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如同曾經的算命先生羅祥平所說:“天意難測。
劉滿屯真的覺得,老天爺到底有什麽想法,會突然冒出些什麽樣
的想法,確實不是人類可以猜測到的。他甚至一度的在心裡很奢望的遐
想著。也許老天爺突然間回心轉意,不打算禍害自己了呢。
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原因自從過年探親回來之後,身邊兒再沒有
發生過什麽離奇的事件,而家?面,也平平安安。一切都好。
若說有讓他感到巧合的事情的話,那無非就是能夠在保安市和張敏
再度重逢。
那次偶然的巧合下,二人都將內心深處深埋許久的感情迸發了出
來。一發而不可收拾。全排在保安市駐扎的後期,幾乎每隔兩天劉滿
屯就會或請假。或者是在巡邏執行任務回來時,得空去見一見張敏,說
上一會兒的話。
雖然他和肖躍都盡量的保密。不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兒可次數多
了之後。二排長楚喜還是發現了劉滿屯有了女朋友的事情。
好在是楚喜這個人沒有那麽死板。對於劉滿屯處對象的事情。也沒
詳細問那麽多,只是隨意的斥了幾句。警告他不要胡來,別惹出亂子
來,另外,別太粘糊的緊了。畢竟你是一名解放軍戰士,得許意自
己在群眾中間的形象不是?
愛兵如子,對優秀的老兵,上級更加愛護,或者說袒護。
被排長函斥後沒幾天,上級便下來了命令,各部戰士從保安市撤
出,回歸各營連駐地。
由於紀律的管束,臨走之前。劉滿屯都沒來得及去向張敏告個別,
便隨隊撤回到了山坳坳邊兒的連隊駐地。劉滿屯本想著回到駐地之
後。抽空星期天請假去保安市一趟,跟張敏解釋一下。畢竟就這麽不
聲不響的走了,人情上說不過去。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回到駐地之後。戰備命令很快就下來了。部隊
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別說想著星期天請假了,就是那些請了假回家
探親的戰士,也都被電報命令提前取消假期,立即趕回部隊。
練開始高強度化,並且嚴苛到接近實戰化。
僅僅是炮兵團實彈射擊。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就搞了兩次,這
在以往是絕無僅有的事情。
於是所有人都在心裡猜測著,是不是要爆發戰爭了?
一時間,戰爭的陰雲籠罩在了整全部隊的上空,每一名戰士都暗暗
的做好了隨時準備開赴前線保衛祖國與敵斯殺的準備。肖躍和姚向北
更是激動的找到連指導員,問指導員什麽時候讓他們寫戰前遺書,要不
要寫申請等等……
結果二人被狠狠的斥了一頓。灰溜溜的走出了連部。
劉滿屯在這種氣氛中。始終保持著沉默,沒有任何的表堯但是
他的心裡,卻無時不刻的都在擔憂著戰爭打響。早先從古彤那裡得到
過一些老一輩兒傳下來的有關地靈的傳說,話說地靈若能存於世必然
是世上戰火紛飛,地靈在戰亂當中脫穎而出,成為凶悍的驍將甚至是梟
雄心
但是成為梟雄之後,殺戮過多。便會漸漸魔性大發,殘害生靈。最
終為上蒼所知…
劉滿屯當然不想成為麾。更不想這個世界上有戰爭爆發,戰火紛飛
生靈塗炭,“他只希望平平靜靜的生活。此次戰備命令下來之後,劉
滿屯首先便害怕真的有戰爭爆發難不成半年多的時間裡風平浪靜,老
天爺不從中作梗,就是因為要爆發戰爭了麽?
