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此時的心裡是極其糾結的,自從看到對左軍的專訪新聞後,對她的心理的震撼也同樣巨大的。雖然這四年來劉成牢牢佔據著自己的內心,但左軍畢竟是她的初戀,一些曾經的美好記憶猶如暮鼓晨鍾一般,歷歷在目。當時左軍不辭而別後,她悲觀絕望,差點沒有自行了斷,後來,劉成又出現在她的生活裡,才使她的人生煥然一新。若不是劉成的鼓勵,自己就不可能再次走進學堂,也就不可能成為眾人羨慕的白領麗人。
可自己馬上就要跟劉成走到了一起時,左軍幹嘛挑這個時間回來呢?而且又是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情況,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她雖然感動,但內心的積怨依舊根深蒂固,她不敢去看左軍的那些書信,怕自己意志不夠堅強,那條新聞已經讓自己內心地震了,萬一再讓那些書信感動自己,自己就更加兩難了。她心裡想,自己可能是誤會左軍了,可為了能讓自己心安理得地嫁給劉成,為什麽不讓這個誤會進行到底呢?
唉,很多時候,糊塗一些要比弄清真相更讓人幸福,可這時候揭開對左軍的誤會,對自己其實就是一種打擊,真是造化弄人呀!
她現在需要劉成在旁邊去體貼自己,安慰自己,可他為什麽不在敏感時候跟自己在一起呢?
再說劉成,由於心理鬱悶,中午在chun梅家裡,跟小張痛快地喝了一頓酒,雖然chun梅知道他心裡不好受,盡量勸他少喝一點,劉成也沒有失去理xing。他知道,就算把自己醉死,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他也做到了適可而止,自己下午還有事情做。也不能耽誤小張下午工作,所以,他痛快幹了幾杯酒後,就沒有再貪杯。
到了chun梅和小張上班時間時,他也跟他們一起出門了...
“劉大哥,你要去哪?”
“哦,我去會一個熟人!”劉成含糊道。
“唉,劉大哥,你還是跟雪梅在一起好好溝通一下,我明白她現在的心情。她現在需要你的支持和鼓勵。”
聽了chun梅的勸告,劉成只是苦笑一聲:“我也知道她現在需要jing神上的支柱,可我現在要是緊緊粘著她,不僅有點趁人之危,這對左軍也是不公平的。我們需要彼此相互面對。”
chun梅知道劉成的xing格,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
跟chun梅和小張分手後,劉成打起jing神,走向了勝通公司...
他在德江的時間也不短了,知道了不少地方。何況勝通公司是全省掛號的企業,就憑這家公司的辦公大樓,一百多米高的主體結構,在德江也算地標式建築物了。
他很快就走到了這棟大廈門前。
他經過大門時。門口的保安攔住了他:“先生,請問您找誰?”
劉成很坦然地回答道:“我找左軍!他在嗎?”
左軍目前不僅在勝通公司,就是在整個德江,也算是熱點人物了。他雖然回來不長時間,但整個勝通公司的員工都已經熟識他了。一聽劉成問起左軍,保安立即回答道:“您先略等片刻。我現在就去幫您去叫他。”
左軍自從早上在雪梅的公司門口見她一面後,知道她跟劉成的關系幾乎是瓜熟蒂落了。他心裡雖然失落,但絲毫沒有什麽可以埋怨的,他知道劉成的為人,知道雪梅跟著他,不會吃虧的。只要雪梅能夠幸福了,他左軍也應該適時退出了,他正在向公司申請第二次出國務工的機會。
當保安進來告訴他,有一個男子來找他時,他開始並沒有太在意,可透過窗戶向大門口一俯視,
立即認出了來人正是劉成。他猶豫了一下,就親自下樓出來見劉成了。
當劉成看到左軍從大廈裡走出來時,也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已經四年多沒見面了,他發現左軍變化實在太大了,經歷了數次的生死考驗和歲月磨礪下的滄桑,左軍早已經脫去了當年的一些稚氣,顯得老成多了。
“劉大哥,是您來了?”
左軍還沒有走進劉成,便遠遠地打著招呼。
劉成見他對自己毫無芥蒂,甚至要比當年見自己熱情多了,頗感意外,他也寒暄道:“左軍,你還好嗎?”
左軍苦笑道:“還行!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劉成安慰地口氣道:“我也聽說了你的事跡,總算平安脫險,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哈哈,但願!”
