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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鄭浩彬趕到JYP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碩大的rì頭在眾人頭上飄著,就連習慣了風吹rì曬的記者也躲進yīn涼處歇息片刻,只有十多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依舊站在空曠處,手中舉起的應援牌比天上的rì頭還要刺眼。
‘樸宰范,我們不怪你’
看清應援牌上的內容,還有那一張張稚嫩的面龐,鄭浩彬把湧到喉頭的一句‘白癡’咽了回去。
理xìng總要為感xìng讓道,人的一輩子總有幾次瘋狂的時候,可以是為了夢想努力前行,也可以是為了毫不相關的人吃盡苦頭。在S.M十余年,鄭浩彬見過很多次這樣的場面,每當有這樣的粉絲出現,奚落和嘲諷的目光往往會集中到他們身上,鄭浩彬不能去管,但能保證自己不會成為其中之一。
進了JYP,空調帶來的清涼舒爽讓外面的天氣更顯炎熱,鄭浩彬回頭望了一眼還站在那裡舉著應援牌的粉絲們,這才明白林蔚然為什麽非要來見樸宰范。
“鄭組長請跟我來。”
JYP的工作人員已經等候多時,社長樸振榮親自下令讓他不敢怠慢。鄭浩彬微微點頭,然後便跟著這職員一路上了樓,新韓傳媒商業研究組組長,乍一看職位不高,卻符合了中國古代官場近臣的說法,對這種能夠直達天聽的人,新韓傳媒內部除了幾位社長和董事沒人敢太過怠慢,只是剛進新韓不久。鄭浩彬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變化越好、越大,鄭浩彬就對林蔚然越發恭謹,因為他知道翹起尾巴萬不可取,所以時刻都提醒自己今天的一切是誰給他的。在成年人的世界即便是做條狗也要聰明。鄭浩彬謹慎自持,如履薄冰。
“會長。”
到了三樓的一間練習室門口,鄭浩彬撞見了剛走出來的林蔚然和樸振榮,他先是對林蔚然鞠了一躬,然後才問候樸振榮:“樸社長,您好。”
樸振榮輕輕點了點頭,仔細打量起這位前S.M經紀人。
“樸社長不用擔心,S.M方面知道的不會比粉絲多。現在是,以後也是。再說這種事情JYP已經自黑到了極致,就算是有人圖謀不軌,只需要站在一邊看戲就行。”
林蔚然又對鄭浩彬道:“他們都在裡面了。我進去也說不上幾句話,你進去看一下,然後告訴我你的答案。”
“是,我知道了。”
鄭浩彬點了下頭,轉身就進入待機室。樸振榮雖然一隻黑著臉,但一直都不發一言。飛來橫禍如果只是針對JYP還好,如今卻影響到了虛擬偶像,林蔚然一沒要求賠償。二沒逼著樸振榮給個說法,只是毒舌幾句。也算是‘平易近人’了。
鄭浩彬進了待機室,回身輕輕關上房門。碩大的練習室裡只有他和七個2PM成員,平rì裡沒有見過,只看過照片,所以能認出人。在他打量著2PM的同時,2PM也在打量著他,他沒給這些小夥子太多時間,開門見山道:“我是新韓傳媒商業研究組組長,屬於三教九流,不是那種做學問的人。我以前在S.M工作過一段時間,所以練習生之間的事兒都知道,我會問你們幾個問題,你們不要隱瞞,如實回答。”
小夥子們面面相覷,除了神sè緊張的樸宰范。
“第一個問題,你們誰跟私生飯上過床?”
話音剛落。
小夥子們目瞪口呆。
“不方便回答可以不用回答,我能看出來。”鄭浩彬露出微笑,此時看起來詭異的很。
“第二個問題,你們誰參加過SexyPatty。”
2PM們眨了眨眼,一張臉上除了驚訝,什麽都沒有。
鄭浩彬繼續。
“第三個問題,出道後去夜店,跟粉絲玩過一王二後的有誰?”
說到這個,2PM的成員中有幾人皺起眉頭,終於面露怒容。
鄭浩彬見了只是點頭說我知道了,然後把目光放在了樸宰范身上,問:“大麻還抽嗎?”
樸宰范抬起頭,面sè惶恐。
“紋身,西雅圖y出身,你說你沒吸過大麻沒人會相信,我只是想知道你現在還抽嗎?或者是換了其他藥?”
樸宰范搖了搖頭,依舊無言以對。
鄭浩彬自打進這房間開始就每個過這幾人開口的機會,在這個圈子裡太久,唯一沒讓他冷漠對待的除了手下帶的藝人,就是外面的那些粉絲,至於這些沒什麽關系又是初次見面的偶像,鄭浩彬不抱任何好感,只會挑剔,只會試圖激怒他們。他走到樸宰范身前,蹲下身,仔細的看著他。
“因為過去的言論受到攻擊是不是很委屈?但你有你的成員們委屈嗎?你們正在快速增長期,一個偶像組合最多能遇到兩個,現在可好,第一個已經廢了,第二個誰都不知道會不會來。你不應該委屈,應該愧疚,對你身後的成員們,對站在外面的那十幾個粉絲,別說當時是自己年紀小不懂事,你那是在給自己找借口。如果你是個男人,你現在就應該出去,然後叫他們回去!”