經歷過太多詭奇事件的劉滿屯。
無法不去懷疑這種事情出現的可能性。
一個月後,戰備命令解除,部隊恢復平時的正常社練和一應製
度。
劉滿屯松了口氣,終於沒有打仗啊!只不過,這老天爺到底在搞什
麽鬼?為什麽遲遲的對自己沒有什麽行動呢?這天吃過晚飯後劉滿屯
獨自在操場上溜達著,忍不住再次疑惑著這些問題的時候,古彤的聲
音在耳畔響起,他說道:難道你盼著有什麽壞事兒發生麽?”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太平靜了。不是什麽好兆頭。”劉
滿屯苦笑著搖了搖頭。
“滿屯,跟你商量個事兒怎麽樣?,
“您說,”劉滿屯略感疑惑。最近古彤不但說話少,連露面也隻
是那天晚上送張敏回來的時候。才露了一次面。
古彤淡淡的說道:‘我在你身邊兒,已經待得有此煩了。”
“呵呵,您要是想走,隨時都可以走啊。”劉滿屯苦笑著說道。
“真他媽活見鬼了,你怎麽會有靈魂呢?”古彤都噥著罵了一句,
隨即便再沒有說話口
劉滿屯怔了一會兒神,發覺古彤已經離開,便皺著眉頭回宿舍去
了。
有靈魂怎麽了?有靈魂犯了*什麽罪?
星期六的晚上。劉滿屯向指導員請了假。說是明天要去一趟保安
市。
指導員董春田早已經從二排長楚喜那裡得到了消息,知道劉滿屯
的時象就在保安市,不過董春田倒也沒明說。只是打著哈哈準了假。他
相信劉滿屯是一名好士兵,也不會亂來的。
沒曾想第二天一大早,劉滿屯還沒出連隊呢,張敏卻騎著自行車大
老遠從保安市找來了口
張敏這一來著實讓劉滿屯嚇了一大跳,好家夥,這麽老遠她騎著自
行車來。幾點就出發了?秋天山腳下早上的溫度還是很低的,可張迷你
確實披頭冒汗“劉滿屯在心疼之余,也不免有些尷尬,這不是讓自己嬸口一部
隊倒不是不允許有親屬來探親,問題是”張敏不是劉滿屯的親屬啊。
而且部隊有條理,很嚴格的。根本不允許戰士談戀愛口
好在是,連隊裡的官兵們對此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著哈哈過
去了。
劉滿屯很是尷尬且有些小開心,正好自己也請了假便和表
妹”張敏一塊兒在連隊的食堂裡吃了早飯,出去到讓裡溜達著散步談心
。
原來,劉滿屯他們從保安市走的時候沒有和張敏打招呼,有一段日
子沒有見到劉滿屯,張敏便親自去找了,可是發現他們排的駐地已經空
了。後來又過了一段時間,張敏又氣又想,終於忍不住到部隊來找劉
滿屯,可正趕上部隊戰備命令下來,拒絕外來人員進入部隊營區。所
以張敏接連來了三次,都沒能夠見到劉滿屯:
本來張敏是窩著一肚子氣的。不過聽了劉滿屯的解釋之後,她也就
沒法子生氣了,畢竟劉滿屯是軍人,有許多事情由不得自己想怎樣就怎
啊。
中午就在食堂吃飯,作為曾經一起在雙河村插隊的知青戰友,肖躍
也毫不客氣的和劉滿屯張敏坐在了一張桌子上。這時候肖躍也不怕當
電燈泡了,這可是在部隊呢,就算自己不在跟前兒,他們倆也不敢隨便
說點兒啥,更別說乾點兒啥了……
飯還沒吃完,姚向北跑來告訴劉滿屯,通訊室有他的信。
劉滿屯倒也沒怎麽在意,慢條斯理的和張敏、肖躍一起吃過飯後,
才到通訊室拿了信,並且和肖躍小張敏一起到操場上散步去。
信是家裡寄來的,信的內容。卻讓劉滿屯稍稍的吃了一悄,心頭莫
名的有些酸楚。
家裡來信告知他,秋收過後。吳梅丫就要出嫁了。婚事是剛剛定
下的,對方走路村的,那孩子比吳梅丫小兩歲,叫陸平,人挺好的老
實厚道,只是家裡條件差些,家裡面就母子二人。陸平的父親在六零年
出去逃荒的時候,沒回來,據村裡人說是扒火車的時候,餓得沒了力
氣。結果摔下來碾死,了。
也是因為家裡條件太差,所以陸平相了幾次親都沒有成,女方那選
兒一打聽他們家就一個勞力,而且人又老實鼻裡又窮,也就沒人願意
嫁給他了。
和吳梅丫的婚事兒是村支書羅宏老婆給張羅著介紹的,那邊兒家庭
條件差。這邊兒閨女年紀大,所以誰也別嫌棄誰了,就這麽定了吧。
按說吳梅丫終於定下了婚事。要出嫁成家了,這是好事兒,劉滿屯
應該放心了,可他心裡終究還是有此酸楚的。他能夠想象到吳梅丫的
心裡有多麽的難過,多麽的不情願嫁給那個叫做陸平的男人。
可還有比這樣更好的選擇麽?答案顯然是沒有的。
況且,劉二爺在家裡肯定會盡力讓這門婚事成了,也好斷了吳梅丫
和劉滿屯之間的事兒。說到底,劉二爺還是在意這些孩子,他不願意
讓吳梅丫嫁給劉滿屯以後,出什麽事兒。雖然”,嫁與不嫁給劉滿
屯。吳梅丫都是劉滿屯的親人,老天爺若是降下劫難,吳梅丫終究是逃
不脫的。可問題是,劉滿屯他指不定會遭到什麽禍事呢!
