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穩健派的做法?不，林蔚然從經營‘虛擬偶像’開始就不知道什麽是穩健的做法。他本身就是韓樂新風潮的發起人，利用網絡結合現實、虛擬影響現實來賺錢或者賺取影響力的商人，他本身就是‘新’的，那些所謂的傳統在他眼中便是‘舊’的代名詞。金光洙一定知道林蔚然的計劃對tara更為有利，因為她們極有可能成為韓國第一個未發表作品卻獲得很多人氣的偶像，而且這種機會只有一次，也只有第一個在‘虛擬偶像’出道的團體能夠做到，所以這個機會便是tara和‘虛擬偶像’共有的。

　單純的為金光洙畫個大餅得不到他的支持，這出於金光洙對自己掌控欲的執著，也出於他對林蔚然野心的戒備，他拒絕了林蔚然的提議，為這年輕人設置障礙不說，甚至還企圖把自己擋在林蔚然的面前。

　是踢開他還是讓他妥協?這是擺在林蔚然通往目的地道路上的兩個選擇。他不認為ccm不合作自己就沒有機會，畢竟tara登陸了‘虛擬偶像’之後，他能做到的事情還有很多。

　但此時卻為時尚早，林蔚然不想打草驚蛇，甚至在表面上退了一步，他說自己絕對無意干涉ccm對tara的推廣計劃，這只是金光洙怎麽都不會相信的客氣話。

　回到公司，林蔚然要求運營組密切關注ccm對tara的任何動作，對一幫網絡達人或者是名校畢業生，林蔚然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人手，這些習慣了在辦公室工作的人太守規矩，或許是可以相信的職員，但終究沒有三教九流用的順手。

　“哥，m那邊你有熟人嗎?”

　樸正昌被單獨叫進辦公室，雖然私下裡林蔚然還是用‘哥’這樣親切的稱謂來稱呼他，但樸正昌卻還是覺得自己距離這個年輕人越來越遠了。

　“沒有，對這種付費有限媒體我接觸的不多。”

　林蔚然沉吟了下。問:“那ccm呢?如果給哥時間的話，可以找一個穩定的眼線嗎?”

　第一次為林蔚然辦了所謂私事之後，樸正昌並沒有傻乎乎的去問原因。而這一次他也不會問:“應該沒有問題。但這取決於你想知道什麽。”

　林蔚然說:“tara出道單曲的造型和選曲。”

　樸正昌瞪大眼睛:“這些是一家公司的內部資料，想要弄到不是那麽容易的。而且做這種事要冒極大的風險，我們……”

　“這些我都考慮過了。”

　林蔚然直接打斷，他只是問:“哥。你能做到嗎?”

　樸正昌很誠實的搖了搖頭，對林蔚然說:“這種事兒你應該找個圈內人。”

　現在讓他去哪找這個圈內人?韓唯依在演藝圈的影響力是林蔚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有關‘燦爛的遺產’植入廣告和服裝讚助問題幾乎都是她在處理，真的是遊刃有余。但論起歌謠界，除了是李孝利這樣合作過的、有一定自主性的知名歌手。對偶像領域韓唯依完全沒有興趣，也就沒有影響力可言。

　一直到下了班，林蔚然的腦海中還縈繞著很多名字，他想從全載錫下手，但因為他能轉達金鍾國的提議，對這個人可能被一定數量金錢打動的程度林蔚然畫了個問號，他不能隨便找到一個ccm的企劃組職員，企圖用金錢撬開他的嘴。第一是因為太業余。第二是因為太昂貴，第三是因為不保險。

　回到冷冷清清的宿舍，看到玄關處的皮鞋林蔚然才停止了思考。一陣電視聲傳來，他走進客廳，直接看見了在沙發上喝著咖啡的黃仁成。

　“總是喝速溶的咖啡不好，我可以介紹你一款很好用的咖啡機跟不錯的咖啡豆。只需要網絡訂購，每個月他們都會發來郵包。”

　看這位大叔好像和自己很熟的笑臉。林蔚然隻想把鞋底印在他的臉上。

　他問:“你怎麽敢來這?”

　黃仁成聳了聳肩:“因為高棉藥搬出去了，你不能一氣之下就把我丟漢江了。”

　林蔚然把外套拿去掛好。經過沙發的時候發現黃仁成居然用了自己的杯子。這大叔是把這當自己家了吧?

