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好,不許生氣。”
門口,重新把自己武裝起來的金泰妍眼神認真,她看著面前一言不發卻神色柔和的林蔚然,隻記住了他走進那間臥室時的沉默身影,這男人本就寡言,一旦不說話他的情緒便只能通過神色判定,金泰妍能看到他眼底的那一團火,如果不現在說好,天知道誰會被殃及池魚。
她上前,抓住林蔚然的袖子搖了搖,目光中帶上了些許哀求,卻襯得自己更弱不禁風似地,厚重口罩遮住了她大部分面孔,哪怕近在咫尺,林蔚然也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和一部分鼻子,他伸手捋了捋她額頭上散亂的發絲,露出一不化妝便顯得稀疏的眉毛,她卻是不願意的用手把留海重新弄亂遮住,讓林蔚然忍俊不禁。
“恩。”他應了。
金泰妍笑出來,眼睛學一個成員眯起,彎彎的,卻像是近視。
“我們走吧。”
林蔚然牽起她的手,她卻掙脫,轉而跨上林蔚然的臂彎,比他先一步打開公寓的門,然後跨步出去,林蔚然被扯了一下然後跟上,搞不清滴水未進的她到底哪來的這些精力,看她不忘回身關上房門,這一刻林蔚然當真什麽都不去想,此時的眼睛裡只有她,腦海裡也只有她。
“先去吃點東西?”上電梯前,林蔚然建議,金泰妍只是‘嗯’的拉了長聲,像是在思考要去哪裡。
“不,我要去我們的地方。”說到這,她看了身旁的林蔚然一眼。問:“那還在嗎?”
林蔚然點頭。
金泰妍卻沒再笑,只是愣愣的看著他。
“別多想。”林蔚然輕聲道。神情依舊是親所未有的柔和,他抽出被金泰妍挎著的手。握住她的手,安靜的等電梯到了。
今天,一切都和曾經一樣,林蔚然不打算松開這隻手,也不打算讓她松開這隻手,她是他厚著臉皮到全州追回來,她想跑,他偏不讓她跑,前段時間有媒體打趣說‘林蔚然是帶有情種屬性的藝術家’。對一家公司的會長這簡直是指著鼻子說他不合格,林蔚然聽了後一笑了之,到如今這種評論只是那些記者抽在自己臉上的嘴巴,可他們卻不知道他們全憑臆測下寫出的故事有一半兒幾乎就是事實,要是知道林蔚然真的隻為一個女人收購一家三千億的公司,估計比如今他在媒體抨擊下成功翻身更加大跌眼鏡。
什麽新韓在娛樂產業的布局,什麽新韓將打造自身在韓樂領域的產業鏈,成為音樂圈最具影響力的娛樂內容提供商,跟他開啟這次收購計劃的初衷沒有半分關系。
黃昏以至尾聲。出了公寓大門,就能瞧見那輛紅色保時捷的身影,才等了不久的管理員大叔根據女住客的吩咐對搭配怪異的兩人打量一陣,確認了那戴著墨鏡口罩女人的身份。這才上去給林蔚然遞過鑰匙:“這位住客說……”
“我知道了。”林蔚然打斷了管理員大叔的解釋,待他離開才看看了手中的鑰匙,期間瞥了身旁的女人一眼。注意到這目光的金泰妍只是移開視線,林蔚然捏了捏她的手。問:“做嗎?”
“你的車呢?”金泰妍不答反問。
“過來的時候讓人開出去吸引媒體視線了,你應該知道。我現在多有名氣。”
金泰妍‘噢’了一聲,然後只是沉默,不知道是不是滴水未進讓她的嗓子受了影響,所以回答的有些低沉。林蔚然只是微笑著,看她這樣,似乎別有情趣,可惜就是不能看太久,誰知道她餓著肚子的時候會不會有太大脾氣。
他問:“不行的話我把鑰匙送回去。”
“我也沒說不行……”金泰妍推脫著,期間又看了一眼那輛火紅色的保時捷,然後轉頭,也不對上林蔚然的目光:“……坐吧,反正這車也是你送的,再說人家也是好意。”
“嫉妒了?”