倒不是劉二爺盼著劉滿屯出事兒。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呢?
看完信,劉滿屯臉上有些不愉。張敏和肖躍便問他怎麽了,是不是
家裡出了什麽事兒?
劉滿屯歎了口氣,把吳梅丫訂婚且秋收後就出嫁的事兒說了出來,
肖躍笑呵呵的說這是好事兒啊。路村的那小子可真是有福氣了吳梅丫
長的又漂亮,人又能乾。還是村裡生產隊的婦女隊長呢。
張敏的臉色沉了下來,盯著劉滿屯頗有深意的柔聲說道:“你是
不是很不高興呀?”
“這話怎麽說”劉滿屯苦笑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自
己家妹子出嫁,我能不高興麽?只不過對方家庭條件差,怕梅丫過不
上好日子吃苦”
“是麽?”張敏撅著嘴哼了一聲。
肖躍一瞅這架勢不對頭,笑著說道:“得了,你們倆聊著,我還
的回去把衣服洗了去呢。”說罷。也不待:人說話,便轉身往宿舍走
去。
“張敏,
“你能不能別老是叫的這麽生分好不好?。張敏沒好氣的打斷劉滿
屯的話頭。
劉滿屯一怔,苦笑道:“那你說我該怎麽叫你?叫你小張?”
“杏,那是領導才這麽叫我。你往後叫我小敏。張敏被他逗得
笑了起來口
“嗯口”劉滿屯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說道:小孫“早點
兒回去吧,再晚了你騎著自行車回到市裡,恐怕天都黑了。”
“趕我走是麽?”
“沒有。你別誤會”劉滿屯哭笑不得。
張敏甩了一下辮子俏皮的哼了一聲,說道:“好了我也不想
和你說話了,走了走了。”說罷。轉身便走。
劉滿屯苦笑著跟了上去,
營區外的路上,張敏推著自行車,劉滿屯則跟在旁邊兒,倆人一聲
不吭的往東走去。
大概走出了有二裡地了吧?張敏苦笑著說道:“滿屯,你這個傻瓜
還送啊?趕緊回去吧,唉,真不知道我看上你哪兒好了,整天傻乎乎的
。連話都不會多說幾句……”
劉滿屯訕笑著撓了撓頭。說道:“老實。”
‘
頭赤”張敏忍不住笑得彎下腰。手扶著自行車把笑了好一兒,才
止住笑。臉上依然帶著笑意的說道:“行了,回去吧,哦對了,我跟
你說啊,你妹妹出嫁,我會為她祝福的,另外”我很高興。”說
罷。張敏擺了擺手,扭身騎上自行車走了,頭也未回,只是把銀鈴般的
笑聲留給了劉滿屯。
劉滿屯卻笑不出來,他當然明白張敏為什麽會說如很高興。
歎了口氣,在秋日下站了許久,劉滿屯才轉過身,滿臉憂愁的往回
走去。他倒是不至於因為吳梅丫的出嫁吃醋。只是隱隱的感到不安,
不放心。大概是真的擔心吳梅丫嫁過去以後吃苦受累吧?可是劉滿屯
知道恐怕不僅僅是這個原因吧?至於是別的什麽原因”一時半會
兒的。劉滿屯還真有點兒糊塗,想不明白。
陽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適。劉滿屯順著小路有些
懶散的慢慢兒走著。本想著拋開心頭的不安去開心的想一下今天和張
敏在一起的時候說說笑笑愉悅的事情。然而他很快發現。心頭的不安
很憂愁,卻拋之不去口
從兜裡摸出煙來點上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劉滿屯不自禁的
苦笑了一下,好像”有了煙癮了。
路上空蕩蕩的沒什麽行人,這個時間裡,村民們多半都在田裡收害
谷子和玉米了。
遠遠的望著那平靜的小村莊,以及遠處田間勞作的農民們,劉滿
屯有此溫馨的想到了雙河村中。村裡現在也正在弄忙吧?
