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事情差不多了。”
“詳細說說。”
陽光、沙灘、比基尼,插著紙質小傘檸檬汁,以及帶著墨鏡躲在大陽傘躺椅上的韓唯依。因為對小麥色皮膚並不感冒又想體驗一下海邊明媚的那種愜意氛圍,所以這段時間只出現在酒店內spa和水療區的韓唯依便來到海邊吹風,穿的是泳裝,但別指望她下水,遮陽傘下的一畝三分地便是她的活動區域,所有想邀請這位亞洲美女去沙灘上嬉戲的好身材歐美帥哥,無一不受到冷遇。
聽了李京浩的匯報,韓唯依挑起藏在墨鏡後的眉毛,在她的印象中男人就是有點類似傳統、古板的‘主見’,他們的固執只要不愚蠢,那便可以不拘小節。像是在試鏡中對想建立長久合作關系的演藝企劃社多加照顧,對林蔚然這樣本身就‘不乾淨’的生意人來說,所有人都會覺得他能很快接受。
但韓唯依卻不這麽認為。
因為她能看透這個男人骨子裡的東西。
“沒力量的正義是偽善,沒正義的力量是暴力……”
她收回放在沙灘上的目光,口中更是喃喃複述著這句從那男人那偶然聽來的大道理,無法想象讓林蔚然網開一面的對象,居然是那很有暴發戶氣質的m。
“社長?”
沉默的或許久了點,聽到李京浩的提醒,韓唯依一下皺了眉頭,有時候這些製作人就沒啥等級觀念。或許是跟藝術接觸久了,太注重精神上的那些東西。
她應了一聲。說道:“繼續關注一下,如果會長真的想跟m合作,我們沒必要攔著。至於其他我讓你推薦聯合的公司可以先放一放,本來就什麽都沒說好,我們這麽行動之後是什麽意思他們也能知道,不點破大家以後見了也不尷尬,正好。”
即便是遠在夏威夷,新韓製作也有好大一家子需要打理。譬如那在這圈子裡混了好些年也沒消去藝術家脾氣的尹相賢,人家濟州島政府不過是想把吉祥物的標志放在布景上的顯眼位置,你至於用破壞了整場演出這個理由去擠兌人家嗎?如果不是鄭恩娜把事情處理的皆大歡喜,估計她韓唯依就要從夏威夷直接飛濟州島了。
“社長,會長好像看出些什麽了……”
聽李京浩支支吾吾的腔調,正因為自己離開新韓也沒焦頭爛額而有些遺憾的韓唯依豎起耳朵,“仔細說說。”
“林會長讓我告訴您……”
接下來的一段轉述讓韓唯依心中五味參雜。首先是林蔚然的‘任性’讓她感到一陣熟悉,緊接著便是那句不接他電話的威脅讓韓唯依本能乾笑一聲,最後就的建議和謝謝或許有些柔情,不過韓唯依知道,這家夥很可能是打一棒子了再給她吃甜棗,要真是被迷惑了。還不得成天被他欺負著?
林蔚然骨子裡的東西不會輕易改變,但本已經打算公正嚴明的他又怎麽會對m的藝人網開一面?心下疑惑的韓唯依當即吩咐李京浩把m此次來參加試鏡藝人的資料轉發過來,掛斷電話之後並未繼續享受這夏威夷的陽光和沙灘,只是取消了晚些時候到文化度假村的打算,轉而給林蔚然打了手機。
這邊。正對著那張‘罰單’哭笑不得的林蔚然接起電話,見是陌生號碼。正想自我介紹。
“我知道你是林蔚然,也知道你在新韓工作,更知道你是會長大人。”
對方一連串搶白的獨特腔調就暴露了她的真實身份,許久沒聽到韓唯依聲音的林蔚然露出笑容,說道:“度假怎麽樣?”
“還成,就是形單影隻的有些無聊,你把小婦女送過來給我怎麽樣?”
林蔚然笑著道:“她們新專輯在幾天就發行了,想去估計也去不了。”
“就是能來你也不會讓她來吧?跟著我,她早晚要讓你焦頭爛額。”
聽出這話中的攻擊性,林蔚然並未搭茬,只是轉移話題道:“你走的時候問你什麽時候回來你說不確定,現在問你,應該有答案了吧?”
“差不多了,就最近。”
韓唯依的回答讓林蔚然一愣,沒了她的新韓製作的確挺亂,但這女人在療傷的時候肯定不會以大局為重。他試探問:“不是說最近結果卻弄到半年之後吧?”
“不知道,我剛訂了飛巴黎的機票,準備在那看了春季時裝秀再回來。”
巴黎?春季?
