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同樣的挫敗感　　‘做那些關掉熒光棒等沒必要的行為的，瑣碎的三流歌迷們，根本都沒想過他們對這個國家的音樂發展有一點貢獻，只不過就是低至的三流觀眾群，今年受到傷害的是少女時代，希望她們不要往心裡去……’

　　自林蔚然在‘夢想演唱會公共安全危機新聞發布會’之後，歌手申海哲在自己主持的公開放送中首次痛斥那些在現場熄滅熒光棒的歌迷，隨之而來的評論如火如荼，在媒體的強勢介入下，粉絲們以往人多勢眾的優勢便不複存在。

　　三人成虎，妖言惑眾，這些偏偏抵不過媒體這輿論的絕對權威。‘黑色海洋’本身就為此次事件定了性，這種大規模Anti事件在沒了正當理由的情況下永遠都只是冷暴力。多家報社甚至是電視傳媒都做出專題和節目，直指粉絲Club文化本身的弊端，並曝光這種粉絲文化所帶來的諸多問題，討論范疇漸漸脫離了‘夢想演唱會’和少女時代，至於能否徹底解決這種問題，卻還是個未知數。

　　“不可能解決，這種文化現象是市場本身決定的，改變這種現象就要改變這種市場構成，到時候還不一定有多少人會被淹死。”

　　說到這個話題，韓唯依立刻言之鑿鑿的做出定論。

　　看著帶上鴨舌帽，不再‘金’光閃閃的韓唯依，她那無比肯定的神情讓林蔚然無話可說。他不懂這些，當然無法反駁。

　　‘你是的我命運’在五月五日首播，至今已經播出了二十集，做為主要投資方的林蔚然居然今天才到現場，除了讓導演金明旭非常詫異外，然後便是全劇組的禮遇。而林蔚然也是到了之後才知道，‘你是我的命運’開拍之後，韓唯依天天在現場盯著，除了拍攝之外的事都由她來處理。她把劇組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到哪裡都能聽到一聲‘韓製作’。

　　林蔚然這才知道，這韓唯依不只是只在圈子裡撲騰來撲騰去的鳥，真要給她一畝三分地，她也能築巢。

　　“無論我們多麽聰明，都不能忽略市場本身的變化。”林蔚然念叨起一句經濟學名言，是誰說的卻不記得了。

　　韓唯依不屑道:“市場本身的變化都是人促成的，金融圈子裡怎麽樣我不知道，最起碼娛樂圈是。”

　　她望著遠處聚集在一起的主演們，焦點卻是放在了林允兒身上，繼續道:“娛樂圈就是圍繞明星和作品組成的一個個小個體，它們是一盤散沙，組合起來卻又是韓國最合法的詐騙集團。林製作太小看我們這個圈子了，你以為這些藝人能紅完全是靠她們的努力和刻苦嗎?不是，是靠我們。”

　　“我們?”林蔚然疑惑道。

　　韓唯依篤定道:“對，我們。你、我，新沙洞老虎這樣的製作人。”

　　林蔚然同樣望向遠處的林允兒，今天他到這裡的目的，完全是為了她。他正有些出神，卻聽到讓他面紅耳熱的一句。

　　“不憐香惜玉也就不是男人了。”

　　這話中的諷刺正中林蔚然命門，他尷尬的咳嗽兩聲，這才認真思考起這韓唯依為什麽今天跟吃了火藥似地。

　　“林製作不用擔心，只要她們自己能挺過去，紅是紅定了。”韓唯依抱起雙臂，語氣中不無酸意道。

　　“紅定了?”在這個撞大運的圈子裡還有這種說法?

　　韓唯依看了眼滿臉不解的林蔚然，輕蔑的哼了一聲道:“要不說林製作太小看我們這個圈子了，在你眼裡我們是不是都是趨利避害的小人?”

　　自己又做錯事兒了?

　　林蔚然反思了大概五秒鍾。

　　沒有啊！

　　他看著明顯是在氣頭上的韓唯依眨了眨眼，表情上未免無辜起來。

　　韓唯依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絕對是傻了，不然為什麽看上了這麽一個合夥人?從首播開始的二十五天來這個合作夥伴從沒來過現場，‘家族誕生’那邊聽說也只是去了個開機儀式，到自己這來就跟被那林允兒迷了心竅一樣，不問收視率和拍攝情況，隻說些粉絲、歌手的事兒。女人對男人的影響韓唯依知道，但看看那還沒長開的小丫頭再看看前凸後翹的自己，一種不是滋味的挫敗感便油然而生。

　　“我沒覺得你們都是趨利避害的小人，只是我不太懂。”

　　林蔚然打量著韓唯依的神色，盡量挑著詞道:“所以我還需要多學習。”

