的醫療條件有限,你還是來北市治病吧、我的朋友已經幫你聯系好醫院和大夫了。”
“是嗎?真謝謝你了,我去那裡不太方便,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肖月一聽,便有些急了,她問道:“雪梅在你身邊嗎?我有話對她說。”
雪梅正偎依在左軍身旁,她一聽左軍要拒絕肖月請他去北市治療,心裡便有些著急,當聽到她問起自己,便立即從左軍手裡奪過手機。
“小肖你好,我是雪梅,你真安排好了讓左軍去北市看病嗎?”
“是的,這是我一個朋友幫的忙,你也清楚吧,目前在北市就醫相當難的,我的朋友通過關系才找到這個途徑。這個機會是千載難逢的,你一定要勸勸左軍,讓他千萬不要放棄。”
雪梅連連點頭道:“小肖,謝謝你,我代替左軍謝謝你,我會馬上安排他去北市看病的。”
“好的,你們抓緊過來吧!我等著你們。”
雪梅與肖月結束通話後,又立即動員起左軍的工作了:“軍哥,既然小肖已經幫咱們聯系好了,你還猶豫什麽呢?一定要去北市看病。”
左軍有些糾結道:“但是去那裡看病,醫療費太貴了,幾乎是天文數字,我們哪有那個財力呀?況且,聽德江醫院的專家說,這病根本是無法治愈的,換腎的成功性都不高。”
雪梅咬咬牙道:“軍哥,不管有多難,你的病一定要去治療,如果湊不夠錢,我們就把房子賣了。”
左軍一聽,情緒立即激動起來了:“不行,任何時候,我們都不能賣房子,如果非要賣房子,我寧可跳樓。”
看到左軍態度如此堅決,雪梅隻好讓步道:“好、好、好,咱們不賣房子,我們再想別的辦法吧。”
第二天,雪梅首先來到了公司,李總見她來了,以為是來上班的,便笑道:“小梁,你不是說多請幾天假嗎?怎麽才休息一天就來上班了?”
雪梅趕緊解釋道:“李總,我不是來上班的,是來借錢的。”.
李總頓時驚異道:“借錢?為什麽?”
“我愛人換了‘尿毒症’,我要帶他去北市看病,需要很多的錢,我想向公司借點錢。”
聽了雪梅的話,李總臉色有些為難道:“小梁,你在公司是管財會的,應該清楚公司的財務狀況,現在給員工們按時發放工資都挺困難的,哪裡還有多余的錢呀?”
雪梅垂下頭來,帶著懇求的語氣講道:“我知道公司目前資金周轉有問題,但您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李總歎息道:“你的老公怎會得了這種病?還能治好嗎?你覺得花費這麽大的代價值得嗎?”
雪梅態度很堅決道:“李總,無論他的病有多麽嚴重,我都不會放棄最後的希望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會百分之百努力的。”
看到雪梅如此執著,李總也沒辦法了。他突然想起了另一個問題:“小梁,你要帶你老公去北市看病,要一直護理他的話,那你就不能工作了,是不是?”
雪梅想了一下,隻好點頭道:“是的,我恐怕暫時無法工作了!”
李總一皺眉道:“你是知道咱們公司情況的,用人一向緊張的,幾乎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你要請長假的話,就沒有人長期代替你。我隻好另找別人了。”
雪梅一聽,臉色有些蒼白,李總的意思很明白,她要是請長假的話,就意味著自己會失業的。
她猶豫了一會,但為了左軍,她毅然說道:“好吧,我請求辭職吧!”
李總心裡也有些不忍,但也顯得很無奈,他最後表示道:“那就把你的工資都領走,我根據你的實際情況,多發你兩個月的工資,公司對你,只能做這麽多了。”
雪梅眼裡噙著淚水向李總鞠躬道:“謝謝李總了!”
雪梅從廣陽公司清算完工資後,拖著沉重的步履走了出來,她已經失業了。
她仰頭看看灰茫茫的天,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氣,再向春梅家裡走去
她現在面臨從所未有的困難, 只有依靠這裡唯一的一個‘親人’春梅了。
這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春梅一家都已經過來了,當雪梅有些精神恍惚地敲門進來時,春梅便關切地問道:“雪梅,你怎麽了?左軍情況不好嗎?”
“他情況還行,我馬上要帶他去北市看病了!”
“哦,聯系好了嗎?別白跑一趟。”
“嗯,都是那個肖月幫的忙。”
“那就抓緊時間去吧!是不是還缺錢呀?”
聽了春梅這句問話,雪梅眼淚流下來了:“春梅姐,我和左軍錢加一塊不到兩萬萬了,劉大哥給我留下一萬多,現在也只有三萬多,我聽說換腎是大手術,如果真能換腎的話,手術費就需要好幾萬。”
看到雪梅如此難過,春梅趕緊抱住她,幫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並安慰道:“雪梅,你放心,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的,一定要讓左軍順利去北市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