他撿了塊兒石頭坐在路旁。抽著煙沉默著想著自己冉心裡那些隱隱
的不安。
並不是對於這種平平靜靜安然無恙的生活不喜歡,而是…對於
劉滿屯來說,這種生活太奢侈,太不現實了。劉滿屯可以肯定,古彤
不會騙他,所以古彤說他如今有了靈魂。那麽就肯定有了。
有了靈魂之後與往常有什麽不同?劉滿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偶爾
的時候,自己說出口的話,並非是自己所願。卻那麽輕輕松說了出來,
難道那就是自己的靈魂在作梗麽?可是靈魂既然有了,那就本應該和
自己為一體,一個思想意識。怎麽就會和你擰著乾呢?
那麽我的意識又是個什麽東西?靈魂又是個什麽玩意兒?還有
……地靈本性又是什麽東西?
劉滿屯不禁皺眉苦笑,自己總不會是一個三合一的怪物吧?
遙想當年因為靈魂這個常人都有的東西自己擁有了之後,所遭遇
到的劫難,劉滿屯更加有此頭痛,那個冥冥中無比強大的老天爺曾經親
口對自己說過:‘你既然有了靈魂,那就更不能容你活在這個世
上,”
那麽它怎麽還不動手呢?
劉滿屯抬起頭眯著眼望著瓦藍的天空,輕聲的嘀咕著祈求道:
“老天爺啊,你容不下的是我,別去禍害我的親人,這樣不地道啊!
還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兒就惹你不高興了,就算是地靈不好。地靈
很危險,可您是無所不能的蒼天。命運的主宰,你怎麽就不能發發慈
悲。把我變成一個普通人呢?其實”我真的很想像一個平常人一樣,
踏踏實實平平靜靜的活著……”
嘀咕完這些話,劉滿屯在心?腹誹著這不是胡鬧說廢話麽?老天爺
若是有那份好心,二十多年前自己出生的時候,就該把自己變了的小
真*不痛快!劉滿屯彈飛了煙蒂。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在心裡
暗暗的罵了一句,要麽就像當年那樣。直接就是電閃雷鳴的往死裡劈
我。當面鑼對面鼓的乾一次,是死是活也就那樣了;別*就這麽表
面上平平靜靜, 私底下去暗暗的搞此陰謀詭計啊!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皺眉說道:“古老爺子?古爺爺”古彤
你在沒在?”
“出來。我有事兒跟你說!,劉滿屯急了。
古彤依然是那副邋裡邋遢的模樣出現在了劉滿屯的面前,說道:
“你說什麽也沒用,如果老天爺真的去禍害你的親人,就算是我在跟前
兒。你認為我能抗得過天劫麽?那只能是自尋死路,”
“可是,萬一”劉滿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本來嘛,人都是自
私的,憑什麽讓人家豁出性命去保護自己的家人呢?
“現在不是還沒有萬一麽?”古彤淡淡的說道口
“心…”劉滿屯撇了撇嘴,轉而說道:“古爺爺,您說這段日子
平平靜靜的。老天爺會不會暗地裡正在準備著些什麽?”
“它要是在準備什麽,大地就不會準備些什麽?”
“我怎麽跟你說話這麽費勁啊?”劉滿屯有點兒生氣了。
古彤歎了口氣,說道:“我現在天天看著你就頭痛!”
“哦對了。”劉滿屯不在意古彤的話,說道:,我有了靈魂,那
麽靈魂到底是不是和我的想法一樣?那個,地靈本性又是怎麽回事
兒?我怎麽越想越害怕,好像我腦子裡有三個完全不同的意識在控制著
我的身體啊?”
“大概就是這樣。”古彤無精打采的抬了抬眼皮,“只不過平時
都一個心眼兒。”
“撈那我該怎麽辦?”
“不知道,大概“總會融洽到一起的。”
“大概你個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