樸宰范微微張開嘴,面無血sè,啞口無言。
鄭浩彬又抬頭看向樸宰范身後的每個人,說道:“鬱悶?心裡是不是還有點竊喜?組合中人氣最高的成員出了這種事,對你們意味著打擊也意味著機會,別說自己沒動心思,是人都會動,這根好壞無關,是本能,不是只有我從最惡意揣測人心,外面的每個人都一樣。”
房間裡依舊安靜,只有鄭浩彬一個人的聲音,他把一切最惡意的東西血淋淋的掀開,展現在2PM每個成員的面前。如果他們此時被激怒,那他們就不能在新聞發布會上面對每個記者的質問;如果他們之間有隔閡和私yù,那即便形勢一片大好,情況也可能發生不可逆的變化。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每個都卡在那個剛好要讓人憤怒的點上,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鄭浩彬擺出一副仿若醫生般的冷酷面盤,聲音刻板的說著一件件只要被確認曝光,2PM從此便無法翻身的惡劣醜聞,終於有人開口問他問這些你是不是很享受?鄭浩彬只是抬眼看向那泰國出身的nǎi油小生,反問:“醫生扶著你的蛋蛋讓你咳嗽,你覺得會有快感嗎?”
談話不歡而散。
乍一看去沒有任何實質xìng進展。
鄭浩彬除了門,林蔚然正在門口抽煙,而樸振榮卻依舊黑著臉。
林蔚然問:“情況怎麽樣?”
鄭浩彬回答:“如果我幾個問題就可以把他們激怒,那他們不可能去面對記者,連在網絡上實名侮辱韓國都乾的出來,們說的那些事兒未必就是假的。”
林蔚然輕輕點頭,又問:“計劃可以進行了嗎?”
“沒問題,他應該已經準備好了。”鄭浩彬回答。
……
九月的首爾萬裡無雲,在這個被天氣預報主持人喻為今年韓國秋季最熱一天的rì子裡,在空曠的馬路上曬幾個小時太陽既不輕松也不愜意。礦泉水喝了一瓶又一瓶,有人已經因為耐不住炎熱從而把水澆在頭上,卻依舊頂不住這烈rì炎炎。
衝動之下的粉絲們自然準備不足,防曬霜在這種時候很難起到什麽作用,有女學生的臉上已經微微發紅,不難想象回去之後起皮、曬傷的難看樣子。從她們依舊不管不顧的舉起手中畫板,站在陽光下向心愛偶像傳達訊息的樣子,很容易就能體會到其中的真摯情感。
奔馳在路邊緩緩停下,在車內吹著空調的三個大男人一齊望向那幫代表了腦殘極致的粉絲,一開始沒人說話,直到林蔚然用莫名口吻呢喃了一句。
“白癡。”
門口突然有了sāo動,苦等大半天沒有任何收獲的記者們見到一湧而出的保全立刻抓著相機衝了上去,黑衣大漢們熟練的站成一個圓圈,把主人公護在中間,同時阻攔著衝上來的記者。
一時間人聲鼎沸,待被那碩大rì頭烤蔫了的記者們看到那讓他們苦等了將近一天的主人公,無數隻話筒紛紛伸進圈內,所有人都在提問,讓人根本分不清他們問的到底是什麽問題。
至於那些一直站在rì頭下,站在那個從2PM練習室往下看就肯定能看到的位置上的粉絲們,在這時候卻沒力氣去做那些粉絲們應該做的事。
他們沒有衝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發酸的手臂微微蜷起,放下了一直被高舉的畫板。
被保全圍在中間的樸宰范一言不發,只是在黑衣大漢們的保護下一路走到粉絲們面前,他面sè肅然,完全不像是鏡頭前的那個愛笑少年;他臉sè慘白,還帶著驚魂未定的稍許惶恐;他走到粉絲們面前,站定、凝視,微微張了張嘴,yù言又止。
已經有粉絲壓抑不住感動, 泣不成聲。
他突然鞠躬,雙手緊緊夾在身體兩側,口中飛快呢喃,一句一句,含糊不清。
記者們依舊在提問,有的甚至跟樸宰范一起俯下身,調整鏡頭,飛快尋找樸宰范的側臉。嘈雜聲持續,一分鍾過去,樸宰范依舊沒有起身,三分鍾過去,提問的人少了不少,一直到五分鍾過去,現場寂靜無聲,只有樸宰范口中不斷呢喃的那一句句對不起。
男兒有淚不輕彈,順著樸宰范那緊閉雙眼中流淌出來的淚水化成水滴,在地上摔成幾瓣兒。
漸漸的,就連拍照的記者也少了不少。
他知錯了。
所有人心中都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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