“左軍,好久不見了,你現在有時間嗎?咱們能在一起好好聊聊嗎?”
左軍點頭道:“好的,我也正想找劉大哥談談了,您就去我的宿舍談,那裡比較肅靜。”
劉成點了點頭,他跟著左軍走進了大廈。
左軍的臨時宿舍就在大廈的12層,他倆通過電梯,很快就到了那裡。
劉成進屋坐定後,左軍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劉成道了一聲‘謝謝’,便接過了水杯。
劉成等左軍也在對面坐好後,便先稱讚了一下這間宿舍:“勝通真不愧是家大公司啊,員工宿舍都裝修的這麽講究。
左軍不由得苦笑道:“這哪裡是宿舍呀!這原來是一間文件存儲室,我只是臨時借住幾天,以後還要去工地忙活,公司因為我的特殊遭遇,才破例騰出這間房讓我住的。”
“哦,你還要哪裡工地?”
“勝通是一家大公司,工地遍布國內外,我還是想申請去國外工作,那裡的工資和補助都很高的。”
聽了左軍的話,劉成顯得很驚異道:“怎麽?你還要出國嗎?”
“是啊!我已經都習慣了,在這裡又無牽無掛的。”
“怎麽叫‘無牽無掛’?你不是一直找雪梅嗎?”
左軍顯得很淡然道:“當我知道她現在很安全很幸福時,心裡就沒有牽掛了。”
劉成眼睛盯著左軍道:“我和雪梅的事,你都知道了嗎?”
左軍毫無掩飾道:“我今天早上在廣陽公司見到您倆了,看到她對您很依戀,我心裡也就踏實了。”
“你現在知道雪梅和我的關系,難道就不怨恨我們嗎?”
左軍連連搖頭並鄭重道:“我知道自己當初對不起雪梅,聽那位女jing察說,她吃了很多苦,遭遇了很多危險,全靠您的幫助和保護,我對您是萬分感激的。”
劉成吃驚道:“可我對她是有目的的,現在要把她據為己有了,你就不怪我嗎?”
左軍黯然搖搖頭:“劉大哥,說實在的,我心裡一點不介意,那是假的,可我一離開她,就整整四年了,對她一點責任都沒盡到,還有什麽資格去責怪給她新生的您呢?我沒有把您當情敵。您保護了她,也就是我左軍的恩人,當初,是我把她帶出來的,如果她遭遇不測了,我還有什麽臉面苟活下去呀!”
劉成從對方的表情裡,讀出了真誠,想起當初自己接觸雪梅時,他表現的醋意相比,他確實成熟了。
“我如果跟雪梅結婚了,你會去喝我們喜酒嗎?”劉成又試探問道。
左軍很坦然道:“我倒很想親自在她面前表示我的祝福,可是,我不想參加您們的婚禮。”
“為什麽?你還是放不開!”
“劉大哥,您誤解我了,我是怕雪梅見到我,心裡會難受,我了解她,她是一個非常善良的女孩子,自從看到電視台對我的專訪,她已經夠難受的了,我怎麽還能再當面刺激她呢?”
“可你既然知道她已經有了歸屬了,為什麽還要把那些書信帶給她?不知道她看到那些信,會感到為難嗎?”
“劉大哥,請您不要怪我,我要知道她跟您在一起,就不會配合電視台錄製那期電視新聞的。我既然已經在新聞裡展示裝滿書信的箱子了,就想交給她,您知道嗎?這些信雖然都是我寫的,可它們就像我的寶貝一樣,由於寄不出去,我就始終帶著它們,就仿佛看到了她在眼前...”
左軍剛說到這裡,感覺有些失口,又連忙表示歉意道:“對不起,我當時並不知道她由您照顧,心裡非常牽掛她,所以,我為了找到她,才配合電視台拍攝的,而委托那名女jing察把書信轉給她,當時還不知道她跟您在一起,以為她還在生我的氣。我也不清楚剛把信交出去,電視台就播出那期新聞了,而且反響又那麽大。”
左軍越顯得厚道,劉成心裡就發堵,最後隻好點點頭道:“好,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你也看開點,咱們就聊到這!”
當劉成起身要離開時,左軍突然說了一句:“劉大哥,請您等一會,我托您帶一件東西交給雪梅。”
左軍說完,就先走出門去了。
劉成隻好又坐了下來,他心裡充滿了好奇:他還有什麽東西要交給雪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