“沒有!”
“嫉妒了才好。”
“嘁……”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兒你是怎麽知道的?”
關於林蔚然,媒體在前段時間投入了太多精力,不但其公開的緋聞讓人津津樂道,就連私下裡流傳的小道消息都沒被放過,他以獎勵之名送給韓唯依的這輛保時捷原本沒幾個人知道,可久而久之,還是有些內幕流傳出來,這些雖然在日前的媒體抨擊中沒被大書特書,但只要稍加關注就不難知道。
金泰妍沉默,林蔚然倒是想到了答案,他如往常一般在可以乘勝追擊的當口停下逗弄,只是牽著金泰妍的手往保時捷的方向走,不知道是不是金泰妍的錯覺,她隻覺得林蔚然握著她的手又緊了些,被安排在副駕駛上,隨著車門關閉,她立刻就感覺到另一個女人的味道。
他身邊,似乎總是擁擠的。
一個個位置上都被貼了鮮明的標簽,刺眼且奪目。
他在這面對的一切到底有多難還是通過另一個人才能知道,若說當面去問,他一定只會輕松笑笑,他會按照他所承諾的那般扛起他能承受的所有,哪怕明知道不能承受,也會去撞個頭破血流。
其實在見到他的那一刻金泰妍就想告訴他你做的夠了,可看到支持沉默著到她身旁問她要不要喝水的男人,她便想貪婪的說不夠。
金泰妍看著繞過車身,小跑著到駕駛位置一側的林蔚然,思緒開始有點沉重,火紅色保時捷上渲染的金燦夕陽此時也照在他的身上,只是一瞬,卻好像電影中的畫面被定格了一樣,能平淡訴說他們的故事給人去聽不代表她能平淡的接受,就好像兩人已經斷了聯系許久,再次見到時,卻還能和過去一樣。
原以為會變淡沉寂的烙印此時又深刻起來,鮮明的印在她的靈魂中。
一路上都是林蔚然在說,做為話不多的男人他此時倒顯得有些嘮叨,金泰妍順著他說起了在日本的瑣事,從ase到如今登陸了冠軍的公信榜,少女時代在日本事業的順利好像向她詮釋了什麽叫有失必有得,或許冥冥之中的那個人對雙全這種完美不能忍受。
分隔的日子雖然辛苦但也並非太過難熬,偶爾的心情低落總會有人去注意到,大家都當她是這個隊長在連續幾年的高強度日程下產生了類似排斥的情緒,所以都會小心翼翼對待她,知道她這秘密一部分的ffany最為熱心腸,只是在這位閨蜜提起林蔚然的時候金泰妍總要強顏歡笑,ffany對她戀情的探索幾乎毫無止境,偶爾金泰妍還需要編幾個故事滿足這位好事者的胃口,可能就是這樣的日子讓金泰妍能更快‘痊愈’,只是當她能平淡提起林蔚然的時候,自己卻不知道是傷口結了痂, 還是已經麻木了那份疼痛。
她對徐賢已經給予了能給予的最大寬容,從最初的徹底無視到如今的平淡交談,兩人之間的關系已經不再是隊內眾人重點關注的對象,只是在心底金泰妍清楚知道,她對徐賢說不上原諒,可能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她們之間都會是現在這樣,只是朋友。
而且,還有允兒……
巍峨山,重新回到這個地方,不管是林蔚然還是金泰妍都顯得有些沉默,被以‘提前熟悉觸感,已被將來承認保時捷的上帝’為由,金泰妍的手正被林蔚然蓋在變速杆上,她能感覺到隨著巍峨山越來越近,他手心滲出的細汗正潤著她的手,她也能感覺到他正在逐漸加速的心跳。
車內安靜下來,不含**,只有些許忐忑流露,哪怕下了車進了正廳之後上了電梯,她依舊能感覺到他的緊張。電梯到達的時候,她好像看到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像是翻開一本書,因為結局的揣測不好,而恐於看到最後一頁那樣。
不過他還是帶著她出了門,就好像當初他第一次帶著她到這裡來的時候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