　　“所有藝人在這個圈子裡都是素材，這些素材各有不同，有的是天然美玉，有的就是需要加工的璞玉，再有就是魚目混珠的假玉。雕琢推廣他們的不單單是經紀公司，也有我們這些製作人，但不知根知底，挑選素材雕琢或者推廣的時候就很考驗我們的眼光。這個人紅不紅不是我們最關心的問題，我們最關心的是他們能不能紅，或者說有沒有能夠大紅的潛質。”

　　韓唯依冷言冷語，一番教科書似地的解釋讓林蔚然頻頻點頭。她輕蔑的笑了一下，是對那些熄滅熒光棒的粉絲。

　　“黑色海洋?名字不錯，挺有氣勢的。如果這幾個女孩哭著跑下台那S.M一定會先丟掉她們，但她們只要堅持了下來，就等同於給圈內的所有人證明了她們能大紅的潛質。”

　　她看向恍然大悟的林蔚然，那嘴邊一抹驚喜的笑意讓她更不舒服。

　　“圈子裡新人這麽多，每年都有數百個，能入我們這些製作人的眼裡，我承認她們的實力。不過這個林允兒做演員是沒什麽出路了，趁早去好好當偶像，免得浪費了時機。”

　　除了結尾有點陰陽怪氣，韓唯依也算是好好給林蔚然上了一課。娛樂圈是個無比講究‘人和’的圈子，甚至比天時還甚。

　　一直到現在林蔚然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麽得罪了韓唯依，對這個女人他一點都不能以普通的合作夥伴看待。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是一直忽近忽遠，讓人琢磨不透。

　　或許和女人做生意就是這樣?

　　林蔚然想不出答案。

　　“韓製作，電視劇的收視率報表我看了，只是不明白這個數字的代表意義。”

　　韓唯依嘲諷道:“播出二十集，平均收視率在百分之二十以上的日日劇，別的製作人都應該喜極而泣，沒想到我們的林製作還不知道它的代表意義。”

　　林蔚然不和她一般見識，又問道:“有更準確的數字麽?比如說盈利?”

　　對，你也就關心這個。韓唯依心裡咬牙切齒，電視台可不是善堂，均分利益這種事兒他們從來不做，雖然收視率喜人，但想拿到合理的分成卻依舊是難上加難。想著自己大部分爭取來的收益都進了這甩手掌櫃的口袋，韓唯依就覺得委屈。

　　她狠狠道:“百分之三百。”

　　“什麽?”林蔚然沒聽明白。

　　韓唯依大聲道:“八億進去，二十四億出來！”

　　‘噢！’林蔚然恍然大悟，他還不忘補上一句，“韓小姐的分成我會在電視台的金額到帳後第一時間給你打過去的。”

　　聽這話，韓唯依覺得自己就像是一打工的，不算是被人始亂終棄，但和賣身也差不到哪去。今天她本來還想和林蔚然談談進一步合作的事兒，現在這種情況，早就被她忘了。

　　“韓製作穿這身的話還是裸妝比較好。”

　　林蔚然突然冒出的這句題外話讓韓唯依一愣，她看向身邊正翻看拍攝計劃的男人，心裡的火氣一下子就軟綿綿的。

　　她還是嘴硬道:“女人裸裝就等於給男人看裡面穿的塑體內衣，超過二十歲還素面朝天上街的女人，和裸奔沒區別。”

　　林蔚然沒再說話，只是往韓唯依身上瞧了兩眼。

　　想到某個可能，韓唯依立刻聲色俱厲的問道:“你在想什麽?”

　　“沒有。”林蔚然帶著一副純良的表情搖了搖頭，轉而卻是白癡一般的問道:“塑體內衣好用嗎?”

　　韓唯依的眉心瞬間跳動起來，她又想起了上次林蔚然問她整容花了多少錢。新仇舊恨讓她滿腦子熱血上湧，手裡要是有硫酸，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潑上去。

　　另一邊，導演、作家還有主演們正聚集在一起聽戲，林允兒說角色簡單卻並不代表拍攝也很簡單。通宵是家常便飯，頂著疲勞和精疲力竭的狀態還要演好戲，這就是日日劇女主角的責任。

　　即便林蔚然在場，林允兒也拿出了十足的敬業精神，她一絲不苟的聽完了導演的之時，喜人的收視率讓劇組內其樂融融。為了勇攀新高，劇組上下可都是憋著一股勁兒。

　　碰頭會開完了，鞠躬告別作家，林允兒終於抽出空來關注一下林蔚然，沒想到卻讓她看到了這一幕。

　　韓唯依一腳直接踢在林蔚然的小腿上，就好像吵了架的情侶，林蔚然立刻蹲下身揉著小腿，而韓唯依卻轉身就走。她仔細去看林蔚然的表情，發現不單單只有疼痛，居然還有帶著點腹黑的微笑。

　　韓唯依有魅力嗎?

　　劇組上下都承認她的魅力。

　　還沒長開的小丫頭和那前凸後翹的美女一樣，感覺到某種不是滋味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