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人來人往的長廊上,忙碌中的醫生和護士注意不到那戴著帽子的男子身影,所有人關注的焦點都是病房內那位時日無多的p,甚至為此還進行過數周的不間斷練習,手術方案被推翻三次又確定四次,最後沒人再覺得一切都能夠按部就班的進行,神經科大神們的數次會診和研究讓這場手術被賦予了完全不同的意義,同樣的治病救人,背後卻牽連起了重大利益。
做為讓這場手術牽連甚廣的始作俑者之一,林蔚然完全隱藏了自己,哪怕光頭男已經成為了他的外號,他也沒站出來告訴別人他這樣是為了拯救病房裡的p,他低調的就好像從沒出現過,只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出現在這裡。
“你覺得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是什麽樣?一個情人和一個花心的男人,還是說一個不情不願,一個卻齷齪無恥的把這種事施加在她的身上?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證明什麽,只是想告訴你,如果你不想讓她繼續糾結在這段感情中,不想讓她看到你就感到心疼,那你應該讓她先原諒你。”回過身,林蔚然背對著房門的位置,術前準備已經開始了一個小時,接下來再沒什麽應該他操心的事。
至於電話那頭的徐賢仍然表現的像是有社交障礙的小女孩,林蔚然沒什麽閑情逸致去苦口婆心:“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也會這樣,突然安靜,突然用一種冷靜的目光看著我,最開始我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做,所以我會和她一起安靜。這樣不是約會,也不是你想象中的壓迫和妥協,只是會讓人難受卻偏偏會上癮的糾纏,之後我會陪她一起喝酒,然後聽她說。哄著她,再到後來我會突然犯傻或者出醜,如果能讓她笑出來,那就沒事了。”
電話中寂靜無聲,是徐賢認真的在聽,林蔚然不知道她從未想象過金泰妍和林蔚然在一起時的情形。她甚至沒想過兩人在一起是有什麽隱情,她和普通人接觸到這種事實時一樣震驚,然後因為金泰妍是她姐姐一般的存在而慌亂,她和普通人不一樣的是她沒有一笑而過,沒有等著當事實意外曝光時的那場好戲,她站出來。想把一切都扼殺在繈褓裡,現在她試著把這些事歸於條理,試著去理解她曾經不能理解的情形和感情。
“還有嗎?”她問。
林蔚然輕笑一聲:“呵,沒學會走就想跑了?先別讓你的蹩腳演技搞砸一切就行。”
“我知道,所以我會很小心,至於演技方面你不用擔心,知道你和泰妍姐之後我還要面對允兒。相信演技已經被鍛煉的很充分了。”聽出林蔚然話中的諷刺語調,徐賢當然也有火氣。
林蔚然的話還是伴著笑聲:“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可以相信你?”
“我們之間本就不是應該互相相信的關系,你信任與否都不重要,現在你是想要幫我的忙,我已經再猜你需要什麽回報了。”徐賢的聲音冷靜下來,讓林蔚然收斂笑容,開始鄭重應對。
“她怎麽樣?”他問:“有沒有耽誤工作,有沒有很情緒化,有沒有……哭?”
徐賢沉默片刻之後才開口:“具體的我並不了解,工作上應該沒有耽誤。她表現的和平時沒什麽兩樣,除了對我,還有我沒有看到她哭,這個應該不用擔心。”
林蔚然諷刺道:“你六歲的時候有人搶走了你最喜歡的玩具而你卻沒有哭……我想你的父母也不會擔心這個。”
徐賢皺眉:“你什麽意思?”
林蔚然語氣加重:“我的意思是你覺得她除了對你之外一切正常,你覺得不用擔心。只需要顧忌她什麽原諒你,但你卻沒發現她一點都不好,她沒有一點不需要別人去擔心。”
徐賢語塞,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對相處了幾年的姐姐居然沒有一個男人了解的多,林蔚然深吸一口氣,沒有繼續打擊徐賢或者給這個小女孩講述那些她不能理解的東西,而是把談話拉回了正題。
“你照我說的去做就好,最起碼你裝出來的愚蠢能讓她暫時分散精力。”哪怕是知道自己需要冷靜下來,對徐賢,現在的林蔚然很難有什麽好語氣,“就算是被她戳穿了,她也會暫時去想別的事,不至於一個人在心裡委屈的想哭,卻還要露出笑臉給別人看。”
是委屈嗎?