　黃仁成和他好像心有靈犀:“你應該買個房子，自己名下的。”

　林蔚然隻覺得一股邪火隻往頭上鑽，為了不再這個時間勞煩高棉藥，他決定忍下去。

　所以他只是警告:“喝完咖啡就走，我可以當你沒有來過。”

　“我只是來問問我的投資計劃。”黃仁成終於道明來意。

　林蔚然閉眼歎了口氣，回應:“七百八十億的投資，我不能立刻做出決定。”

　黃仁成突然提出條件:“我的那一份，都扔進去。”

　林蔚然不為所動:“還有將近六百億的缺口。”

　黃仁成放下杯子，站起身走到林蔚然身前，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林蔚然的確感覺面前的黃仁成比自己高了幾公分。

　他說:“我需要信任。”

　“我這個人只相信價值，但信任卻偏偏是無價的。”

　林蔚然拒絕，表面委婉，實則堅持。tara、2pm、投資中的‘燦爛的遺產’，還有此時就已經啟動的‘idolworld’上市計劃，甚至‘虛擬偶像’下半年的發展細節。需要他操心、思考的東西很多，而對新韓來說，他覺得此時盲目擴張是一種冒進的行為，和突破進取有本質不同。

　站在林蔚然面前的黃仁成隻堅持了一小會兒，便轉身走向沙發，他拿起搭在沙發背上的西服外套，走到玄關處一邊換鞋一邊說:“你知道這個計劃可行，你知道雖然這有風險，但卻值得冒險。你叫我回來是因為我的廣告能力，但我告訴你，這是我廣告生涯中最後一個、也是最好的一個策劃。你可以自己創造一個廣告平台，為什麽不和我一起創造第二個?”

　出門前他最後說了一句:“還有很多時間，希望你能好好考慮。另外，我或許看起來不值得信任，但我值得信任的地方你不是沒發現，而是你一直不想承認。”

　聽到關門聲，林蔚然發現自己越來越煩這些有一點年紀，就覺得自己能看透所有人的大叔了。

　……

　‘idolworld’上市計劃自今年一月起就開始初步籌備，這個過程林蔚然並不用全程參與，只需要在上市兩個月前也就是現在跟合作方三星廣告進行一系列的會議商討所有細節，期間的利益角逐林蔚然早有準備，所以只要小心謹慎，便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相比之下，2pm即將發行的新單曲‘timeforchange’更需要林蔚然的重視，即便對主打曲‘again&again’抱以不小的信心，但市場卻從來都是個變化無常的東西。

　第一次，林蔚然仿佛粉絲一樣盯著網絡實時搜索和一堆銷售數據，經過‘虛擬偶像’為2pm的預熱，此次他們的成績將會變相證明‘虛擬偶像’對已經具有人氣的偶像團體到底能作何影響。

　不是誰都能登上‘虛擬偶像’，拒絕4minutes之後林蔚然又拒絕了諸多小公司自薦的新人組合。正如他和金泰妍說的那樣，他不需要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損害的合作夥伴，即便可能錯失某些機會，但也比被突然敲打了後腦杓要好上很多。

　結束了會議之後便直接回到宿舍，注意到筆記本中顯示的日期，林蔚然突然想起了什麽，他把筆記本放在一邊，打開電視機調整到mbc頻道，時間尚早，還不見電視劇的片頭曲。

　抱著僥幸心理，他發了一條短信。

　“想起我了?”

　接到短信的林允兒直接打了電話回來，一句質問就想讓許久不聯系她的林蔚然啞口無言:“你知道我們有幾天沒通話了嗎?”

　林蔚然輕笑出來，他把電視靜音，學著林允兒的腔調重複了問題:“想起我了?你知道我們有幾天沒通話了嗎?”

　林允兒不依:“喂，是我先問的好不好?”

　“你真要我回答?”林蔚然的聲音突然高了不少。

　“嗯。”林允兒到這有些心虛。

　林蔚然沉聲道:“我和你說過， 如果再有金道河這樣的人，希望你能給我表現的機會，我沒說這樣的人中不包括金道河本人。”

　“你怎麽知道的?又是浩彬前輩?”

　聽她一副要去找鄭浩彬麻煩的口吻，林蔚然啞然失笑，只能提醒說:“喂，我在生氣呢。”

　“好了、好了，我自己能解決的。”

　林蔚然很好奇:“怎麽解決?”

　“嚇唬他就好了，我演技不錯，再說也不是沒脾氣。如果他下次再騙我出去，我都打算潑咖啡了。公司這邊也完全斷絕了他聯系我的渠道，劇組又忙，最近幾個月我們都沒機會再接觸的。”

　林允兒半是解釋半是安慰的口吻讓林蔚然提不起興師問罪的興趣，最後他隻得微笑著承認:“嗯，我是想你了。”

　聽筒中沉默下來，只有若有若無的呼吸聲，片刻後，有人說:“我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