看了眼車窗外的天寒地凍,林蔚然挑著眉頭,有點頭疼。
“有些人只有離開了你才知道她的重要性,成天在你身邊轉悠、給你打理事業,得不到重視不說,連苦勞都不被記著……我韓唯依可不是那樣的傳統女人,活是為自己活的,等我老了出本書,一定要把這個告訴全天下的女人。”
話題有些曖昧,林蔚然當然招架不了,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像以前那般一聲不吭的聽,“不是為了我,是為了我們。韓唯依社長,請別忘了你也是新韓的股東,公司越好你收益越大,我們共同利益體。”
“我就知道你要說工作。”
韓唯依回答的很快,“新韓製作離開我一段時間也好,把一家公司的興衰全綁到一個人的身上很不可取。經營公司又不是玩什麽個人英雄主義,不必弄的和古代宮廷似的。要做到等我們退居幕後了新韓也不倒,從現在開始就要鍛煉一批中層上來,在總公司的你基本上就是甩手掌櫃,別說你不是存了這個心思。”
林蔚然無聲輕笑,果然如他所料,這女人是他最好的事業搭檔。
他說道:“就算是這樣你也要早點回來,我得到消息,徐仁成那邊有點不安分了。”
韓唯依問:“是集結了一批中層跟你搞對抗還是準備在董事會發難?又或者找了李家的旁支做**oss出來?”
林蔚然回答:“這些到不清楚,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發難的時間基本上是被我控制,等二月股東大會的時候,你一定要回來。”
韓唯依拒絕的乾脆,“不行。”
林蔚然徑直皺了眉頭,新韓旗下三大分公司除了it之外均能被他所掌握,在這種時候少了韓唯依可不行。他問:“怎麽?”
韓唯依緩緩道:“不是在跟你慪氣,只是我們不能拿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就算是在那種情況下示弱很蹩腳,但只要有足夠的誠意,還是能讓人上當的……譬如,林會長的左膀右臂韓唯依和他有了間隙,到時候一定會是個很誘人的消息。”
林蔚然眨了眨眼,不能說這是一個好主意,但卻絕對不是餿主意。反正二月中的股東大會韓唯依在於不在都作用不大,讓她晚些回來也無傷大雅。
工作上的事情就算敲定,低頭看了眼手上的‘罰單’,林蔚然才覺得這通電話中氣氛太過低沉,隨即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心竅,竟拋出一句調侃:“都說到了好地方人也會好,你明明是在陽光明媚的夏威夷,怎麽給人感覺還在天寒地凍的韓國似地?”
電話裡沉默一陣,是韓唯依有些發愣。
隨後她啞然失笑,想著果然是林蔚然的調侃,聽起來就是讓人不悅。
“那是因為跟你接觸久了,即便在楊光明媚的地方,骨子裡也是一片冰寒。”
聽出她口氣不好,林蔚然當然知道這是調侃失敗,隨即不再多言,掛斷手機前的每句話都有些敷衍。等發動車子開出一段距離才又想起被他放在副駕駛上的那張罰單,或許是跟韓唯依接觸的不好,再看那些歪歪扭扭的潦草字跡,林蔚然反倒覺得可愛。
‘你一定會後悔的!’
上書,林蔚然親啟之後就是這一行字,寫的不小,沒畫什麽表情符號,但每一筆都能瞧出那女孩的滿腔憤恨。
對林蔚然來說,憤恨好,能明目張膽的抒發出來最好,比起獨自一人落淚的淒淒慘慘,像樸智妍這麽大年紀的女孩就應該‘敢愛敢恨’。
就算是現在被恨了,之前也被喜歡過不是?
林蔚然露出微笑,抬眼的同時把這‘罰單’收進置物箱,就算是再古板的家夥,體驗過樸智妍這個年紀的女孩那份飛揚的青春,都難免在心底洋洋自得。
想到這裡,林蔚然再次拿出手機,是打給已經進入他事業小組的幫手,鄭浩彬。
“會長。”
“恩, 事情怎麽樣?和m的溝通進行的很順利吧?”
“很順利,金光洙社長對我們的計劃很感興趣,看樣子再有幾天便能給我們答覆。只是……”
“有話就說。”
“會長,我們這個平台還未成形,太早推廣一組藝人,難免會很吃力。”
“吃力是好事兒,新韓所有分公司除了廣告部門之外都是圍繞著藝人這個核心再進行,我們本身沒有企劃公司,這方面的人才也都被大小經濟社壟斷,所以我們只能學習,吃力的地方就是難點,必須攻克,而不是繞過去。”
“是,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林蔚然神色如常,多項計劃進行的很有條理,即便是在應該全力籌備應對徐仁成的如今,林蔚然也沒有因噎廢食的停止其他項目。等到新韓有自己的企劃公司那一天,他希望了解他全盤計劃的中層能夠加入進去,只有這樣,整個計劃才能被貫徹執行。