徐賢不知道。
每當事與願違的時候人們會消沉、惆悵,卻很難分辨出是哪種情緒。
被最小的妹妹選擇丟棄,又去和喜歡的男人說分手,同時又因為這男人的女朋友而不能光明正大的宣布失戀,並讓其他人去陪著她製造一系列鬧劇,金泰妍或許真的應該委屈。
面對林蔚然,徐賢依舊沒什麽話好說,即便她對兩人的關系產生了些許求知欲,她能做的只有答應下來,然後準備用林蔚然告訴她的方法試試,不管效果如何,這都是她應該去進行的嘗試。
徐賢應過之後,聽筒中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聲音,這頭的林蔚然還要囑咐她好多事,但卻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起,就在他想要掛斷電話的時候,病房方向傳來了一行人走出房門的聲音。
率先出來的是數位醫生,之後跟著兩位護士,醫生中為首的明顯注意到了低調的林蔚然,想要過來匯報些情況,卻被林蔚然用眼神阻止,病床被從門內推了出來,床上的女孩並未躺著,而四處張望,她的視線越過守在床邊的父母,找到林蔚然時,她臉上露出笑意,她甚至伸出手來揮了揮,而林蔚然隻得露出笑容並跟著揮手回應。
“我會贏的!”
她大聲叫著,自信的模樣讓所有人都忍俊不禁,林蔚然能聽到,徐賢當然也能聽到,她想象著那一邊孔貞恩進入手術室的情形,第一次突破了她跟林蔚然的尷尬關系。
“她要進去了?”
聽筒裡傳來徐賢急切的聲音。
“恩,要進去了。”林蔚然平靜回答,不由得有些緊張,孔貞恩面對的是無法用數字衡量的賭局,這種賭局往往讓人想要相信上帝這種東西,看著孔貞恩和她身邊的團隊行遠,林蔚然垂下目光,歎了口氣。
“手術會怎麽樣?醫生是怎麽說的?她的狀態會好嗎……”
聽筒裡傳來連珠炮似地提問,或許會讓一部分人感覺煩躁,但卻緩解了林蔚然的緊張,他不干涉其他人選擇或者生活的最大原因就是責任,他勸說一個還有十八個月生命的女孩進了手術室,如果這女孩沒挺過去,她輸掉的十八個月就是她的全部生命,而做為最終說動她的人,林蔚然當然會有壓力。
“應該會好的,也必須要是好的。”林蔚然喃喃說道,語氣對比尋常時並不確定。
聽筒這邊,聽了林蔚然的喃喃自語,徐賢反而擔心,只是還沒等她開口,林蔚然就掛斷了手機,她發呆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有撥打回去。
一直到回到待機室為止,徐賢一直在思考她跟林蔚然的關系,他們對對方都有很明顯的敵意,如果可以,她知道林蔚然甚至都不想看到自己,而抱有同樣想法的徐賢現在卻對林蔚然想要‘親近’,因為他提供的方法或許真的能解決她的問題。
待機室裡一切如常,成員們看雜志的看雜志,玩手機的玩手機,唯一注意到徐賢離開時間太久的估計只有第一個發現她與金泰妍問題的ffany,注意到徐賢回來,ffany第一個湊了上去。
“怎麽了?”
徐賢搖頭。
ffany的一雙八字眉當即耷拉下來:“說話,你不說的話別指望我們能猜透你都在想些什麽。”
徐賢露出笑臉,奢望用表情解決所有事,但她卻沒想到ffany一把將她拉了出來,堂而皇之的搞起了竊竊私語。
到了門外,ffany關上待機室的門,看起來小心翼翼,卻沒半點八卦愛好者的自持:“你知道嗎?”
注意到她認真的雙眸,徐賢一頭霧水:“知道什麽?”
ffany認真的盯著徐賢,片刻後似乎認定她沒有裝糊塗,這才嘗試著開口:“算了,你不知道就算了。不過你跟泰妍到底是怎麽回事?”
徐賢一句話都不能說出口,所以只是微笑。
ffany連連搖頭,抱起雙臂:“我不管你們到底怎麽了,反正你們要快點重歸於好,泰妍自己有很多問題也需要解決,不能總是跟你這麽僵著。”
做為金泰妍的第一號閨蜜,ffany得知了新韓林會長是金泰妍男友,只是最近不管是不是只有她們兩個人在一起,金泰妍始終對ffany關於林蔚然的任何話題都不作回應,一開始只是以為他們又吵架的,但時過境遷,這種現狀卻依舊沒有改變。
毫無疑問,這不是簡單的感情問題,而不能多說的ffany也不能不懂事的旁敲側擊,只能借由這種方法幫她解決的其他事。
譬如徐賢,現如今少女時代隊長和老么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再是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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